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清回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绕着荷池慢慢散步。突然,一抹粉红刺入眼帘,才是初夏时节,已经有心急的花苞亭亭而立了。
那朵荷花距离散步的廊桥极尽,触手就能摘到,林清回摸了摸它,眉目微沉,收回了手。
可惜,这朵花因为开在陆家才不会被人随意攀折,可郊外开得早的野荷,却不会都有这种幸运。
林清回突然没了散步的心情,回到自己房间,打算再看一看剧本。
他听陆靖言的吩咐,在老宅老老实实待了三天。陆靖言似是也给自己放了一个短假,每日窝在老宅里,连书房都不怎么去了。
他让人把瓜子也送了回来,每天不是和林清回一起去山里遛狗,就是和他泡在影音室看电影,有时两人泡上一壶茶,一人看书一人背剧本,也能消磨半个下午。
转眼到了第三天。家里照顾的精细,伤口愈合的就好,白日里林清回去换过药,厚厚的绷带被摘下,换做轻薄的敷料,看上去好了很多。
于是这夜入睡前,陆靖言的呼吸便有些不稳。无他,林清回这天又换了一件睡袍,虽然遮的严严实实,但夏日衣物轻薄,肌肤温度都透了出来,软玉温香在怀,他毕竟不是圣人。
林清回火上浇油,将一声轻笑送入他耳畔:“医生说不碍事了。”
陆靖言眸色愈深:“这可是你说的。”
林清回这次没说任何扫兴的话,他只是轻笑一声,双手环上了陆靖言的脖子。在这张床上朝夕共枕的意义格外不同,莫说陆靖言,就是他,也不是不想的。
第24章 24、做坏事,去不去
回到剧组后,林清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迎来的先不是程导的责问,而是葛濛的道歉。
直到葛濛站到眼前他才想起来,那个杀手的事对外不好明说,还是按照过激粉丝的说法糊弄过去了。于是整个剧组都知道,葛濛有一个疯狂粉丝,混进了剧组想要给他投毒——不知是谁传出来的,那瓶矿泉水里确实加了致死量的药品——却被林清回发现并阻止了。结果葛濛毫发无伤,林清回却莫名被连累,被人狠狠划了一刀。
或许程导知道些内情,但是显然她不会出面辟这个谣。
葛濛因此愧疚了好几天,是以这天林清回一回来,他就去找了他。虽然不是他纵容的,但这件事毕竟因他而起,不能让林清回自认倒霉。
林清回则有些尴尬,这件事严格来说,其实是他连累了葛濛,对方这才是无妄之灾。
可这话却不能说,因此他只能连连说不要紧,两人关系反而因这桩乌龙更好了。
姜园则是一如往常早早等在剧组,她神色如常,见了林清回先掏出一小包零食来。
“红枣?”林清回拆开包装。
姜园认真点点头:“你最近要多吃这个,补血的。”
林清回笑了笑,把那个去核红枣塞进嘴里。他刚化完妆,距离开拍还有些时间,此时房车里只有两人。他端正了深色,郑重道:“对不起啊,瞒了你这么久。”
姜园摆摆手:“这有什么呀。”
她本就是开朗的性格,短短一个小揪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一甩一甩:“知道的越少事越少,我都懂的。”
虽然朱蓉只简单跟她说林清回是陆总的人,可那天两人之间的熟稔却似乎不止于此,更别说林清回原本说好的次日就回硬生生多拖了三天,程导竟然也没发话,这其中有谁的手笔,自然不言自明。
她既然做一份助理工作,那把助理的分内事做好就行了。林清回相处时没有架子,也从不苛待她,一应待遇都给的优厚,她并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何况,这样的事,圈子里屡见不鲜,她要是挑剔这个,那不如转行算了。
这件事就算从两人之间过去了。林清回受着伤,虽然程导照顾给他往前调了几天文戏,可毕竟他的角色就是剑客,平时总少不了用舞刀弄枪的,层层戏服之下又容易出汗,伤口就好的慢些。
姜园没几天就学会了自己换药,原本医嘱的三天一换药被她改成一天一次,每天下戏后花费大量时间给林清回卸妆换药包扎,不可谓不尽心尽力。
在她这样的照顾下,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林清回的伤口终于好全了。这天天公不作美,原本要拍的一场夜戏拍不成,程导大手一挥给所有人放了假,葛濛就拖着花灿敲开了林清回的门。
熟悉朝夕相处下来,几位主演更熟稔了,林清回站在门边,看着穿着休闲装的两人,打趣道:“什么风把你俩一起吹来了?”
“做坏事,去不去?”葛濛一挑眉。
“什么坏事?”林清回请两人进去。
花灿摆摆手:“还要去找应晓晨,不进去了。庆祝你的伤终于好了,葛老师请客,咱们晚上聚餐,走不?”
“这算什么坏事?”林清回不解道。
“我听说附近有家烧烤不错,吃不吃?”葛濛笑道。
“吃!”林清回立刻应道。
为了控制主演体重,程导天天耳提面命几位主演不许变胖,奶茶蛋糕油炸食品一律不许出现在片场,再加上回老宅那几天章姨做的也全是营养清淡的事物,他早就馋坏了。
别说他,剧组里都是年轻人,没几个能忍得住高油高糖的诱惑。
于是这天刚刚入夜,暮色还没完全压过日光,四位主演就一起偷偷溜出了片场——虽然论私人关系大家都不是很想喊应晓晨,但共事一个月多月下来,大家面上关系都好了起来,要是聚餐唯独漏了一个人,就是太明显的排挤了。
葛濛找的这家烧烤确实不错,独立包厢通风也好,众人落座后先掏手机点单,林清回很快点完了自己想吃的,正和花灿商量着哪种牛肉好吃,余光就瞥见应晓晨和自己的助理正捧着手机嘀咕着什么,似乎是在算热量。
葛濛请客又不是请助理,他自己的助理都没带,花灿和林清回自然给自己的助理也放了假,只有应晓晨像是看不懂事似的,带了一个人来。
多一个人就算了,葛濛倒不是请不起,但原本的朋友聚餐让他这样一搞,就怎么看怎么像同事团建了。
应晓晨的助理都是公司派来的,和众人并不相熟,几人也只好闲聊一些片场趣事等上菜。
幸好,菜上的很快。
先上的是一把羊肉串。三瘦一肥的上好羊肉被切成大小均匀的肉块,没有一丝膻味,边缘烤的焦香,内里还有充盈的肉汁,配上提香的孜然辣椒面,直让人吃的抬不起头来。
花灿手边眨眼间就放了三根签子,正要再吃一串,就听应晓晨笑道:“花姐,少吃点吧,我都快抱不动你了。”
花灿眉心一跳,为了配合上镜,她体重从没上过一百斤,难得多吃两口肉,她的经纪人都没嘱咐她忌口,这人在说什么屁话?
不过她也知道这话是哪来的。戏里她是武功远超纨绔的女侠,只有一次遇到意外支撑不住,才被应晓晨饰演的那个纨绔半扶半抱了一把。只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那一场应晓晨却ng了好几次。无他,戏里纨绔的基本功还是好的,扶住一个女人应当全不费力,可他却总是显出吃力的样子,问就是花灿太沉了,反正不是他的问题。
他这话说了太多次,最后还是程导发话让他没力气就多去撸铁,才了结一场争端。
花灿似笑非笑:“我心里有数,应老师,程导要你撸铁的功课,你做好了吗?”
应晓晨胡乱点了点头,转而和葛濛说话。
有他扫兴,几人很快吃完了这一餐饭,结束时商业街刚到热闹时候。应晓晨说了句晚上还有事就匆匆走了,余下几人不约而同慢下一步,花灿耸耸肩道:“我知道个好地方,续摊去?”
“走!”葛濛和林清回对视一眼,答应下来,刚才那顿饭吃的不痛快,要是就这样回去了,总觉得这晚没有尽兴。
花灿带他们去了一个酒吧。那个酒吧难找极了,一路上七拐八拐,钻过好几条小巷子,连路灯都被远远甩在身后,才终于在一墙的爬山虎中遇见一扇铁艺小门。枝叶掩映间,潇洒的“阳台”两个字镶嵌在门旁,提供了除脚边地灯外唯一的光亮,显然就是这家酒吧的名字了。
花灿一边引两人进门,一边介绍道:“这家店酒不错,调酒师很有性格,最重要是驻场的乐队很好,鸟儿很喜欢,还是她推荐我来的。”
她和方鹮私交不错,林清回一听心中就有了数,方鹮的音乐品味他是信得过的,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正是热闹的时候,酒吧里七七八八坐满了人,吧台上零零散散站着两三个人,一边调音一边低声聊天,在酒吧爵士乐的掩盖下,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来得正好,正式演出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台下角落里正好剩下一个半包的包厢,三人就先坐下来点了一轮酒。
林清回胃不好,只点了一杯莫吉托,有一搭没一搭的靠那点柠檬和薄荷的香气解腻。花灿则不喝这种饮料,先点了一杯龙舌兰shot开胃,才点了一杯皮斯科酸慢慢喝。葛濛却没有她的好酒量,中规中矩的要了一杯金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