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还没从那次海上流浪走出来吗?”薛三搭上他的后腰。
“一说胃里又要反酸水了。”连睿廷嫌弃地努努嘴,视线一晃,对上来找他们的林守屿,“嗨,导游~回去吗?咦,这是给我们的?”
林守屿捧着两杯冰块化光的奶茶,挤出尴尬的笑:“是,不过冰块化没了,可能不好喝。”
“没关系,刚好解渴。”连睿廷接过奶茶,含着吸管往船边走:“你上午说晚上有表演,什么表演?”
“拳击。”林守屿不用他们问,自觉解释,“早前为了增加娱乐项目搞的,搞过很多,就这个勉强活下来,可能跟押注形式有关吧,谁都可以上去打,打赢了就有钱,一开始挺火热,单注最高上过百万,现在落寞了,上千都不多,但几百也比卖鱼好挣,所以每周还是会有人去玩。”
他顿了顿,带着一点骄傲开口:“我也能打,几乎没输过。”
连睿廷挑眉:“那你应该很有钱吧。”怎么会一副很缺钱的样子。
“村子建设需要钱。”林守屿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下来,好一会才接着说:“等下我打给你们看,你们可以压我。”
“好。”连睿廷点点头,把目光投向薛三。
薛三一触上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啧了声,凑过去咬耳朵:“那你压谁?”
“当然是导游~”
薛三哼笑,捏了捏他的脸:“那你输定了。”
“你会让我输吗?”连睿廷眨巴眼看着他。
薛三不为所动:“你又不压我。”
连睿廷勾起坏笑,瞄了眼旁边的林守屿,用气音在薛三耳边说:“在别的地方压你。”
“嘶,”薛三斜他一眼,“还是不行。”
拳击场内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一半场地都没占满。林守屿安排好他们的位置,便去前头准备上场。
过去两个人就到他进八角笼。
连睿廷看了会,歪头问:“怎么样?”
薛三语气淡淡:“野路子,全是破绽。”
连睿廷忍俊不禁,抓起他那只纹了虞美人的手指咬了一口:“我压他十万。”
一阵稀疏的欢呼,和林守屿对打的人下台。
薛三睨着连睿廷傲娇的表情,脱下衬衫盖到他脸上,咬了咬耳廓:“求我,不然让你输得血本无归。”
连睿廷拉下衣服,只露出一双盈盈的笑眼,隔着布料无声说了两个字。
薛三俯身在他眼睛落下一吻,噙着满足的笑走进八角笼。
“连连先生?”林守屿满脸惊愕,看着薛三拿过不趁手的拳套带起来,“你也要玩吗?”
薛三转了转手腕,往连睿廷那一瞥:“他压了你十万。”
林守屿瞪大双眼,还没反应过来,播报正好响起激动不己的呐喊单注十万,场下一片哗然。
太久没出现过这么高的押注,如同往热油锅里滴水,所有人开始四处寻找押注人,激情地讨论,甚至有人奋起追注。
林守屿呆呆地转向连睿廷,对方大声冲他喊了一句加油。
“快点。”薛三不耐烦地催促。
林守屿深吸口气,胸中燃起一团亟需释放的火,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剩那两个字的口型。
就算不为钱,他也不想让为自己加油的人输。
连睿廷处在讨论中,丝毫没受影响,凝着笼里的人。视线在薛三裸露的上身攀爬,结实有力的背部肌肉,饱满的胸肌,壁垒分明的腹肌,动起来线条充满美感,凹陷的脊椎尾部红色虞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与左胸肋骨处另一朵虞美人交相辉映,搭上他那张冷漠的脸,应付裕如的挥避姿态,有种说不上来的性感。
相比林守屿的身板就显得稚嫩青涩许多。
他没在意比赛过程,反正结果已定,欣赏欣赏三儿的□□。
没多久随着声声喝彩响起,薛三从地上挺身跳起,甩掉拳套,头也不回地离开八角笼,徒留林守屿对他没事人似的离场产生自我怀疑,是我赢了吗?
第30章
连睿廷把衬衫递给薛三, 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促狭:“三哥竟然输给一个处处破绽的野路子~”
薛三穿上衬衫,双手撑在他座椅两侧, 弯腰啄他的唇:“不是你先求我的吗?”
“有吗?我说的是没门。”连睿廷理直气壮地嘴硬否认, “你自己认错了。”
“啧,坏小孩。”薛三稍稍用上力啮咬他的唇, 对旁侧射来各异的目光一点不在意。
“连——薛——”跑过来的林守屿僵在座位边, 眼睛简直不知道往哪放。
连睿廷听到声音,推了把薛三的胸膛,起身看向林守屿, 笑吟吟送上祝贺:“恭喜你赢了。”
林守屿瞟了眼没什么反应的薛三, 有些不自在:“谢谢,不过你没必要押这么高, 随便凑个热闹就好, 个人和场馆六四分,到时候我把六万块钱还给你。”
“还给我干什么?”连睿廷浑不在意道:“我就是随便凑个热闹, 你打赢了,这是你应得的,实在不好意思, 不如请我喝杯酒吧,哦不行你还没成年,那你给我买瓶酒吧。”
“啊?”
见林守屿仍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连睿廷揽着他的肩膀走到场馆外的贩卖机, 选购一瓶易拉罐啤酒, “来来付个钱,庆祝你赢得胜利。”
屏幕弹出付款界面,林守屿只好接受他的提议。啤酒取出来, 他看了看两人,为难道:“你们是继续看还是想去别的地方,我需要些时间分钱。”
“没事,我们自己走回去。”
“你们认路吗?”
连睿廷牵上薛三的手,边往外面退边说:“灯塔会指引我们找到你家。”
林守屿愣住,想起屋顶竖立的那根灯塔,眼眶忽然酸酸的。他急忙喊了句:“我很快回去。”
“好!”
两人离开,林守屿匆匆回到场馆找负责人结算赏金,然后匆匆往家赶,半路拐到小卖铺买了一堆零食。拎着一大袋零食,胸口火热地在海风里奔跑,闻了十七年的咸湿,第一次嗅到别的气味,说不上的,淡淡的香气。
房门一开,他便迫不及待,两个阶梯两个阶梯往上越,脚步刚沾上二楼,隐约的歌声自门缝流泻:“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他愣了愣,拽紧手里的袋子,一动不动盯着那扇紧掩的门。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嗓音磁性自在,隔着门,好似留了道毛毛的尾巴尖,勾着好奇,勾着他鬼使神差地拧开门。
“对酒当歌我只想开心到老……”
昏暗的房间,窗户大敞,海面反射出青白光芒,游鱼般的金色细纹浮在窗板,飘窗上两个人影,一人腿向外坐着,手里擎着易拉罐啤酒,一人屈膝横趟在他腿上,翘起的光脚随着节拍晃动,悬在外的手一声一声打着响指。
“风在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歌声停止,林守屿摸不准要不要进门,却见坐着的人喝了一口酒,躬身喂给腿上那人,脖子上勾着一条胳膊,肩头露出小片脑袋,似乎是嘴对嘴喂,这一举动把他的脚步劝停。
人家小两口喝酒唱歌,有情调着呢,不好打扰吧。
林守屿心底不知为何涌起莫名的黯然,转身想走,一记响指又把他拽回去。
“愿那风是我愿那月是我,
柳底飞花是我
醉酒当歌做个洒脱的我,
不理世界说我是何,”
粤语一出,他彻底粘在原地,盯着那只翘动的脚,脑子里瞬间浮现曾经看过的港片,翘起的脚尖,滚动的木桶,一群带笑簇拥过来的女人,林青霞歪着头肆意弹唱,旁边蓬蓬燃烧的篝火。
那独特韵味的港式意境恍然重现,窗板游动的金色细纹嘭地蹿成火焰,人影憧憧,歌声和声憧憧。
“对酒当歌莫记一切因果,
风里雨里也快活赏心地过,
重做个真的我,
回问那假的我半生为何,
…………
谁是我我是谁,
无谓理我是谁 更加好过。”
林守屿渐渐失了神,一股难以的滋味冲上眼眶,打湿了睫毛。那个独自守望过无数个日夜的窗台,不该是冷寂的吗?怎么好像有团火在燃烧?
啪嗒——
他定神再看,瞳孔骤缩,手死死抠紧门板,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里面的人已经落到地面。连睿廷举着易拉罐仰头灌酒,衣服堆到腋下,腰腹胸口爬满热烈的亲吻。喝空易拉罐,他捧起胸前的头,将口中的酒液渡过去,嘴角溢出的液体,亮晶晶地滑过脖颈。
衣服,裤子先后掉到地上,两道暗沉的人影纠缠在一起,轮廓晕开青白光边,蜿蜒起伏,喘息水声四溅。
林守屿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可脚下却生了根,一点挪不动,瞪得圆溜的眼睛一错不错地注视,心跳愈来愈快,快盖过里头暧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