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也许是运气好,一路畅行,都是绿灯,甚至路上一辆车都没有。纪颂书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劲。
突然,后视镜上反光一闪,她看到车后成排的轿车正在逼近。
司机提醒她:小姑娘,后面这些车在跟着我们,要不要我加速甩掉它们?
嗯,好,师傅麻烦你了。纪颂书答。
同时,她反复思索着,谁会要这么追她?和闯进她家里的人是同一方势力吗?
难道是沈家的人?要拿她来威胁商刻羽?那他们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商刻羽现在根本理都不理她。完全就是把她丢掉了。纪颂书抠着手指,失落地想着。
忽然,车猛地一震,纪颂书还没反应过来,头就撞上前座的椅背。
揉着额头,她茫然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她们被车队包围了。挡住去路的,是一辆横着拦截在出租车前的黑色车辆,车门正缓缓打开。
纪颂书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紧张地握紧了手机,飞快地对司机说了声抱歉,连累你了。
车上下来的人是卡洛塔。
她走到出租车旁,敲了敲车窗。
纪颂书把车窗降下来,听到她微笑着说:裴小姐,原来您在这里。
这话说的,好像她们是路上碰巧遇见,而不是一个拦在一个车前、堵死所有路一般。
找我什么事?纪颂书问。
大小姐要见你。
纪颂书松一口气,刚好,我也想见她,但能不能稍微晚一点再去?有人闯进了我家里,我得先回去。
卡洛塔微笑:那是我们的人在替您收拾行李。
好吧。
纪颂书向出租车司机结账并再次道歉,司机阿姨还沉浸在自己脑补的豪门逃婚大戏里,眼含泪光、神情悲恸地望着她:对不起啊,小姑娘,没能帮你逃走,你要加油啊,千万不要屈服,不要嫁给不喜欢的人。
纪颂书哭笑不得:好的,谢谢你阿姨,我会给你打五星好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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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商刻羽派来接她的车,纪颂书先是远程安抚一番妹妹,说是朋友在野鸡平台找的人上门帮忙收拾行李,然后才问卡洛塔: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还需要带行李?
抱歉,无可奉告。
纪颂书左眼皮一跳:不会要把我送去非洲挖矿吧。
请不要胡乱揣测大小姐的意思。另外,大小姐的矿产在澳洲,不在非洲。
还真有矿啊纪颂书撅撅嘴,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一路上的风景全是陌生的,她从没来过这里,心里愈发不安唯一的好消息是,坐汽车是到不了澳大利亚的。
她悄悄想看地图上的定位,被卡洛塔用手按了下去。
抱歉,失礼了。卡洛塔飞快地给了纪颂书一个眼神。
在纪颂书明白其中的含义之前,她被戴上了眼罩。
视线被剥夺,五感和皮肤上的触感变得格外敏感,纪颂书被人搀扶着下了车。
随后,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有轻微的呼吸声在自己身侧,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后颈。
直觉告诉她,那是商刻羽。
她任由那只手牵着自己,向前走,踏上台阶,一步一步,不知道通向何方。
起先,她能听到亢奋的人声起落,而后,声音消失了,她们似乎进了室内。电梯叮的一声响,她又被牵着走到了一个露天的地方,风呼呼扑在她脸上。就这么七转八转,她最终进了一间房间,被安置在一张沙发上。
脚下的地板似乎在轻轻摇晃。
商刻羽的气味消失了。她听到脚步声离她远去,然后是关门声。
好了,现在房间里应该只有她和商刻羽两个人了。
纪颂书搓搓手,想摘下眼罩和商刻羽好好谈一谈,却被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打断。
把衣服脱了。商刻羽说。
第33章 我浪吗?
◎你不是月亮,你是潮汐◎
纪颂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把什么脱了?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商刻羽没什么耐心。
纪颂书僵在原地不能动弹。她感到自己站在灼热的灯光下,皮肤都发着烫。
你想要做什么?
商刻羽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这么不乖么?
好吧。纪颂书咬咬牙,竭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
本来嘛,商刻羽拿她当炮/友,让她脱衣服也是正常的、合理的、符合发展规律的。而且,商刻羽听起来心情很差,这时候不要和她唱反调比较好。
深吸一口气,纪颂书用颤抖的手解开衣扣,一颗、一颗,轻轻一推,外套滑到地下。
她今天穿的是针织外套,外加一条长裙。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脱裙子。
这样可以了吗?
全部脱掉。
纪颂书强忍着难堪,一点点把裙子撩起来,翻过头顶,丢在脚边。然后轮到贴身的衣物,一件一件、脱干抹净。
比浑身赤裸更让人害羞的,是亲手把自己剥光,像一件礼物一样呈上。
躺下。
纪颂书摸索着坐回沙发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这近乎于召/她/侍/寝的状况,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比如把腿分开之类的。
她能感觉到沙发棉麻的表面蹭着自己的皮肤,痒痒的,有些难耐,冷意和羞耻感让她止不住地颤抖着,通身染上粉。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触碰她。空气中只有她紧张的呼吸声,和一种沙沙声,像是铅笔尖摩擦纸面。
你在干什么?纪颂书咽了口口水。
别动。
商刻羽草草几笔,在纸上勾勒出女孩的轮廓。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纪颂书听到椅子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感到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前。
商刻羽俯视着不着寸缕的女孩,又看了眼她脚边堆成一团的衣服,心里藤蔓的尖刺在生长、缠紧。
这身衣服也被沈惟一碰过吗?
沈惟一也会一件一件把它们脱掉吗?
面对沈惟一的时候,女孩也是这么一副柔和顺从的样子吗?
她感到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胸腔中翻腾,几乎要吞噬她。
半晌,她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女孩肩上,为她扣上扣子。
指尖不经意蹭过胸口的软肉,女孩颤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小的嘤咛。
像个小动物。商刻羽想着,动作轻柔地替她摘下眼罩。
一时不适应房间里的光线,纪颂书眼睫轻颤,含着泪光抬起眼。被这样楚楚可怜地望着,商刻羽只有了一瞬间的动摇,很快恢复漠然的神色,转身回到书桌前。
纪颂书只看到异样的表情在商刻羽脸上稍纵即逝,没分辨出那是什么。
她凝望着商刻羽,脱掉外衣之后,她身上是一件修身的衬衫,扣子扣到最顶端,露出修长的脖颈。手腕上方,袖扣的宝石盈盈闪着光,显得庄重而严肃,一点不像刚刚命令她把衣服脱光的人。
把视线从商刻羽身上收回来,纪颂书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向四周环顾。
巨大的实木书柜、复古风的水晶吊灯、花纹繁杂的地毯,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书房,她确信她从没来过这里。
这又是商刻羽的哪栋豪宅?
纪颂书局促地蹭了蹭脚边的衣服,我可以穿回我的衣服吗?
不可以。商刻羽头也不抬地说。
真是恶趣味,纪颂书心里默默吐槽。
这里是哪里?
你很快就知道了。
你到底找我来干什么?让我脱了衣服又什么都不做?
看。
怎么说话都打哑谜?纪颂书不满地鼓鼓脸颊,直接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书桌上摊着一张画,画上的女孩端坐在沙发上。
纪颂书打量了一会儿,确信这是照着刚刚的她画的,神态动作都没有出入,只有一点不同,画上的人不是赤身裸体,而是穿着一条白裙子。
既然要画她穿衣服的样子,干嘛要让她脱衣服???纪颂书完全搞不懂。
但她还是由衷地赞叹:没想到你画画也这么厉害,画得好像我,还能无中生衣。
不、不像。商刻羽喃喃地说道。
哪里不像?纪颂书觉得奇怪,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像在照镜子一般。
难道商刻羽是在骂她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两个模样?
纪颂书注视着商刻羽的眼睛,想从中寻求一个答案,却突然被拽着手腕压倒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