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只想跟他待在一起,可你总是阴魂不散,而他也割舍不下你。”
“于是为了不被你们抛下,也为了美化他心里的我,我不得不忍受你,不得不假装友好,假装善良,假装喜悦,假装迎合,甜甜地叫你。”
“演着演着,我都快以为这就是我了。”她轻笑一声。
“可每次你温柔待我,帮我出气的时候,我虽然脸上带着笑容,说着你真好,心里其实一直在恨你。”
“要是我跟他之间,从来没有插.进一个你该多好?明明我们之间才是最该永恒的。”
“我真的、真的好讨厌你啊,我时常想着,要是你能消失就好了,所以——”
光头听得咋舌,带着几分同情看了眼施翮。
曲凌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他不知道眼睁睁看着别人做选择是这么痛苦,绝望地摇头,双眼发红,嗓音嘶哑:“施翩!你在说什么?!选施翮!她是你的亲姐姐啊!”
施翩慢慢抬起头,笑了笑:“所以凌霄哥哥,你消失吧,好吗?”
随后她毅然决然看向光头:“推他下去!他不会游泳!”
“施翩!不要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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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真实身份◎
正翘着椅子,听得兴致盎然的光头差点跌下椅子:“嗯?”
正在规划下水之后自救措施的施翮猛然抬头:“嗯?”
顿时,尾音高昂的“嗯”声在现场此起彼伏,然后四周静默了一片。
声嘶力竭过后,曲凌霄的脑子嗡嗡的,艰涩地发问确认:“翩翩,你是说,你真正讨厌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他脑中闪过小时候的一幕幕场景——沉默寡言的小施翮喜欢跟着他,他却时常欺负她。
而小施翩则总是甜甜地跟在他身后叫哥哥,又生了病,所以他更喜欢这个小妹妹。
可原来那时候的她对他,居然满心只有厌恶?
施翩已然破罐子破摔,干脆地承认:“没错,是因为姐姐喜欢你,总是被你吸引,跟在你身边,我很嫉妒,才假装自己也喜欢你。”
“很失望?你又好到哪里去?我出国的时间,你可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我本来还希望你跟我说说姐姐的近况。”
“那个时候,姐姐突然跟你订婚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可是我本以为你不会发现自己的感情,姐姐也说过,等我回来了就会结束与你的婚约,可是你后来却——”
说到这里,她骤然停了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噩梦,脸色变得晦暗不明。
施翮艰难地消化了一下她刚才所说的一切,眨了眨眼。
原文里,直到结局也没有揭露施翩对曲凌霄的真实想法,她只是一个正面的女配角,不像苏琉璃一样给女主下了很多绊子。
她一个激灵,着重感受了一下,这回并没有世界波动的感觉。
所以,这段剧情并不是被她改变后的产物,而是原本就有的,不过是隐藏了?
难怪施翩从来没有害过女主,还处处为她解释。
施翩看着失神的施翮,身子前倾,加快了语速:“姐姐,你不相信我吗?”
她摇了摇头,“那次我让你帮忙把照片寄给我,根本就不是因为思念曲凌霄,而是因为上面有你和我!只要把他裁掉,就只剩下我们俩了。”
顺着她的话,曲凌霄立刻想起了曾经让他颜面尽失的那天晚上。
当时午夜时分,施翮去了施翩的房间,他以为她又是因为嫉妒,争吵间还不小心打碎了相框。
原来她真的是受了施翩的委托去拿照片的,那时也是他误会施翮了。
曲凌霄甚至分不清自己应该先为误会施翮而抱歉,还是应该为施翩的巨大谎言而悲哀。
他今天所受的打击是一波又一波,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施翮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这两位情投意合的牛郎织女天各一方这么久,还能做到谁都不联系谁,又是为什么,施翩一有事就只知道给她打电话——
原来那时候她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对面,绑架着几人的大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面上的凶神恶煞逐渐消失,随着他们每说一句话,就流露出更加震撼的目光。
黄毛喃喃:“你们贵族学院学生的关系,都这么复杂的吗?”
光头最先回过神来,啧啧感慨了两声,“确实有意思。不过,我说话向来算数,既然你选了他……”
他嘴角一咧,毫不犹豫地将曲凌霄踹下去了。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施翮几乎没有反应过来,错愕地看着曲凌霄已经下了水,疯狂挣扎起来。
而一旁,施翩只是冷眼看着,眸中没有丝毫担心。
施翮甚至隐隐觉得,她仿佛真的恨不得置曲凌霄于死地。
她探究地多看了她两眼。
就算是伪装了多年的喜欢,心中积累着嫉妒或是厌恶,但为什么会恨他到这个地步?
光头满意地拍了拍手,“好,能弄死曲靖的儿子,也算是解了我心头之恨了。”
随即他支使黄毛:“再打个电话问问,钱拿到了没有?要是拿到了,我们就撤。”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侧过脸去,仔细听起木屋前的动静:“不对劲,好像有人来了。”
黄毛也听了听,分明一片静寂,“老大,没有吧?”
但多年的经验,某种危机意识还是犹如一阵风吹向了光头的后脖颈。
刹那间,他已然意识到不对,先是眼疾手快抓住了离他最近的施翮,掏出小刀抵住她的脖子,然后敏锐地扫出对面茂密丛林中隐藏着的不太明显的几片衣角。
所有动作快得只在几秒之间发生。
“艹!还说没人呢,是警察!就躲在那里!”
他顿时黑下了脸,朝着施翩大喊:“是你把警察带到这里的?!”
施翩根本没听,只是一脸紧张地看着施翮,“姐姐!”
她想要过去,光头却手一紧,“都别动,别过来!”
施翩被迫停下了脚步,惊吓之下,心脏再次不畅起来。
施翮注意到了,低喊了句:“施翩,呼吸!”
说完,施翮又朝对面包围过来的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看见曲山行的踪影。
调整之后,施翩已经好些了。
光头勒着施翮的脖子,不顾对面的任何喊话,只是慢慢往后退,“谁都不许过来!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直接干掉她!能拉个垫背的,我也不亏了!”
两人在草丛中拖出“沙沙”的响动。
思索片刻,施翮在心中调动系统。余光里突然看到什么,她一顿。
脑中的弦紧绷着的光头察觉到她那一秒的迟钝,立刻警惕地看向她,“你干什么?给我好好走路!”
刚才施翮被绑时的冷静还让他觉得有些钦佩,但此刻,这种冷静只让他觉得烦躁不安。
他的手也随之收紧了。
施翮的脖子与刀尖保持了微妙的平衡:“你把我绑得像条毛毛虫,只能蛄蛹,还反过来说我不好好走路?你好意思吗?”
光头低头看向她被绑住的腿,面子有些挂不住。
刚要道歉,转而又恼怒了起来:“别妄图转移我的注意力!好啊,我都明白了,刚才那一出,你是不是也在跟你妹妹一起演戏,在骗我们,好拖延时间等救援?!”
他恨恨地啐了一声,“你们演得倒是精彩,可恨我马失前蹄,光顾着看你们演戏,差点儿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施翮眼尾一扬,反问:“那你是什么身份?”
被她这么一问,光头的眼中莫名恍惚了一下,他甩了甩头,喃喃自问:“我是什么身份?我当然是——”
施翮低声说了几句,他嘴微张,恍然间松开了握刀的手。
她倏然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光头便被一股力气掀翻,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几圈后,他痛苦地抬起头,看向那个踹他的人。
施翮已被那人挡在怀里,捡起了掉落在地的匕首,然后帮她松了绑。
光头摊平,吐出了嘴里的一根草,朝他嘶吼了一声:“他妈的,你居然敢袭警!”
刚围过来的警察不敢置信:“……?你管自己叫什么?”
光头艰难地爬了起来,徐徐抬眼:“你们还不明白吗?我是警察啊!”
黄毛张大了嘴:“??老大,你疯了?你就算现在投诚也晚了啊!”
光头晃晃悠悠站直了身子,义正辞严反驳他:“滚你丫的,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个卧底警察!”
所有人都震得抬起了头。
黄毛都顾不得被抓住的慌张了,一脸无言地看了他许久,点了点头——
“啊对对对,你是卧底,然后你一手建立起了我们帮派,当上了说一不二的老大,接着招兵买马,带领我们干尽了坏事,一会儿撞人害命,一会儿搞绑架勒索,在此期间没有给警方提供过任何情报,你当这卧底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多判两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