第185章

  有一天,他突然对流冰海说,我想抱抱你。
  她一愣神,他突然把她揽进怀里。
  第115章 自己的世界(2)开始吧
  日月无光,天下不过有个声音在耳边戏谑,随着他无奈又深沉的呼吸,戏谑慢慢归成一个圆。
  他的怀抱非常温暖,还带着哭泣声。
  她不知道这个抱抱算什么,但她愿意被他抱着。
  她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非常坦诚:我也不知道,应该不讨厌吧。
  她挺开心,如果他说一些非常爱她之类的话,那真是虚伪得可怜。
  她又问他,那你为什么抱我。
  他又说: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想抱一抱。
  她冰冷美丽的脸上流下一滴泪,好像也扇起了蝴蝶的翅膀。
  他在城门外一住就是一年。
  这一年他们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平平淡淡,和和美美,他的腿伤经常酸痛,她给他换药,疏通筋骨,他在这里,养了一年的伤。
  一年后,他突然消失了。
  看着空旷的茅屋,她发出淡漠的笑,他终究还是走了,养好了腿伤,回到他的故乡。
  这没什么,这都在她的预料之内,这没什么。
  她等待着哪一日他提着大刀再次入侵,她定一如往日,与他坦诚交战。
  她这样对自己说。
  她继续在大中城做她的护卫。
  只是随着年龄渐长,身体素质不如以前,可她的修为在大中城得到了提高。
  大中城的修为分为大六级和小六级,她不足一年的时间就突破了小六级,到陈德来了又走,离开两年之后,她身体虽然不如之前,却还是修到了大六级,她武力值爆表,全大中城无人能及。
  她知道他披着军衣终有一天还会到来。
  当她看到他断着一条腿,与黑蝴蝶、白蝴蝶族人双族混立,融为一体,朝她奔来,她冷漠的微笑,曾经蝴蝶扇动翅膀挂落在睫毛上的那滴眼泪再次融化。
  它落到地上,踩着冰霜雨露脚驰飞马,她一如当年,与他厮杀。
  但她输了。
  这一次,没有王冠加持,她从马上摔落,手中的刀柄落到敌人手里,黑蝴蝶族人抢过手柄,剑心对着她。
  万剑齐飞马儿奔腾,她被打得七零八乱,半条命尽废,差点惨死城中,幸好赶来的护卫拼力抢救,留下了半座城。
  从此,大中城的一半落入贼寇之手,半条命残存的她不再是英雄。
  她只剩半条命了。
  可她还得活着。
  也不是她想活,可她没有自尽的习惯,上天给她留了多少命,她就活多少,她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如同刀眼,舔也舔不完。
  她留在大中城里养伤。
  她不知自己是否难过,可是,在她被打废之前,她看到他离得老远望着自己寡淡如水的样子。
  这没什么,她还是对自己说。
  不过是各自为营,各为其主。
  一年后,她伤势好了一半,她不再爱他,只是她不明白,修到大六级的她怎么就输了,怎么就落了马,而且这难以愈合的伤口,修复起来真是缓慢得让人作呕。
  她留在大中城里寻找答案,寻找能解决自己疤痕的草药,她经常想起和陈德初见时的情形,还有农庄的故人和古墓,但比起自己的满身疤痕,那些都已不再重要。
  自己一出生就带着“不详”的征兆,历经磨难,实在正常。
  大中城分为两半,一半为原城主的地盘,一半为黑蝴蝶与白蝴蝶族人的地盘。
  不知黑白两族是否会继续纷争,但她现在只想养伤。
  原城主对她不错,虽然她武力值衰退了很多,依然为她好好疗养,安排医者为她医治。
  她只是农庄的“不详之身”,换了一个地方,就是行者,是英雄,这世界真是神奇。
  不知是事态变化快还是怎么,原城主竟然对她产生了感情。
  他想纳她为外室,就让她好好的养在城中疗养。
  她觉得十分荒谬,她待他如君主,他却想睡她。
  她婉言拒绝了他。
  可是,她被原城主倾慕的消息传了出去,周围人都待她更好,为她疗伤的医者也与她越发亲近起来。
  医者是位老人,发现了她身上被视为“不详之身”的棕色星符。
  他愣了好久。
  这不是一般的标记啊,带有棕色星符的人,身体中的血液与旁人不同,是修炼修武的扛把子,旁人闻上一口她的血,都能恢复武力值。
  闻上一口她的血,就能恢复武力值,这句话让她一下顿住。
  她愣了三天,问医者,她身上的血,对黑蝴蝶族人是否有利?
  医者并不知道。
  他是大中城的医者,忠心耿耿,不敢与黑白两族有任何瓜葛。
  她又问,知不知道陈德现在如何了。
  医者并没见过陈德。
  但他听说,黑蝴蝶族人的族长后裔,一个叫天天的女孩,身旁有一位貌美俊朗的少年作伴,听说那少年战功赫赫,是族中的英雄,二人是否成婚并没有传说,但那少年是个瘸子,只有这一点瑕疵。
  他曾经被她打瘸,现在她被他打残,不思量,自难忘,她接受这一切。
  只是,他在茅屋内抱着她,说的那些话,度过的那些日子,终归又是一场谎言。
  她收起刀柄,专心养伤,不再想他,只是,忍不住天天哭,每天都哭。
  医者给她上药的时候问她是否太疼了,她说疼,真心是疼。
  医者下手轻一点,她还是疼。
  那究竟是对爱的茫然,还是对这世界,她已经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别无选择。
  两年以后,她终于养好了全部的伤,她回到原城主的身边专心护住,用贴布把自己的棕色星标护住。
  这世界,有人说你不详,有人说你珍贵,有人待你虚伪,有人诚恳却想睡你,什么都是假的,什么也看不清,那么钱财总是真的。
  她放弃了原城主的感情,做他身边的护卫,独自掌握兵权,与另一半城的城主势不两立。
  早晚有一天,她要那一半的城回到原城主手里。
  她野心越来越大,每月从城主那里索求的钱财是以往的两倍,城外还有很多小城,打下一座城,她便要上一棺材那么多的钱。
  她努力的恢复自己的武力,用各种小娄娄来提升。
  有时候在城外打城的时候,也会遇到他的人,她无情的能量迸发到宇宙之中,毫不手软的抢夺着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有时候他赢,有时候她赢,城外的小城,无名无主的越来越少。
  他赢了,便由他夺去,她得到的还会更多。
  但是,她因那一次的伤病所失去的武力,却要用数年才能修回来。
  这五年,她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
  那些伤口结的疤一个个脱落,每脱落一个都留下一个印,到了夏天,这些印痕会浑身瘙痒,冬天会灌进寒风。
  但这也是她修功的好时刻。
  孤独和冰冷练就她成为更强悍的人。
  她不难过,也不悲伤,她只想要那座城。
  五年后,她披着一袭红色战袍,冲向另外的半座城。
  天天已是那里的城妃,她杀进城堡中时,天天还在捧着黑色蛋糕吃的津津有味,身旁的婴儿床躺着她和陈德的孩子,孩子的脸上也有一枚黑蝴蝶的印记,象征着胜利与和平,只要黑蝴蝶在,黑蝴蝶族人就不会死,莱花乡的精神就可以长存。
  她曾经在那个茅屋问过陈德,黑蝴蝶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说,代表着一种技能,黑色的,不会腐朽的进攻之力。
  她又问,那莱花乡的精神到底是什么。
  他说,大概是一统天下,霸占满城。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骗他,但她想说,你们没机会了。
  战火纷飞,天天的惨叫声使得原本平静的半座城突然炸出了所有的族人,她知道黑白不会永远和谐,这一战,是黑杀白还是白杀黑,他们随便,但是她,只想刺死这个看起来就讨厌的带有黑蝴蝶印记的女人。
  她怀里的襁褓哭声连连。
  半座城一片杀声。
  然而,天天是有黑蝴蝶保护的。
  她的剑根本靠近不了这个女人。
  只要靠近,对方便会有一道屏障反弹,她的剑顿时无力,只能后退。
  这完全出乎意料。
  如此这般,她还费劲全力去杀些个谁。
  她盯紧了天天怀中的婴儿,咬紧了压根。
  婴儿身上的蝴蝶势力还未形成,她的剑刺过去,能够碰到他的头,那是个男孩,如果长大,应该是族人的头领。
  但那是个孩子。
  是他的孩子。
  她的手顿在半空下不去,她从不欺弱,一个小脑袋瓜,她犹豫了,她看到天天越来越狰狞绝望的面部。
  陈德终于来了。
  就在她与天天周旋了一会儿,终于要刺穿那孩*子脑瓜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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