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别听郑米乱说,擦伤。”
  “你跟救护去处理伤吧,我去现场了。”龍清转身就要离开,对方活蹦乱跳看起来应该没事。他需要去检查那两具尸体情况。
  正常击毙罪犯的流程,弹道检查的已经在那边了。
  何泓行伸手抓住龍清胳膊,弄不明白刚才对方明明挺担心,怎么突然就变脸了,他说:“我等你一起回去。”
  “我什么都没说,郑米就是欠揍了。”何泓行解释。他隐约觉得对方生气了,就是因为别人对他们关系的态度。
  “我工作呢。”龍清扯开何泓行的手,犹豫了一下不自然地继续说到:“你家里,给你留了饭。要一起回去,你也应该去把伤处理了。”
  是你家里而不是家里,龍清在刻意划清界限。
  就这么一句话何泓行被人攥着的心脏又放松了,后续工作持续到了凌晨。
  因为何泓行受伤了,郑米把工作接了过去。
  等何泓行接到龍清回家的时候,对方脸上只有一个大字:累。
  “你手能开车吗?”龍清看着何泓行准备开他自己那辆车直皱眉,站在副驾驶门前不肯上去。
  何泓行拉开门,特有纨绔的味道望向另一头的龍清:“我就是胳膊断了也能开,放心吧。”说完又停顿了一下,问到:“你开?”
  “别拿身体健康开玩笑,我没驾照。”龍清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他不喜欢别人不尊重他们自己的身体健康。
  活着很好,身体健全是最容易获得的幸福,也是最难获得的。
  “生气了?”何泓行上车后还在追问,把猫惹炸毛了又要哄的窝囊样说到:“学个驾照吧,这样你可以开我的车。”
  “我刚买下那栋房子有一个家,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买车。”龍清生硬地把自己的经济情况解刨出来。
  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拥有一切,他走到今天这样的生活已经用尽全力了。
  突然他明白为什么如此抗拒何泓行的亲密接触,不是性别,是生命里突然有了个火光,他不确定这份火光能维持多久,能真的属于自己吗?
  他没感受过来自他人的关心和爱,他可以忍受。
  一旦接受了这样美好的东西,他会贪婪的渴望、嫉妒…
  “你喜欢什么车?”何泓行没急着献殷勤,龍清的情况他理解。他不介意用时间给对方捂化,他找话题希望侧面了解一下,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钱。
  “颜色有特别喜欢的吗?”
  龍清没有回答,而是别过头抵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高架下灯火折射在玻璃上,映照出他疲惫的脸。
  何泓行余光瞥了一眼,就是莫名有感觉想给对方一点爱。着迷和心动真不讲理,他觉得自己像中毒了。
  车子驶入龙湾的地下停车场,在车上睡脖颈会不舒服,何泓行咳了一声伸手轻推龍清:“清啊,到站了。”
  龍清半梦半醒被叫醒后很不舒服,表情结了一层冰霜。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刚要下车被何泓行叫住。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想和我试试?”何泓行情绪忍不住了,这一路上都在分析自己的感情问题。他表情凝重严肃,审犯人的眼神盯着龍清:“我对待感情很认真。”
  “那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试试?”
  “感觉。”
  龍清对这个答案无语,没有什么信服度,开门出去的瞬间又被何泓行低气压怒声震慑住。
  “我说真的!就是感觉,第一眼看见你…”
  “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是女装,何泓行,你心动的是监控录像里的女人!”龍清的情绪激动。大多数时间他冷淡淡的,现在真的恼火了,这让他看起来有血有肉。
  他转过身拽住了何泓行衣领,声音震耳:“就算你心动,你也是对女装的我心动了,你说的感觉幼不幼稚,谁会看上一个人一眼就非他不可!”
  “你会靠近我,多数时候是因为我穿着裙子!”
  狭小的车里气氛剑拔弩张,何泓行没想到龍清会突然爆发说这么多。
  每一次接触,龍清比他还要在意。一个法医,细节上的事情没办法不注意。
  下一秒龍清狠狠地亲在了何泓行嘴唇上,试图证明对方狗屁心动的伪装,用最激进的方式撕开对方的皮囊。
  现在的我是男性身份,赶紧他妈的推开吧,收起来你那套公子哥追人的烂手段。
  何泓行楞了一下,血液上涌。没等龍清反应过来就狠扣住对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他像是见了荤腥的狼,舌头硬顶了进去。
  “唔!”龍清吓坏了,嘴里柔软的触感在挑逗他的神经,他吃到了何泓行嘴里那股淡淡的薄荷味道,粘稠的唾液让他不知所措,双手推着何泓行肩膀。
  他以为自己的行为可以把人吓退,岂料何泓行才是披着羊皮的流氓。
  何泓行不断往人嘴里舔吻,从生涩摸索到熟练。勾着舌尖强迫龍清舌吻,他粗暴地抓住肩膀上的手拽起来 。“啪嗒”一声,手铐拴在龍清手腕上,将他的单只手臂吊起来挂在车顶扶手。
  何泓行整个人都快压向副驾驶,他很亢奋,脑子里像融化的冰块,小腹肌肉紧绷绷发酸。
  龍清吓得尾骨发酸,别过头又被对方掐着脸正了回来。
  “…唔!”龍清红了眼,眼神中无助透露着羞愤。他一条胳膊挡在何泓行前面也是徒劳的。
  奔驰g53的车身晃了晃,远处的远光灯打了过来,龍清彻底受惊般狠命挣扎,手铐叮当作响。
  而何泓行狠厉劲上来不管不顾,抓紧了龍清手腕将人压在车门玻璃上继续深吻。
  唾液从嘴边溢出,龍清被弄得只能狠咬对方的舌尖,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可何泓行只是微微皱眉仍旧是没够劲地狠吻。
  原来对看上的人有生理冲动是那么自然,何泓行感觉车内的空气燥热,边强吻边猛地扯开领口,扣子崩飞出去。
  分开的时候拉出了唾液丝线,逐渐断开。
  何泓行粗喘着,拇指一抹唇上的血迹:“我对你动心,违法吗?”
  龍清在副驾驶蜷着,唇肉上泛水光。生气伴随吓到让他发抖,咬着牙骂到:“你混账!”他手背擦着嘴上口水,伸腿踢向何泓行。
  这叫什么啊!
  何泓行断不可能被伤第三次,避开了后意犹未尽看着对方:“我不否认。”
  “解开手铐,我他妈的要回家,滚,你离我远点!”
  在他的眼里龍清又露出那种快破碎的表情,何泓行觉得再往前一步对方会崩溃,叹了口气:“是你吻过来的,别生气了,太晚了和我上楼吧。”
  何泓行连劝又哄,最后牵扯到手臂上的伤才让龍清妥协上了楼。
  同上电梯,龍清靠在角落里,何泓行就像是洪水猛兽。
  家里的灯亮起,半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奶黄色保温锅里还留着饭。龍清心里乱极了,说不清是谁的错,他今晚也不想理如乱麻的感情,无视了何泓行躲进了客卧。
  怎么和郑米说的不太一样?
  何泓行在心里质疑好兄弟的理论,不过今晚有质的飞跃,他唬人的禁欲系外表也藏不住开心。
  第19章
  第二天到上班时间,龍清从客房里拉出来一个行李箱,一副收拾好东西的模样等着何泓行。
  “你这是干什么?”
  “案件结束我可以回家了,麻烦你让郑警官把我家里的监控都撤了吧。”龍清表现的很自然,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拿出一个信封,里面看起来有点分量,交到了何泓行手里。
  龍清很郑重诚恳地说:“感谢你这段时间照顾,你…你是挺好的朋友。”
  何泓行刚运动完洗过澡,身上一股木质檀香。被龍清打了个措手不及,咬着后槽牙看着眼前的人。昨晚这人在他梦里做了一晚无法过审的事,早晨他只能运动消耗掉过多的体能,现在说要走?
  “你在给我发好人卡?”何泓行被自己的说法气笑了,特像一个怨妇:“我差那点钱吗?我差的是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知道可能不够,等我这个月发工资再给你。”
  对话像极了龍清在用钱摆脱一个纠缠上门的小白脸。
  何泓行憋着一口气,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收怕伤了龍清自尊,收了对方摆明要和自己算清楚,只能说:“等我工作忙完在算吧,你先收着。”
  就因为早晨的插曲,何泓行上班一直阴沉着脸。领犯人丹柯去停尸间认尸的时候,他的脸就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
  丹柯手铐脚镣足足二十斤,金属摩擦声让人心里发毛。
  两具尸体从冷冻柜里拉出来,丹柯看到了白先明旁边的尸体,脖颈上挂着乌鸡玉的多闻天王牌,抿嘴,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慌。
  丹柯在警方面前已经顺从配合,他用别扭的普通话说到:“是白先明和郑闻。”
  认完尸案件只需要后续的审理程序了,何泓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和他对接工作的是一名女性法医,白大衣、齐肩短发、戴着无边框眼镜,御姐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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