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小蠢八越说越起劲,【其实就是考几场试走个过场,宿主你可是皇帝,给自己安排个大官,还不是轻轻松松。】
  沈聿:【。】
  【再把原剧情里辅佐幼帝,换成辅佐没死的皇帝不就成了。】
  沈聿:【。】我辅佐我自己?
  【反正都是亲亲宿主,可操控的空间很大滴。】888“嘿嘿嘿”笑着。
  沈聿沉默几秒,【你可以滚了。】
  【亲亲宿主,不要着急嘛,在萧钰的剧情线没走完前,宿主这个皇帝最好不要太ooc。】888滚之前说。
  ooc?
  沈聿简单过一遍原主的记忆。
  原主为嫡为长,在先帝死后登基,可惜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除去武功高强,智力基本为零。
  这段时间更是迷上明朱散。
  大量服用金属物质,导致原主的脑子越发不清醒,变得喜怒无常。
  还有什么皇帝失足溺水,竟然无人施救,一听就荒唐至极。
  不过如今这世道还算太平,朝堂中亦有贤能之人、刚正之辈,在原主死前,并未出大岔子,勉强能称得上平庸的皇帝。
  至于今日…
  今日是个意外。
  原主沉迷于长生不老,并不喜情爱之事,碍于原主年岁尚轻,文武百官并未强求他充纳后宫。
  而服用两贴明朱散,致聿望上涨。
  后宫无人,陆鹤珣是来为什么官求情的,不想被他拉上龙榻…
  ……
  东方既白,一缕天光自雕花窗棂间渗入,漫过层层堆起的帐幔、洒落各处的衣物,在金砖地上投下片影子。
  墙角的香炉中,残余的龙涎香散去。
  殿外倏尔响起放轻放缓的脚步声,尚未熄灭的宫灯来回移动。又过了一会儿,一盏宫灯停留在寝殿门口。
  “陛下,天既明,请御驾起。”
  无帝回应。
  王公公无声地叹了声气,慢慢推开门,将宫灯递给身后的小太监,低着身绕过屏风,小步入内。
  “陛——”
  王公公见到跪在龙榻旁的陆鹤珣,顿时瞳孔骤缩,如遭雷殛。
  陆大人身上不过一件里衣,露出的后颈皆是泛红的痕迹,更别提其他地方。他此刻安静地跪在地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陛陛下这是…宠幸了陆大人?
  王公公连收回目光,强压下眼里的惊慌之色,跟着跪倒在地上,又唤一声,“陛下,该起了。”
  好吵啊!
  沈聿翻了个身,将被子揉成团抱在怀里,又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落入耳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鹤珣偷偷抬眸,正对上陛下熟睡亦丰神俊朗的龙颜。
  陛下年岁还小,却已气度摄人。眉如墨画,斜飞入鬓,昨夜宠幸他时,眼角略略弯起,黑白分明,透着很难得的干净,可眸光流转间又隐有威仪。
  后来陛下拿布条遮他的眼,不让他瞧,他就什么也没瞧见了。
  只余下灼热的吐息扫过他全身,不紧不慢地带起他所有的情/欲。
  陛下…
  陆鹤珣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待他回过神时,已抢来薄被,转而盖在陛下身上。
  “!”
  王公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大胆,好大的胆子!
  更过分的事还有。
  沈聿再踢被。
  陆鹤珣抢来再盖。
  再踢,再盖,再踢,再…
  沈聿睁开眼,牢牢盯着和他抢被子的人,眼睛一眨也不眨。
  陆鹤珣浑身僵住,待耳边传来王公公一声“陛下恕罪”,连弯腰伏在地上,跟着说一句,“陛下恕罪。”
  “你…”沈聿抢来自己的被子,团起来,半张脸埋进去,“干什么?”
  抢他被子,还莫名其妙地跪在地上。
  陆鹤珣不知说什么,紧紧抓着衣角,“陛下恕罪,微臣罪该万死。”
  又是恕罪,又是要死的,吓傻了?
  沈聿舒了口气,慢慢坐起来,手指一抬,指在王公公的脑门上,“你,出去。”
  王公公早已吓得胆战心惊,听到陛下的宽恕,麻溜地站起身,疾步走出去,还将寝殿门又关严实。
  殿中只余他二人。
  沈聿盯着陆鹤珣看了会儿。
  他生得一副清隽的相貌,如松如柏。但他此刻衣冠不整,眼尾还留着点泪痕,一块黄色布条松松垮垮挂在他脖颈上。
  里衣…
  里衣好似有些脏。
  穿昨晚的,没换新的?
  沈聿想着,视线又往下,瞥见了金灿灿的地面,反着光,显然冰冷。
  这冷冰冰的地面,也不知跪了多久?
  沈聿正伸手过去,突然想起888说的话,手就这么悬在半空,最终收了回来。
  他,很凶的皇帝。
  “起来。”沈聿冷声道。
  陆鹤珣不敢不从,连站起身,却也是低着头,不敢去看沈聿。
  “脖子上的,什么?”
  “陛下所覆,微臣不敢揭。”
  沈聿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坐。”
  “是。”陆鹤珣小步往后退,找着椅子,正要转身时,又被沈聿叫住。
  “等等,过来。”沈聿皱眉朝他招手。
  陆鹤珣虽不解,还是走上前。
  “你身上的里衣怎么是湿的?”
  沈聿直接上手,在他腰侧摸了把,不仅是湿的,摸着还有点黏糊。
  哦,懂了。
  昨夜迷迷糊糊的,确实没有洗过。
  “你——”
  “扑通!”
  陆鹤珣又跪在地上,声音很轻,“陛下所赐,微臣不敢取。”
  那也不能这样啊,会生病的。
  沈聿自龙榻上起身,盯着陆鹤珣披散着的长发,绕着他左右走了几步,“怎么,你很怕朕?”
  “微臣不敢。”
  “抬头,看朕。”
  闻声,陆鹤珣猛地抬起头,颈间喉结滚动数下。他袖中五指早掐进掌心,偏生脸上还绷着臣子该有的恭顺。
  他的目光不高,只在陛下的唇畔,“陛下,微臣得瞻天颜,目眩神驰…”
  陆鹤珣忽地咬住舌尖改口,“是微臣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一声笑自他头顶落下。
  还未等陆鹤珣再说些求饶的话,沈聿已掀开衣袍蹲下来,唇角勾着,意味不明地重复着,“得瞻天颜,还目眩神驰?”
  “陛下…”陆鹤珣喃喃。
  “刚升得五品官?”沈聿伸手过去,抬起他的下巴。
  “是。”
  “难怪。”沈聿努力压着嘴角,显得喜怒无常些,“先前没见过朕?”
  大燕朝堂,五品及五品以上方有资格上朝,列班觐见皇帝。
  果然,沈聿听到他答:“是。”
  “今日进宫做什么?”沈聿问。
  “微臣昧死启奏,想给…”
  “一个五品小官,也敢进宫给人求情了。”沈聿烦躁地“啧”了声,打断他的话,“真够无趣的。”
  “陛下…”
  “去汤泉将自己洗干净了,别这么脏兮兮地出现在朕面前。”
  第89章 朕要你留下(2)
  皇帝的汤泉向来是天下至珍, 六宫粉黛争艳之地。而如今,陆鹤珣却是第一个踏入这里的。
  白玉为池,四时氤氲着藏入药草香的暖雾。陆鹤珣靠在泉边, 脚底踩着自生温热的暖玉, 浑身僵着, 不敢动弹。
  王公公立于屏风后,低头笑道:“陛下体恤,特地恩准陆大人今日免朝。”
  “陛下圣恩, 然下官职分所在,不敢怠惰。”陆鹤珣侧头道。
  一个国子监博士能有什么忙事。无非是那明州司马做错了事, 如今已械送皇都,陆大人想为他求情罢了。
  王公公叹了声气,声音更低些,“陆大人, 容咋家劝一句,私底下软声软语和陛下说几句, 不过娱情,但真要放朝堂上讲, 便是藐视皇威了。”
  五品官啊, 还是国子监清闲之职。
  便是上朝, 也是站最末位,这皇都太多达官显贵, 数也数不过来,陆大人又门荫薄弱, 可没人护着。
  陆鹤珣沉默半响,慢慢转回身,“多谢王总管提醒。”
  待陆鹤珣从汤泉中出来, 王公公早取来新的官服让他换上。卯时三刻,天已灰蒙蒙一层白,正是上朝入朝仁殿的时辰。
  龙座之上,天子临朝。
  陆鹤珣行礼后立末尾,只敢抬头远远看上一眼,便低眸藏在百官之中。
  那一眼,正好被沈聿发现。
  沈聿端坐在龙椅之上,垂眸扫过文武百官的脸,手指稍抬,等在前头的王公公立马掐起嗓子——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几个长差不多的官员相互看了眼,还是没站出来说什么。
  上朝一事不说,未免太荒唐。几个老臣用眼神推脱一番,将个倒霉蛋推出去。
  胖乎乎的工部侍郎手执笏板,颤颤巍巍跪在地上,扬声道:“工部呈报,嗯…这些时日,京仓鼠患,故而向国子监借来狸猫五、六…呃,共八只,然狸猫竟与恶鼠同食官粮,实在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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