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咖啡机?”月拂问。
“可以。”
月拂得寸进尺:“我要是在办公室做刨冰会不会有点过分啊?”
陆允:“......”
是有点吗!是非常过分且嚣张!被局领导看见了,那还得了,陆允不能再退让了,要是刨冰机进了办公室,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在办公室开火做饭了!
“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你要是想吃刨冰,我可以给你买。”
“哦,好吧,那我买个冰箱和咖啡机,”月拂大方道:“不用给我报销。”
陆允在心里笑道:傻孩子,这两样压根报销不了。
吃了冰淇淋,早饭也免了,陆允还是开着月拂的金龟子,她停好车,让月拂先去办公室,她要去一趟技侦办公室了解昨天对神秘游戏账号的调查情况。
月拂应允,也没问陆允为啥不带她一起。
主要还是技侦太能惦记,月拂去一次他们惦记一次,挖人墙角的铁锹都挥到领导的脸上了,这还得了。陆允宁愿自己亲自去技侦,摆着别人倒欠她二百万的臭脸,也不想月拂捧回技侦供奉的零食库存,尤其是夏至,月拂还挺喜欢她,她是一号危险人物。
整个市局,月拂只能喜欢自己,这样才不至于被挖走。
月拂到了办公室,昨天那俩小年轻又来了,他们昨天扩大了收集范围,并没有找到有效可用的线索,蚁巢卷土重来,但警方却找不到入口,愁眉苦脸的两人顶着压力和俩乌青的黑眼圈来寻求月拂的帮助。
温静态度恳切,“月前辈,我们把该试的方法都试过了,蚁巢完全舍弃了之前的扩建方式,更隐蔽更难定位,我们的希望还是在陈栋梁身上。”
“这样啊,”月拂没急着拒绝,说:“你们先去食堂吃个早饭,等我队长回来,我再看看下一步怎么安排,行吗?”
月拂和昨天截然不同的亲切态度,倒是让两位小年轻一时不知所措,他们都做好了被拒绝搬出另一座大山的打算,看来是不用了,两人挂着满脑袋问号受宠若惊去了食堂。
62
第62章
◎写好的剧本◎
月拂亲自出马参与对陈栋梁的审讯,由邵一帆在旁边做她的记录员。
审讯一开始就是开门见山,月拂把技侦调查到的材料,贴着桌面推到陈栋梁面前,一张普通彩印的人像,是一位同样年轻的男人,单眼皮,眉毛眉弓很淡,整张脸很平缓,唯一能让人有印象的是他肉而圆的大鼻头,放在这样一张平淡的脸上,增添了一点朴实的气质。
“知道这人的真实名字吗?”月拂问他。
陈栋梁在看清男子的脸后,将目光转向别处,“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没关系,我来向你介绍下,他叫杜哲,今年二十七岁,无业,独子,家里是开工厂的,家庭条件很不错。他本人在高中时因为带头霸凌同学被学校开除,在国外买了个大学文凭回来,目前是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等着继承家业的公子哥。”月拂说话时观察着陈栋梁的反应,她刻意顿了下,说:“这些,他有向你坦白吗?”
陈栋梁双手大拇指和食指仓促地捏着,他比刚进来时要憔悴许多,不变的是他依旧坚持方菲是自己亲手杀死的,他还是同样的说辞,“我不认识他。”
“人在不能反抗的情况下呛水,是非常痛苦的过程。”月拂平静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认为方菲走的方式很温和。”
“她挣扎了。”陈栋梁像是无意识的接话。
“对,她挣扎了,她死得并不平静。”月拂问他:“知道你为什么下不去手吗?”
陈栋梁无助的望向月拂,然后又迅速反应过来,坚定道:“是我动的手。”
月拂怜悯地看着他,像是同情一只被人引导走向绝境的迷途羔羊,“你高中的时候有拍过女同学裸|照,威胁她们和其他男同学发生关系吗?你有用拖鞋抽过班上男生的脸吗?你会往老师的茶杯里偷偷加料吗?”
陈栋梁疑惑不解地望着她。
“你不会,你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在学校尤其是高中,学业如此繁重的时期,做出这些震碎三观的下作事情。我刚才列举的种种,是杜哲本人的经历,因为行为太过卑劣,即便是给钱就能盖过去的私立高中,学校也还是把他开了。”
“他不是高中才变坏,他一直是这样的人,他通过吸食别人的痛苦来让自己获得快感。”月拂一字一句通知他,“杜哲,是个比赵家有还要阴损的人,他同样也是恶人,你为这样一位恶人打掩护,不会觉得肮脏吗?”
“你胡说!你骗人!”陈栋梁把手铐砸在桌板上,双目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像只徒劳挣扎的无望困兽,发出他此生最后的呐喊。
陆允则平静的站在观察室,月拂总能用平淡的口吻,轻易挑动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她还说审讯不是她的专长,看来也有谦虚的时候嘛。
月拂打开审讯前准备好的视频,来到陈栋梁面前,无视嫌疑人愤怒的挣扎,点开了播放键,手机扬声器泄出女孩凄厉的惨叫,与视频里得意大笑的声音形成强烈对比。
陈栋梁怔怔地盯着视频,视频很短,十秒不到,一个女孩被绑在课桌上,另一个男生压在她身上,旁边是站着的处于少年阶段的杜哲,他拿着相机,对着课桌,画面定格在杜哲无比嚣张的脸上,尤其是他那口洁白的牙齿,白的刺眼。
“怎么样?眼熟吗?少年成长为青年,十年不到的时间,容貌上不会成长到你认不出来的地步。这就是你认识的杜哲,多年前他就是行为卑劣的少年预备犯。”月拂把手机放在陈栋梁面前,缓缓说:“你是不是还想替他说话?他现在不这样,他改了,他帮了你,他是个好人。”
“人是无法在明知真相后还继续欺骗自己的,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杜哲。”月拂站定在陈栋梁面前,双手环抱,沉着道:“知道他为什么会改吗?因为他害怕,他怕死,他怕猎物跳起来反抗,一刀给他捅死。”
“有个女生不堪杜哲长期的欺凌和压迫,用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刀,在学校操场,几乎把他捅穿了,杜哲切掉四十多厘米的肠子才得以苟活。”
陈栋梁不看手机,也不看月拂,绝望地盯着桌角,“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和我又没关系。”
“杜哲没在看清自己卑劣的行为后欺骗自己,他选择改变自己作恶的方式,一坏到底。他原先明目张胆欺凌弱小,现在他帮助弱小,替他们不愤,为他们讨公道,将他们推入更黑暗的深渊。”
月拂收走手机,“我和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明白,真正的帮助不是燃烧自身,以破罐子破摔为代价,即便你成为不了社会的栋梁,也该带着对未知的期待和挑战活下去。”
月拂坐回去,陈栋梁听完之后沉默着,月拂对邵一帆耳语,“给他端杯水进来。”
邵一帆照做,到外面接了杯水进去。
陆允哑然失笑,她还是谁都能使唤。
陈栋梁接过纸杯,对邵一帆道谢。
喝过水后,陈栋梁放下杯子,“他现在不叫杜哲,他说他叫杜泽,恩泽的泽,为了纪念他大难不死改的名。”
陈栋梁说:“我们是在一个群里认识的,他让我叫他泽哥。”
“你自己进的群?还是有人拉你才进去的?”对于这些细节月拂必须要了解清楚。
“校门口小广告看见的二手群,我当时想要一台笔记本电脑写作业,新的我买不起,就想找找学校有没有同学出二手的。”
二手群?确实不在扩大的收集范围内,难怪温静他们找不到线索。
“我进去之后发现不是学校的二手群,里面人不多,就十几二十个,我以为群是新建立的,也没多想就问群里有没有人出二手电脑。没多久有个人主动加我,他就是杜泽,他说他有一台闲置的笔记本,问我要不要。”陈栋梁说:“他那台笔记本挺贵的,看着也没用多久,我说我是个穷学生,买不起这么贵的二手。”
“他知道我的情况之后,把笔记本先给我用,说一时半会也不差这几个钱,让我有钱了给他就行。我们只是偶尔聊天,他问我会不会打游戏,我说不会,而且我忙着兼职挣生活费,没时间打游戏。没多久他淘汰了一部手机,寄过来给我用,里面有下好的游戏,让我练习打游戏的技巧,他说我是学理科的,打游戏肯定厉害,将来能加入他的战队就更好了,他说打游戏也能挣到钱。”
“泽...杜泽也带我打过游戏,他确实有个团队,里面有四个人。”
月拂打断道:“四个人里,有没有女生?”
“有,在游戏里她的昵称叫赛赛,好像她在现实里也叫这名,他们线下是认识的,赛赛负责辅助,我有好多次听到他们都是这样称呼的她。”
“‘库斯’不是你,对吧。”月拂几乎可以确定了。
“是,我不擅长聊天,”陈栋梁垂着头,“方菲一直以为和她聊天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