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为了防止被青年当成害虫捏死,他又不得不搬出自己的杀手锏:
“云君不好奇我跟高天原做了什么交易吗?”
“什么?”
“我找他们索要了能再现云君曾经吃过食物味道的神器……虽然只是幻觉,但是我要是体验过一次,大概就能完全复刻出云君想要的完美麻婆豆腐了……”
我:“!!!”
“羂索,你就拿这种东西来考验我超级无敌咒术王吗?你难道觉得我超级无敌咒术王会经不起区区一道麻婆豆腐的考验吗?我告诉你,你真的……”
“看人的眼光确实有些准。”
我在羂索的脑袋上留下一个飞雷神的术式,又重新把他的脑仁塞回他的头颅里去,还没等羂索晃晃脑袋,便迫不及待地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又连忙招呼小悟道:
“走走走,小悟,三点几了,饮茶先啦!工作这么久了,还是先奖励自己吃点麻婆豆腐吧……”
面对我的邀约,小悟没有体现出以往的配合,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反问道:“小云,你就这么放过羂索了?你就这样原谅这个背叛我们俩的家伙了?”
“不然呢,平安京里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了!说真的,在这个时代里无论干多少事,也没有自己的开心最重要,做人么,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不然做再多事,也没有人愿意心疼你的!”
我热情地拉着小悟的手,把不情愿的他往厨房的方向拽:“我是超级无敌咒术王,你是开了挂的最强,我们两个是世界上的最佳搭档,安心啦,小悟!你开我超,他跟我走,啥事没有,羂索这家伙啊,在我们手里是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来的!”
五条悟在前行的时候警告地瞪了左手侧的人一眼:“羂索,你给我小心一点!”
而羂索笑眯眯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菅原君,下次可以不要这么亲密地叫我名字吗?我怕云君误会。”
而我对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仿若未觉。
第57章 两京十几国的重担全在我肩上扛着
虽说我和小悟都有明里暗里注意羂索的小动作,但是自那以后,这个家伙一直兢兢业业地替我打工,似乎早已经痛改前非,根本找不到他一点错漏和马脚。
“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要不然还是把他杀了吧。”
有一天我吃着羂索做的米花糖,忽然抬起头对身边的小悟这样说道。
“你会杀了他吗?”
小悟朝我挑起眉,语调中带着调侃:“他那么懂事,又那么会讨你开心,就连帮你处理公务的时候都任劳任怨……还能接住你那么多梗,我看你跟他玩得那么开心,还以为你根本舍不得呢。”
“怎么可能!”我立马为自己辩解,“在你眼里,难道我千手散云就是那么一个没有品味的男人?”
“拜托,不是别人可以接住我的梗,我就会喜欢那个人……只是因为那个人恰好是我喜欢的人,我才会对着他抛出梗好吧!而羂索,他的表演太用力了,还带着一点讨好的感觉,正因为这种别有用心的刻意感,导致我的乐趣直接减半了。”
我倚在案几前挥了挥手,抱怨道:“没意思得很啊。”
“你看过了吧?”小悟说。
“什么?”
“就是你捏着他的脑袋的时候,湿漉漉滑溜溜,真的——超——恶心的,别告诉我那时候你什么都没干。”
“嗯嗯,看是看过了……羂索在术式方面确实对我没有说谎,确实可以通过更换大脑的方式更换身体,但是我更情愿他在说谎。”
我跟小悟对视,能瞧见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无语。
“就是这种家伙,真的是虎杖的母亲啊。”
所以我姑且没有直接杀掉羂索。
同为向我效力的人,如果说乌鹭亨子的诀窍在于听话,那么羂索的优点在于曲意逢迎。
哪怕他不是一个能和我称得上志同道合的家伙,但是为了办好我想要办的事情,那他也会在行为上尽可能地使用我欣赏的风格。
我做了征东大将军以后,就把绝大多数不耐烦亲自处理的人情世故扔给他去处理。
臣下的升降任免、落实决定的政策,和他人往来的各种礼节琐事——
这时候,距离天上来敌一事已经过去好几年,我的势力、亦或者说是幕府,可以称得上是国中之国。
每逢宫宴的时候,小皇帝要第一个带着群臣向我祝酒,向我发出关怀备至的问候。
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于我不过是最为普通的基础待遇,有关于朝廷,有关于皇帝,哪怕就连曾经不可一世的摄政关白也是被我捏在手里的傀儡。
从长冈京到平安京,从陆奥国到出云国,这两京十几国的重担全在我肩上扛着。
可以说做到了真正的国家大事皆自我出。
但是我却并不为此感到多么自得。
无他,我在现代也是影皇一般大权在握的存在。
等到重开以后,在平安京里从零开始升级打怪的体验确实挺爽,但功成名就后便能感到明显的落差感——
在现代随便拿出一个普通人,他的生活就能比我这个古代权力巅峰的大将军丰富得多得多。一想到这点,无论这个时代被后人描述得有多么风雅,我仍旧顿时变得萎靡不振、兴趣缺缺起来。
“臣谨探得春韵。”
适逢宫廷的春日宴会,宴会中的大臣根据官位各取一纸,根据纸条上的韵字赋作汉诗。
我和皇帝都坐在高处,有一位公卿探得一字,便从容上前,向我跟皇帝分别行礼,开始诵读自己的诗作,声音清朗、落落大方,引得众人大为赞叹。
然而天皇却注意到我面上的倦色,朝我恭敬致意道:“将军面露倦色,可是因国事而太过操劳的缘故么?还望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的年纪尚轻,资历不足,将军于我便如同仲父一样的存在,我还需要您作为保护人,时刻给予我谆谆的教诲……”
当年的五皇子已经长成翩翩青年,数年前在羂索的提议下迎娶正室,已经是三个儿女的父亲。
但他说这话时,言辞委婉,对我把持朝政多年的事实,看上去并无丝毫怨恨之色。
这固然有一部分藤原家当道多年,天皇习惯于被外戚把持的因素。
可坐在右方上首的羂索见了,脸上带着轻柔的笑意,礼数周全地上奏道:“陛下何出此言,征东将军乃是咒术之神,神明又怎么可能觉得劳累呢?只是将军见世间多苦,一时间生出诸多叹谓。另还望陛下切勿妄自菲薄,将自己比作蜀汉后主……”
羂索的语气十分恭敬,可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太过离谱。
他虽然劝谏皇帝不要将自己看得太轻,但又在前言自顾自地反驳了皇帝的意思。他把我比作神明,又让皇帝不要视我为仲父,无非是说这段关系不太般配,拒绝了天皇亲近的意思。
换做十几年前,有人这样含沙射影地说话,哪怕御座上的只是一个傀儡,也会有忠肝义胆的人站出来为他辩驳。但是在此刻,大臣们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皆是未有觉得羂索此言有何不对——
这就是我觉得平安京更没有意思的另外一个缘由。
驱赶了神以后,这群人又如同神一样那般崇拜我。
京都内的祭典十有八九都会打上我的名号,他们唱着我的赞歌,四处铺撒鲜花,在寺庙和神社中为我铸造金身。
“我不是神。”
这种话说了太多,然而民众们却对此仿若未闻:
“你击杀了妖魔,疏通了河流,劈开那坚实的山峦。举世无双,日夜无间,护佑大地!你是慷慨的,给予我们宅舍和作物,你是仁慈的,在恶鬼和妖邪之下保护我们,这如果还不是神,那谁还是神呢?天地之间,当受百祭者,唯此咒术之神!”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活生生,又确实没有架子的强者。
又或许是这片土地上的人委实太过于慕强。
当一个人强到特级咒术师这种程度,他们或许会害怕,亦或许有些人会生出嫉妒。可是当知道我战胜了许多高天原的神明后,他们又开始热衷于将我推上神坛,热衷于开除我的人籍了。
事到如今,我走在外面,甚至有些人还会主动拉着我的袖子试图向我布道:“这位大人,能占用你稍微一点时间吗?我希望能跟你讲一下我们的觉者和救主,咒术之神……”
我一把将袖子从他的手里扯了回去,大声抗议道:“千手云他明明是超级无敌咒术王哇!你这没品的家伙!”
可惜我的声音在洪水般的潮流中如同一叶扁舟,事到如今,对于咒术之神的崇拜,在这片土地上越演越烈。
这么多年来,他们还开发出关于我谣言的许多版本。
人的想象力唯有在求神拜佛这一层上如此跃进——
他们说,咒术之神千手云只用数十声就能击败建御雷神,其中九声是在等建御雷神鼓起勇气冲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