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连睿廷低头与他碰了碰鼻尖,“你不过比我大十六天,爸怎么老是把你当哥哥?”
“大十六天也是哥哥,”薛三说,“我不就是连先生找来管你的吗?”
连睿廷哼笑:“不是,你是爸送给我的礼物。”他抵着薛三的额头,眼瞳被对方占满,漾着笑:“礼物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薛三手指插进他脑后发丝,把头压下来吻上唇:“听你的,只听你的。”
第38章
一结束训练, 贺昭急匆匆跑回宿舍。昨天发给连睿廷的消息,依旧没有得到回复。
他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焦躁。距离他们确认关系已经过去一个半月。期间才见了一次面,联系时常赶不上趟。
这对于军人来说实属常见, 即使是他亦无可奈何。
可连睿廷不同, 他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像他们这种断断续续的联络, 无疑是在消耗他本就不稳定的感情。更何况他上一段恋情就一个多月……
贺昭的心情简直像悬在崖边, 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令他脚下打滑掉落深渊。
早知道还不如跟着韩墨混,忙归忙,好歹搁一个地方, 见面方便得多。
“贺昭, 有人找。”门外有人喊了一嗓子。
贺昭面色不虞,草草将手机揣进兜里。
下午的演练比较激烈, 初春寒重愣是搞出一身汗。他没想着先收拾下, 拖沓的脚步带着浓浓的烦躁,在锃亮的地板踩出沉重的闷响。
无非又是哪个不长记性的士官, 整天一堆破事请示汇报,叽哩哇啦,跟群鸭子似的。
宿舍楼门口一左一右两颗杨树, 光秃秃的还未抽出新叶,路灯下夜风徐徐,印在灰暗地面的树影斑驳,宛若泛起清波的水面。
而水边立着一个人, 正饶有兴趣地垂眸欣赏。
那人身量很高, 穿着卡其色风衣,踩着一双黑靴,单肩挎着黑色背包, 头顶迎风翘起几撮小呆毛,双手插在兜里,微弓着背,身形随意地晃动,没有一点军人的如松站相。
贺昭眉心皱起,在脑海里搜刮此人的信息,哪个家伙站姿这么没正形,欠练!
“你——”
对方听到脚步声,回头望过来,眼尾小痣率先钻进他的眼里。
贺昭张大双眼,激动溢于言表:“阿廷?”
连睿廷朝贺昭走近,把背包塞进他怀里,哼道:“贺少校,你好慢~”
贺昭反应迅速捞起险些滑下去的背包,盯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庞,几分钟前还忐忑不安的心,此刻倏地安全着地,嗓音因惊喜过头显出几分滞涩:“你你怎么来的?”
不怪他没想到,来部队探望需要提前审批,先前他们压根没提过这事。
“跟杨参谋来的,惊喜吗?”连睿廷笑着摸了摸他冰凉的脸。
贺昭一把抓住脸上的手,偏头吻了下掌心,将他拉入怀中,不太稳的气流滚进耳膜:“惊喜。”
宿舍内。
连睿廷扫视了眼贺昭的房间,东西不太多,整体干净整洁。床头桌面摆放着一盆红色虞美人水晶花,边上是两人的合照。
一双手从身后环上来,炽热的鼻息黏糊糊地喷在耳后,嘴唇不甘示弱地种下一颗颗名为思念的种子。
连睿廷手往后抓揉了把贺昭的头发,从两臂之间旋向他,抚着他的后颈接吻。
一开始吻得很急,贺昭刚探进连睿廷的口腔,恨不得卷着他的舌头吞进肚里,像扔进水里的钠,迅速发生剧烈反应,丝毫不留余地。
连睿廷抚摸着他的后颈,一点点将吻慢下来。躁动的野兽变得乖驯,唇舌渐渐交缠出缱绻的意味。
直到嘴巴漫起一点酸麻,连睿廷及时结束亲吻,在贺昭下意识追过来时,钳住他的下巴,眨巴眼问:“下午训练量很大么?”
“下午演练。”贺昭老实回答,答完忽然意识到什么,人瞬间闪出两步之外,抓起衣领闻了闻,脸色精彩纷呈,最后化成羞愤欲死:“我我……靠,看见你我脑子懵了,我去洗个澡!”
连睿廷拉住他,忍着笑说:“单纯关心下你,晚上不是还要集合吗?洗了也白洗。”紧接着转移话题:“你吃饭了吗?”
贺昭看着他溢出笑的凤眼,心情着实复杂。偏偏遇上大演练,形象全没了,亏他们刚才吻得那么动情。
“还没,”他暗自吐气,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这个糟糕的事实,按着连睿廷的肩膀坐到床上,握着手蹲在跟前,“你吃了吗?我给你带饭。”
“不用,”连睿廷捏了捏眉心,悻然道:“路上太颠簸了,晃得我恶心,没什么胃口。”
“娇气,”贺昭笑了下,语气里却夹着一丝心疼:“前天下大暴雨,山体有些滑坡,我们还没去清理,我看看有没有汤或者热瓶奶,多少吃点。”
“好,”连睿廷没再推辞,“你快去吃饭吧。”
“嗯,很快回来。”
人走得匆忙,连带着门一声嘭响。房间空气震颤了几息,归于安静。
连睿廷直愣愣往后一躺,枕着豆腐块被子,悠闲地点开手机。
薛三十分钟前发来消息:到了吗?
ting:嗯嗯,没想到路途这么颠簸,少有坐车这么难受的时候。
san:师傅说前天下了场大暴雨,我在你包里放了气泡水和巧克力。
连睿廷立即起身翻开背包,里面果然有一些零食。
连喝了几口草莓味的气泡水,嘴里的苦涩总算散去,他掰了块白巧,含着躺回床上,薛三发来一张饭菜的照片。
san:师娘以为你也会来,做了你喜欢的板鸭。
ting:早知道先去师傅那,这边路况估计也清理出来了。
师傅是薛三的武术老师,在离部队不远的武馆,同时也是部队的特聘教练。
放假后两人分头行动,连睿廷搭杨参谋的顺风车来找贺昭,薛三则趁机看望许久未见的老师。
最初薛三跟随师傅学武,连睿廷没少过去凑热闹。知道自己不是学这块的料,勉强学了一点耍帅的花架子,就没再自讨苦吃,反而和师娘交上朋友。
师娘是南方人,做的菜偏辣,他虽然能吃,总体口味还是偏清淡,一道板鸭焖萝卜深得他心。每次过去师娘都会特意给他做。
san:师娘说等你来再做给你做,买了好几只板鸭【吃瓜】
ting:【耶】
贺昭回来的时候,连睿廷正趴在床上沉迷手机,小腿弯在空中,像两条尾巴前后摇来摇去。
“阿廷,我请食堂煮了馄饨。”他把打包盒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俯身去亲连睿廷。
连睿廷翻过身,就这样面朝上和他接了个浅浅的吻,坐到桌边吃贺昭带来的馄饨。
热气腾腾的馄饨飘着香油,虾皮紫菜和葱花,个大皮薄馅多,底下沉淀着切碎的榨菜粒。他已经缓过坐车的不适,此刻闻着食指大动。
房间一时安静得有些突兀,连睿廷抬眸看向对面的人——托着腮嘴角上扬,目光灼灼。
“下午演练的主题是什么?”他覆上贺昭搭在桌面的手,摩挲两下指节,舀起一颗馄饨轻轻吹气。
贺昭把他的手翻过来,掌心光滑,生命线清晰且长,代表爱情的那条线延升至食指,纹路分明,没有复杂的分岔,该是极为顺畅的人生。
他用指尖比划着那条爱情线,语速缓慢地叙述。
二十分钟后,贺昭被叫去参加集体活动,之后集合点名,再回来已经九点多。
初春天气仍旧很冷,连睿廷早早地洗漱上床,窝在军绿色的厚被里玩手机。
贺昭进门只看到毛毛的黑脑袋,硬生生止住过去亲人的冲动,钻进浴室洗澡。
吹好头发放下吹风机,刚巧对上连睿廷的视线。军绿色的被子和枕头衬得他的脸分外白皙,灯光镀上一层釉,嘴唇红里透亮,眼睛深邃又明亮。
贺昭隔着几步的距离与他对视,喉咙不自觉滚了滚:“你带了东西吗?”
“什么?”
“套。”
连睿廷往被子里缩了缩,“你不累吗?明天有早操。”
“忍不了。”贺昭径直去翻他的背包,在夹层里找到东西,扔在床头,脱得光溜溜钻进被子,压在他身上迫不及待地亲吻。
异地太糟糕,加个纪律就更糟糕,无法及时传达的心情时刻积攒到心里,发酵出难以忍受的不安和渴望。
唯有当胀的满的滋味填补空虚,属于那个人的气息入侵到身体内部,沉甸甸地覆盖掉难以忍受的不安和渴望,他这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alpha的本能促使贺昭咬上连睿廷的腺体,细细地啮咬,稍微用点力刺破脆弱的皮肤,耳旁便响起一声闷哼。
他克制住标记的欲望,反复舔吮那块嫩肉,渗出来的信息素像引线,穿过四肢脉络,兹拉着在血管里燃起火花,将厚实的被子烘得燥热,湿黏地与身体摩擦,于是人越来越湿,被子越来越重。
眼见贺昭愈发失控,连睿廷担心他明天早操难受,慢慢拿回主动权掌控节奏,用吻用爱抚编织一张温柔的网,将身下的人包裹起来,融化他的意识,缴械他的反抗,彼此的皮肉汇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