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么么哒?这是什么老土的恋爱文学,陆允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林煦身上衬衣皱巴巴的,拿着几份文件过来了,“陆队,为了你一顿饭我可是开车开了上千公里。”
陆允:“......”我该接什么话,月拂在边上看着呢,上千公里也太夸张了。
林煦拍过来一堆文件,“嫌疑人和尸体都交给你们了,剩下的调查我听一耳朵不过问,不过分吧?”
陆允确认文件无误后,签好了嫌疑人移交手续,夏至简单看了眼尸表,带走了另外一份尸体移交手续,回解剖室复核确认。
“我带你们去食堂吧。”陆允说。
“食堂!大老远过来你让我吃食堂。”林煦就差没手舞足蹈表演什么是夸张。
她的夸张程度,不得不让月拂多往陆允这边瞟了两眼。
这两眼不看不要紧,陆允有些飘了,于是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个外卖。”
“外卖哪能行,”林煦和陆允身高差不多,她一把勾住陆允的手臂,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似的,“约晚上吧,我现在简单填下肚子,再安稳地睡个午觉。”说着也不问食堂在哪,拉着陆允就走。
留下月拂在原地,她问戚小虎:“队长和这位副支队长之前认识吗?”
戚小虎说:“不知道,但是林副支队这人自来熟。”
远处两人,林煦说:“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你家小宝贝肯定吃飞醋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陆允抽出被林煦挽着的手臂。
“签个文件眼神往人小姑娘身上瞟八百遍,六个男的押着嫌疑人你还不放心啊,带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林煦拍了拍陆允手臂,感慨说:“我懂你,有位不省心的小宝贝恨不得长八百双眼睛看着她。”
陆允想了想,问:“你家那位能让你长八百双眼睛看着她?”
“怎么可能,就算我有也看不到,”林煦颇为无奈道:“她要去国外读书,中间隔着时差和距离,出去之前身体调理好好的,在国外不是熬夜做研究就是赶课题,没几个月又把身体拖垮了。”
“学校寒暑假被她整成调养身体的过渡期,异国几个月回来,还动不得闹不得,你说我容易嘛我。”林煦左右望了望,“诶,你们食堂在哪?”
“我以为你认识路。”陆允脚步往左边拐。
“这我第一次来方陵。”林煦继续说:“我看你们处得挺像上下级的,这不帮你一把。”
你了解情况吗?就乱帮忙,陆允头一回遇见这么主动帮忙的人,“那我谢谢你。”
“不用谢,晚上请我吃顿饭就行。”林煦也是不客气。
144
第144章
◎你上班专心,隔空吃飞醋◎
月拂醋没醋陆允实在看不出来,也可能是那两眼让自己想多了,接待室家属的哀嚎和丁岩嘴硬的模样,也没阻止陆允脑子开小差,月拂是不是太淡定了一点,想想也是,月拂吃东西不爱放醋,心也大。
丁岩手上带着手铐,对亲妈的哭嚎视而不见,要不是他死死绷着脸,月拂以为这次会面计划失败了呢。
丁岩母亲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老二...你听妈的话,好好配合警察同志,我们在外边给你请律师,甭管判几年,妈只要活着就去看你。”
月拂之所以会让嫌疑人父母来一趟,也是要摸清楚这人的底线在哪,丁岩说不上孝顺,要谈抛弃一切人伦良知,他抛的又不够彻底,除非天生反社会,否则很难不被人世间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牵绊。
到底肉体凡胎,有欲望就会有情感。月拂一抬眼和陆允的眼神撞到一起,又恰到好处地挪开。
陆允:不看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吃上飞醋,嗯,吃醋也是可可爱爱的样子。
月拂走过来,踮脚在陆允旁边耳语,声音听着有点得意,“抓到了,队长,你开小差。”
“没有。”陆允耳根着发烫否认。
“我看出来了,上班不专心。”月拂说。
陆允:你上班专心,隔空吃飞醋。
哭哭啼啼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丁岩终于要进审讯室了,丁岩母亲拉着儿子的手不放,嚎叫着:”儿啊,是妈连累了你,妈对不起你...”
丁岩扑通跪下,终于舍得说句话了,“妈,不怪你,我自己走的路,不怪你,儿子以后是不能尽孝了。”
“爸妈,儿子最后给你们磕个头。”
丁岩母亲哭得站不起来,夫妻俩依偎着。
咚咚三下之后,丁岩被押走,月拂留在接待室安抚家属情绪。
“教子无方啊。”丁岩父亲红着老眼感慨,他问月拂:“我儿子究竟犯了什么事,你们可以给我透个底吗?我们好做准备。”
月拂问他们:“丁岩出过国,你们知道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而后纷纷摇头。
“他之前和女朋友一起偷渡去了国外,在国外非法强迫年轻女孩卖|淫,还闹出过人命。”月拂直白道。
夫妻俩愣住了,好一会丁岩父亲问:“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和他女朋友分手很多年了?女方家嫌弃我们给不出彩礼,他们早分手了,不可能去国外。”
“他女朋友弘珠,在监狱亲自指认了他。丁岩负责把女孩从偷渡据点送到弘珠管理的别墅里,”月拂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平铺直叙地向他们描述丁岩犯下的累累罪行,“有些女孩到现在也找不到尸骨。他在国外经手被偷渡出境的女孩少说有十几个,后来他回到国内负责将被骗的女孩送给他的上家。”
夫妻俩一脸呆滞,月拂告知的内容让他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月拂继续说:“前不久,丁岩在晏城,犯下另一桩命案。”
有些人在重大人生变故前会失去语言能力,比如丁岩父母,他们没有眼泪,也没有哭喊,不执着询问月拂是不是弄错之类自欺欺人的问题。月拂并不准备安慰他们,一家人,哪怕是不知情的既得利益者,该面对的都要面对。
离开前,月拂看了眼食堂打的两份饭,还原模原样摆在桌上,一点没动,明明什么都没改变,偏偏面目全非了。
审讯室,陆允和姚睿开始审讯了。
按月拂昨天和姚睿商量好的,他们的审讯切入点不在命案,也不在丁岩这些年在国内外犯下的桩桩件件。
“你父母说现在住的房子是你在支付房租。”陆允一脸淡定将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丁岩眼皮动了动,没开口。
“房东儿子昨天去过了,你父母住了三年的房子,这个月要搬走。”陆允说。
“凭什么?”丁岩细而窄的眼睛眯起又睁开,“我花钱买的,他凭什么赶人。”
陆允好笑地问:“房子现在在房东名下,你怎么证明房子是你买的?”
釜底抽薪,丁岩在国内没有可以追查的财产,这套私下交易的房子,要不是房东过世突然,他们找不到任何可以撬动顽石的杠杆。三室的房子,私下交易价格不会太低,他比张旺谨慎,张旺还大大方方敢走正常交易买房。
丁岩耍了个机灵,到现在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有证明吗?”陆允追问。
“证明什么?”
“证明房子是你的。”
“我...”丁岩不傻,他有双方签字的书面证明,买房款的来历又该怎么解释。
“买这套房子花了不少钱吧。”陆允看笑话似的看着他:“怎么没把房子过户到你家人名下,是你不懂,还是不敢?”
“现在好了,上百万白给,你爸妈说不定要回老家养老。”陆允条条道来:“你大哥现在还没成家,有个坐牢的弟弟,他想在村里找一个,都没人敢把姑娘嫁给你家,他没存款没经验,回老家只能干苦力,或者他干脆留在城里,你父母回老家,两个儿子没一个在身边,有点小病小灾他们还能指望谁?”
陆允昨晚从月拂身上学到一招,不要去描绘最近的未来,聊更远的将来,老人迟暮,举目无依,活着没什么比这更凄凉了,要是一个人生平作恶多端沦落至此也没什么值得同情,问题是丁岩父母朴实到不能再淳朴了。
姚睿重重点了点桌子,“你看看你一个人害了多少人,要是传到你大哥单位,以他的年纪保不齐会被劝退,失去了经济来源你家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
这场审讯没有红白脸,只有持续不断的施压,不断给嫌疑人制造焦虑。
“你们有够损的啊。”林煦只在车里补了半小时的觉,去买了杯咖啡精神抖擞跟进新鲜进展来了。
月拂微微侧过身看了她一眼,“对嫌疑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林煦眉毛一挑,这小姑娘有意思,“刚才忘了问了,怎么称呼?”
“月拂。”月拂转回脸不打算和林煦交流。
“月亮的月?”林煦没眼力见地追问。
月拂敷衍地嗯了一声。
诶呦,要不说是一对呢,两人这惜字如金的脾性,真不愧一个被窝出来的,林煦貌似心情很好,她从兜里悉悉索索拿出一把糖果举到月拂面前让她挑,“我对星星啊月亮啊,只要天上的东西充满了好感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