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没关系。叶青瑜大咧咧地摆手,我经常开她车的,这车还有我的声纹呢,不然我怎么启动的。来,你也录一个,哪天你不高兴了,开着她的车就跑,这车最快能飙到480km/h,别说人了,风都追不上你。
然而当她们抵达餐馆的时候,却被服务生告知,商刻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包厢里,商刻羽托着脸,坐在主位上怡然地吃餐前水果,手机一震,助理发来的消息:「商总,半年后婚礼的场地已经预订好,材料交由您的表妹转递给您。」
「嗯。」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慢悠悠地抬起眼,说:你们好慢啊。
纪颂书揉揉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叶青瑜习以为常,告诉纪颂书:你把她当人形哆啦a梦就好了,任意门去哪里都快。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秋末天色早早地暗下来。等她们吃完饭出来,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街灯柔和的光团稍稍抬起夜色的一角。风从街道尽头吹来,带着浓重的秋意。
一辆漆黑的车停在餐厅门口,是叶青瑜妈妈的司机来接她,她看向纪颂书,我们顺路,可以送你一程,走吗?
纪颂书悄悄地瞥了商刻羽一眼,摇摇头:我跟她回去。
叶青瑜看看纪颂书,又看看商刻羽,一脸恍然大悟,会心一笑,然后比了个ok我懂的手势,好心地提醒:后天你还得上课,你俩节制点。
纪颂书尴尬地耳朵发红。
叶青瑜走后,商刻羽默默注视着纪颂书,纪颂书一回头,她迅速移开视线,扬了扬下巴,我可没有要求你跟我回家。
纪颂书看向她:那要不要你跟我回家?
商刻羽:?
商刻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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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飞速上升,快要到达她家所在的楼层,纪颂书忽然有些紧张。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商刻羽,就是在路边昏倒被她捡到,那一次在电梯里,她也是这样紧张地跟在商刻羽身后。
那居然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了。
等等,才两个月吗?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和商刻羽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你盯着我看什么?商刻羽冷不丁问。
啊、哦。纪颂书这才意识到自己思考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商刻羽看,完全把她当作了思考的支点。
她垂下眼,鼓起勇气问:你有回意大利的计划吗?
商刻羽轻笑:还说没偷看。
一下被揭穿,纪颂书索性破罐子破摔,心一横,脚一跺就问:你定教堂干什么?
为了我表妹的婚礼。
纪颂书愣了一下,飞快地想起自己曾谎称是商刻羽的表妹,难道商刻羽在说自己?
不不不,她猛然又想起来,商刻羽是真有个表妹的,嘉达姑妈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米安达。没想到她那么英年早婚
她胡思乱想之际,电梯抵达目标楼层,门缓缓打开。
纪颂书领着商刻羽进家门,顺手把后者的指纹也在门锁上录了一份,作为自己悄悄在商刻羽车上录了声纹的回报。
还不忘吐槽:下次直接进来,不要再派人到我家破门而入了,就算是为了帮我收拾行李也不可以。
好。商刻羽允诺。
关于今晚的睡眠计划,纪颂书已经安排好了。
这房子总共就两间大卧室,一间是裴纪月住过的,她自然不可能让商刻羽去睡,只能委屈她和自己挤挤了。
也不算委屈,自己都乐意给她当玩偶抱了。
纪颂书兴致勃勃宣布自己的安排,然而,商刻羽本人的态度却相当嫌弃。
她用手按了按床垫,眉心微蹙:这是给人睡的吗?
喂!纪颂书不满地叫道,你不乐意就去睡沙发,或者回你家去。
是你先邀请我来的。商刻羽指出。
那你就不能对主人家的东西指指点点。纪颂书回敬。
商刻羽沉默片刻,转身出门。
你去哪?纪颂书叫。
睡沙发。
令纪颂书震惊的是,商刻羽居然真的宁愿睡沙发而不愿意睡她的床,她半夜爬起来去卫生间,就看到商刻羽裹着条毛毯躺在沙发上,手臂垂到地下。
她小心翼翼帮人把胳膊塞回毛毯里,总觉得这样委屈商刻羽不好,索性自己也裹了条毛毯睡到商刻羽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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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纪颂书是在床上醒来的,身边是一张清晰而漂亮的睡颜。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欣赏了一会儿,悄悄用手指在商刻羽鼻梁上滑滑梯,玩好了又觉得自己太幼稚太粘人,假装无事发生,翻个身继续睡。
可翻过身,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身下的床触感变化了,柔软而舒适,稳稳地托着她,几乎像个婴儿的摇篮,超级无敌爆炸舒服。
难道她的床垫超进化了吗?
纪颂书坐起身,惊觉连床的高度都变了,小腿差点没碰到地,简直毛骨悚然。
她跳下床,掀起床单一看,原先的床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款更厚、更柔软的床垫,上面标着她看不懂的意大利语。
商刻羽半夜派人给她换床垫了吗?她睡得太香,一点也没察觉。
不过,商刻羽挑的床垫可真舒服啊。纪颂书美滋滋地想,又躺回床上,滚回商刻羽怀里,打算美美睡个回笼觉。
然而,刚闭上眼,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把那份结婚协议藏在床垫底下。
现在,东西还在吗?
第58章 结婚
◎我从来没有想过放你走。◎
睡意瞬间消散,纪颂书心里猛然一震,就从床上跳起来,悄悄抬起床垫一角,把手往底下试探。
半天,除了一手灰,什么也没有摸到。
她一下慌乱了。
结婚协议要是被商刻羽发现了,她要怎么解释?其实我不是趁人之危我只是怕你真因为我瞎了所以想照顾你一辈子又怕你不同意不行不行不行,商刻羽会不会觉得她是想瓜分她的财产,所以骗她签这种东西?那她会立刻被商刻羽抓起来丢进医院或者其他什么鬼地方的。
纪颂书崩溃地抓乱了头发,又攥紧了手,低垂下目光,一眼都不敢望向睡在床那侧的商刻羽,生怕她下一秒就爬起来用凶狠的目光逼视她、质问她。
抱着头蹲在地上好一会儿,紧绷的大腿直发麻,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立刻又重燃起希望。
担忧则乱。她记错了,结婚协议并不是放在这一侧的床垫下,而是放在靠窗的那一侧,也就是,商刻羽现在正睡着的那一侧。
等商刻羽起床之后再去检查是更好的办法,但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一刻也没法等待,她害怕商刻羽醒来就会对她发难,那样她就完全处于被动的境地,任由对方牵着走。
得在商刻羽醒来之前就确认好东西是否还在原处。
可,这就面临一个难题。
要怎么在不惊动商刻羽的情况下,检查床垫底下的东西?
她想了想,决定采用最笨但最有效的方法。
她蹑手蹑脚绕到商刻羽那侧,爬上床,躺在商刻羽身边,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用手臂、后背、屁.股去挤睡梦中的人。
她们对彼此的体温再熟悉不过,商刻羽并没有排斥她,被她一点一点地撬动了,逐渐往床的中心偏移。
就在她快要成功之际,一只手从背后把她的腰一把揽住。
别乱动。商刻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纪颂书心一跳,你醒了?
早就醒了,从你鬼鬼祟祟贴上来开始。
哈哈。纪颂书尴尬地笑了两声,迅速调整好心态,用一种近乎于撒娇的语气呢喃道:我还是习惯和你一起睡。
嗯。商刻羽把脸埋进她颈侧轻嗅。
很快,纪颂书听到耳畔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带着热度的呼吸洒在耳际,痒痒的。
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觉得自己全身心被商刻羽浸润了,恍惚间,她也有些神志迷濛。
她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有更重要的事要确认。
在心里数过九百九十九秒,她确信商刻羽已经睡熟了,便悄悄探起身,从商刻羽的怀抱里挣脱出一些,把手往床垫底下探去。
摸到纸页的边缘,她不禁松一口气,但还不够安心,她用力把东西抽出来,借着室内昏暗的灯光检查一遍,捏住页角,竭力不发出声音的翻动、扫视。
没有丝毫异常,末尾商刻羽的签名依旧存在,这是一份有了一半效力的结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