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霍闻渊的手顿了一下,目光落到顾辞红润的嘴唇上。
顾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就是有些不对劲。经你这么一说,我想通啦。”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地学习和生活,记得他们对我的好,这样才能不辜负他们的期待。”
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他们永远都在这里。”
霍闻渊这才安心了一点,收回手道:“真乖。”
被这么一夸,顾辞的脸微微发红。想到后面的打算,道:“马上就要中考了,我想争取留在西辰,闻渊哥哥,你呢?”
霍闻渊说:“你想留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真的?”顾辞面露惊喜,不过转而又有些担忧。
以霍闻渊的成绩,想留在西辰自然毋庸置疑,不过他自己……还有些说不准。
也不知道自己在西辰是什么水平……下周的体考至少得拿个满分吧?
顾辞立马进入状态,从飘窗上爬起,嘴里念叨着:“不行,马上要三诊了,我得再看看错题。”
霍闻渊:“……”
又在瞎焦虑了。且不说究竟成绩如何,想留在西辰,不就霍家一句话的事?
但顾辞好不容易恢复元气,他又不忍心破坏。
顾辞向来行动力超绝,从书包里拿出错题本,做足了架势,发现霍闻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打开文具盒,疑惑提醒:“闻渊哥哥?”
霍闻渊眯起眼,瞄向顾辞的文具盒,道:“你看书吧,我陪你。”
有张纸条格外扎眼。
顾辞没注意到霍闻渊的眼神,乖乖点头翻开笔记。霍闻渊坐在一旁,很自然地拿起顾辞的课本,又问:“可以借一支笔吗?”
顾辞大方地把文具盒借给霍闻渊。
霍闻渊平静地接过,拿出笔的同时,抽出了那张纸条。
“谢谢。”他把文具盒还给顾辞。
当夜,回到卧室,霍闻渊当场盯着那张纸条,脸色沉沉。
他向来过目不忘,没记错的话,上面的号码跟那天曲直递给顾辞的号码一模一样。
曲直还真是活腻了,也敢和他抢人。
霍闻渊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不常用的手机,开机后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
曲直正一轮游戏结束,见有电话进来,本来不想接通,但又想到最近才留了号码给人,便和连麦的队友暂停开局,接通了电话。
“喂?”
“这么晚了,谁啊?怎么不说话?”
听筒里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是我。”
如此具有标志性的声音,曲直瞬间知道是谁了。
……失策了,早知道就不接了。
他也是昏头了,居然还以为会是顾辞。
霍家那凶神警告道:“顾辞要学习,收起你的那些歪心思,别打扰他。”
“嘿!”这么说曲直可不乐意了,“我只是和他交朋友,怎么叫打扰他学习了?我成绩不好吗?”
霍闻渊冷笑:“那经常被罚站通报的是谁?”
曲直:“……”
他只是不爱穿校服,又不是什么抽烟打架的混混之流。
“霍闻渊,你别仗着是顾辞哥哥就压我!”
“我跟你说,顾辞这朋友我还交定了!”
霍闻渊咀嚼着这个词,语气里冒着寒气:“哥哥?”
他说:“我的确是他的哥哥,但不止是哥哥。”
“曲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顾辞要考试了,别打扰他。”
电话被挂断,听着对面的忙音,曲直握紧了拳头。
霍闻渊这丫的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是哥哥又不止哥哥的?把他都给绕进去了。
队友提醒:“曲哥,还开吗?”
被霍闻渊这么一搅,曲直俨然没了开黑的心情。
“霍闻渊真是我的克星。”
几个玩游戏的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少爷,自然也知道霍闻渊,听到这个大名,一时都不敢开腔。
毕竟曲直大牙被揍掉后,他们的父母都三申五令强调过,绝对不要惹霍家那位。甚至有家里忧患意识比较强的,直接把他送出国读中学,就是怕惹了霍家少爷。
不得已成为留学生的那位小心试探:“……霍家那位怎么了?”
曲直叹了口气:“说起来烦,还不是他那漂亮弟弟。”
其他几个都惊了:“弟弟?霍闻渊什么时候还有弟弟?”
曲直说:“不知道啊,他叫他哥哥来着。”
留学生说:“据我所知……霍家几代单传,霍少怕是连表弟都不会有……曲直,你爸不是和霍叔叔关系不错吗,还不知道他家的情况?”
曲直石化了。
好像是这么个理。
想想更乱了。
留学生又问:“你说你,逃过那劫后还不怕死地招惹人家,仗着他当年失手错揍你一颗牙就当护身符。还有什么漂亮弟弟……又是哪回事?”
想起顾辞,曲直心不在焉道:“就漂亮啊,眼睛又大又干净,还能怎么的?”
连麦的几头都安静了。
还是留学生见多识广,一针见血地问:“你是男同?”
曲直:“?”
这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思路——他是不是男同不知道,不过看霍闻渊对顾辞的紧张程度,结合对他姐那种绝世美人的冷淡态度……难道他也是男同?
他打了个哆嗦:“靠!说不定还是骨科啊我丢!”
坐在书桌前看书的霍闻渊打了个喷嚏。
第19章
翌日,顾辞起了个大早,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到场馆练习实心球。
为了方便他练习,封管家特地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体校老师上门指导,经过几天的集中训练,他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达到满分,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下周体考的满分目标不难实现。
顾辞满心欢喜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霍闻渊,回到楼上,发现对面的卧室门还紧闭着。
……可能是他今天起得太早了,还是等到霍闻渊的起床时间再分享叭。
在等待的时间里,顾辞勤勤恳恳地背了两组英文单词,又把古诗词都背了一遍,终于等到墙上挂钟的指针走到合适的位置。
到点了!
顾辞迫不及待地收好课本,走到对面,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声细语地提醒:“闻渊哥哥,该起床啦。”
没有回应。
是又睡沉了么?
顾辞小心地推开门,走近床边,俯身软绵绵地问床上的人:“闻渊哥哥?”
只唤了一声,霍闻渊平静地睁开了眼,狭长的双眸神色深沉。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顾辞已经深谙出一套无痛唤醒霍闻渊起床的套路——甚至不用唤醒对象提示,他便自觉伸出手,等待对方握住:“起床吧闻渊哥哥,你待会儿还有拳击课呢。”
但奇怪的是,这次悬着手等了一会儿,迟迟没等到霍闻渊握上来。
顾辞有些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霍闻渊不是最喜欢牵他的手了吗?
顾辞下意识地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闻渊哥哥,你有是哪里不舒服吗?”
霍闻渊轻咳一声:“没有。”
顾辞更不解了,那他为什么不肯牵他?以前不都要和他贴贴才会情愿起床吗?
是不喜欢牵牵了吗?
今天的霍闻渊实在可疑,居然还让他先单独下楼,这在之前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顾辞越想越奇怪,趁霍闻渊不注意,迅速而果决地握住了他的手背,果然发现了不对。
怎么会这么烫!
霍闻渊没想到顾辞会搞突然袭击,眼中罕见地闪过一抹慌乱,将手抽出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辞秀气的眉头紧皱,打量着霍闻渊的神色,掌心还残存着他手背的温度。
手背那么烫,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不会是生病了吧?
顾辞的心立刻就紧了起来,想去探霍闻渊额头的温度,却被他不着痕迹地侧脸躲过。
霍闻渊低着声音,哑声道:“我没生病。”
顾辞发现霍闻渊有时候也挺幼稚,平时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模样,一到生病吃药,倒还有些无理取闹。
越是不配合,越是有问题。
见霍闻渊一脸抗拒和警惕,顾辞漆黑澄澈的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
他朝霍闻渊走近了点,小心地提溜起蚕丝被的一角,用近乎撒娇的语气道:“闻渊哥哥,我很担心你,你让我摸一摸额头,好不好?”
“……”
霍闻渊盯着那截白嫩细长的手指,耳边是好声好气的软语,硬是说不出“不好”两个字。
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
顾辞还在那儿晃被角,眼神湿漉漉又眼巴巴:“闻渊哥哥,让我摸一下,好不好?”
“你以前要摸我,我都让你摸的。”
霍闻渊喉结一紧:“?”
这话可以这么说吗?
知道顾辞不会善罢甘休,也怕他再说出什么危险词汇,霍闻渊认命地阖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任人处置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