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好不好。
要不要。
邬别雪抬起头,目光温柔地望向她,姿态平和得似乎对方说什么她都能接受。
眼神下落,描摹对方姣好的唇形,一寸一寸,视线粘腻得几乎化不开。
邬别雪想,如果从这样漂亮的唇里吐出来的不是她要听的答案,她也许会不由分说地堵住所有声音。
她的喘息,她的呼吸,她克制不住的低吟,统统卷入口中,吞吃入腹,反反复复,直到对方说出那一个“好”字。
陶栀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尖发烫。
她没办法开口说话,此刻却也不想开口说话了。
她微微往后缩了缩,见邬别雪立时蹙了蹙眉,没忍住扬唇一笑。柔软的梨涡在瓷白的颊侧绽开,像盛着一盏蜜。
随后,她伸出修长食指,动作缓慢地举起,在邬别雪近乎震颤的眼神里,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唇。
邬别雪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气息立刻又乱了,凌乱又灼热,被陶栀一个简单的动作揉得深浅不一。
她眸色发黯,盯着面前人柔软粉嫩的双唇,心想这分明就是在勾她。
在索吻。
要她不管不顾地倾身含住这寸寸柔软,再用灵巧的舌将她捣腾成一片软烂泥泞。
她垂下眼,不由自主地伸出舌润了润唇。分明心底欲念已经喧嚣嚎啕,可她面上却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下一刻,邬别雪抬起那双被情欲染红的眼,一字一顿地问:“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陶栀笑了。
分明都快忍不住了,可还是要确认好关系,郑重又固执,却让她觉得好可爱。
她望着邬别雪的眼睛,含着笑意,认真地点点头。
几乎是响应落下的瞬间,下颌便被那只修长的手擒住抬起。冷淡的气息瞬而将她包裹,邬别雪不由分说倾身覆上她的唇,未再克制力度,将人用力嵌入怀里。
唇舌笨拙地交缠,陶栀清晰地尝到了邬别雪的味道。甘甜、柔软,初雪未霁的凛冽,融化在被掠夺的舌尖,带来一阵铺天盖地的颤栗。
滚烫的五指终于探入运动服下摆,却也只停留在腰侧,固执地在别人触碰过的那处轻揉摩挲,像是要擦拭掉什么痕迹。
动作分明柔缓,可是陶栀却觉得自己快被揉碎了。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些细微的声音,但因为喉中旧疾,那些声音最后汇成近乎呜咽的抽气,在滚烫的气息交缠中被吞吃殆尽。
下唇被轻咬,像是在惩罚,又被安抚般吮舔。强烈的悸动如电流般卷过全身,她觉得浑身力气在悄无声息地流逝,只好抓紧邬别雪衣服的前襟,却又因为无力而只是松松攥着。
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都集中在交缠的、湿润的唇舌处。
邬别雪的吻也像她这个人一般清冽,却分明不再寡欲,那些渴求近乎毁天灭地,却还要逼着陶栀全部承着,一点点吃干净。
这和陶栀梦里梦到的吻不太一样,但她却……好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邬别雪终于稍稍退开,结束这个漫长而深入的吻。
陶栀尚未反应过来,仍旧微微张着唇,急促地呼吸着,睁开的眼湿润而迷离,柔软得近乎无害。
她被浓厚的眩晕感浸得浑身酥麻,深处的雀跃尚未退去,电流仍在沿着四肢百骸蔓延,抵达胸口、小腹、脚趾尖。
邬别雪闭了闭眼,再次倾身上前,这次却只是啄了啄她的双唇。
她说:“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
陶栀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她分明感知到邬别雪抽走了腰间那双手,然后放到她的身前,要拉下她的衣领拉链。
她猛然清醒,要抬手去挡,却迟了一步。
“我刚刚看见你故意把拉链拉起来了。”邬别雪被情欲染过的嗓音有些低哑。
当目光触及那些骇人的抓痕时,邬别雪的瞳孔震颤骤缩。
她蹙起眉,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些伤痕,却又怕会触痛对方,于是最后只屈起指节,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喉骨。
“怎么弄的?”音量拔高了些,冷冽的双眼里有挥不开的心疼,湿润得化成水光。
邬别雪神态悯惜,焦急地看向陶栀,要弄明白这些伤痕的由来。
陶栀缓过神来,见她那般急切,没忍住勾了勾唇角,抬手抚她眉心。
她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来,在备忘录里打字解释前因后果,然后把手机横着翻转,抵在自己面前,只露出一双水润柔软的双眼。
邬别雪垂眼把那些文字读了一遍,有些失神。
“医生有说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好吗?”
陶栀收回手机,摇摇头,又在备忘录里打字:应该很快就好了,你不要担心呀。
她抬起眼,见邬别雪看了之后仍旧蹙着眉,于是露出个安抚笑意,主动搂上她的脖颈,抵在她面前,用口型道:喜、欢、你。
粉嫩柔软的双唇还带着水光,微微启合时纯稚却勾人。
邬别雪又想吻她了。但在行动的前一瞬,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陶栀眼里一抹得逞的狡黠。
她故意在勾她。
于是她倾身上前,看着陶栀闭上眼,微微仰起脸,像在等她的吻。
炙热气息扑洒在脸颊,陶栀不着痕迹地勾起唇,下一刻,却感知到——
邬别雪咬在她的下颌。
她震惊般睁大眼,却又猝不及防地被吻在唇角。
“喜欢你。”邬别雪说。
那双向来薄情冷淡的眼睛里分明藏着过于浓郁的情感,从不见天日的深冬缓慢浮出,从被凝冻的冰层下逐渐融化,最后晾在天朗气清的初春,要陶栀亲自来检阅。
埋了十年的种子,终于在这一刻生出葳蕤枝叶,结出甘甜果实。
陶栀满足地闭上了眼。
她想要得到的,一定会得到。
那行李箱安静地停在一边,见证两人接吻相拥互通心意,直到将近傍晚,才又被想起来。
陶栀俯身将它摊开,又从衣柜里收拾出冬天的厚重衣物。
指尖划过那排衣服,却在某件狐绒睡袍处猛然一顿。她急忙把两边的衣服往中间拨拉,想遮住那件睡袍。
从旁边伸开一只修长的手,打断她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将那件睡袍拽出来。
陶栀羞窘地闭上了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邬别雪带着笑意开口。
陶栀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踮起脚要捂她的唇,却又被擒住,动弹不得。
“这件衣服好像是那天晚上,你说十六岁就做了关于我的春梦……”
陶栀见没办法捂住她的嘴,只好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邬别雪瞥她一眼,见她颊侧已经是一片绯红,却仍是坏心思地道:“你说每天都想和我发生关系……”
她故意顿了顿,才耐人寻味地把话补充完整,“的那天穿过的,对吗?”
陶栀干脆转过身去,不理邬别雪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冷淡薄情清冷自持的,这人分明就焉坏。
邬别雪笑了笑,帮她把那件睡袍叠好放进行李箱,才慢悠悠走到她身后,冷不丁问了句:“真的吗?”
陶栀一句话也不想说,她本来也就一句话都说不了。
邬别雪就会欺负她不能说话。
此刻,欺负她不能说话的人见她闷闷地不看她,只好轻叹一声,从背后拥住她。
然后在陶栀耳边一字一顿地坦白自己的心迹:“我也是。”
陶栀猛然睁大了眼。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情侣好甜甜[哈哈大笑]
其实小栀的钓系人设是在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才彻底展现出来的,至于是钓什么怎么钓大家请静待后文吧[黄心]
第63章 六十三朵薄荷
◎每天都想你。◎
江市的春天忽然而至,却又浓郁得近乎炽热,四月初的天气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初夏的影子。
绿浪逶迤,太阳的光线还不算强烈,却也和柔和搭不上边。风里再次传来不知名的花香,有时夹杂着湿润的海洋气息。
陶栀再一次复诊以后依旧没得到何时才能痊愈的诊断,只好再开了些药让回去好好休养。
陶栀自己倒是不着急,反正医生说了不会再失声,能重新说话不过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她前十二年都没办法说话,现在也不差这一小会儿。
只是忌口变得莫名的多,只能吃些清淡的,太辣的太咸的不能吃,连太甜的也不能吃。
倒是和邬别雪有的一拼了。
小厨房里炖着清淡的汤,加了些金银花和当归,在砂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陶栀坐在卧室床边,微微仰起头,任由邬别雪把祛疤的药膏细细抹在她的抓痕处。
那药膏凉凉的,刚接触皮肤她就没忍住后缩了缩,便见邬别雪一个淡淡的眼神望来,她被瞧得心头一紧,抿了抿唇,又把脸仰起,主动把那截纤长的脖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