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要买柠檬味的饼干了,”他说,“味道像是牙膏。”
  我让他回自己的房间找吃的,小悟不满地‘嘁’了一声,站在床上踢了踢我的腿,叫我往夏油杰那边再移一点。
  我说:“不能再挤了,再挤就要把他挤到墙上了。”
  五条悟这才老实躺了下去。
  但是夏油杰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朝我这边移了一点。
  明明我给两边都留了充足的位置……
  看来三个人的世界对我还是有些太拥挤。
  醒酒以后,五条悟有些睡不着觉,回忆往昔般地,突然在黑暗中朝我问道:
  “说起来,从来都没有看到你用过那个。”
  “哪个?”
  “你有两个术式吧,别装傻。”
  我登时大吃一惊。
  因为小悟无论左看右看,都不像是回想起前世记忆的模样,要是换做了宇智波悟,他找回那份记忆,对我的态度绝不至于这么平淡、淡漠……不是说我和五条悟的感情不好,但在童年时,和他相遇的场景给我留下太大的印象了。
  我印象中的宇智波悟虽然谈不上充满激情,但是对我,我认为我们两人之间总有一些火花。
  如果可以,我还是很羡慕柱间大哥和宇智波斑,在战场上大喊彼此的名字。
  故友重逢,总不至于那么冷淡收场罢。
  “你是怎么看出我有两个术式的?”我问,“因为我是先天满咒力吗?”
  我被写轮眼强化过的视力霎时从小悟的脸上瞧出几分无语。
  “因为那是我给你的。”
  他说:“这是最初的,也是临别的馈赠……你现在几勾玉了?”
  我:。
  我突然有了一种被考察成绩的既视感。
  “小悟你想起以前的记忆怎么不告诉我?”
  “拿到我的眼睛后,你现在能开几勾玉?”
  今晚,我和五条悟大眼瞪小眼,各自有各自的尴尬。
  第14章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众所周知,因为甚尔的叮嘱,我打一开始就没怎么用过写轮眼。
  当然不是指害怕被禅院家的人拖出去抽血反复做亲子鉴定,而是木遁已经能解决我人生中百分百的烦恼了……还要花时间去练写轮眼,我觉得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所以活到了十七岁,我的眼眶里还只有孤零零的一勾玉写轮眼。
  五条悟当即便有些绷不住了:“虽然我经常说写轮眼没有六眼好用,用多了眼睛还会胀痛得没边……但你好歹是一个千手吧?你的天才哪里去了?你的惊世智慧哪里去了?”
  “十七岁的单勾玉写轮眼,你小子精神状况简直稳定得可怕啊?你说,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假装发癫?”
  我哪里有在假装发癫?
  我平时说什么、做什么,完全就是自然的真情流露。
  充其量作为一名优质千手,我从来都不后悔、也从来都不内耗,每天十点钟按时上床睡觉,七点钟准时起床拉开窗帘迎接温暖的太阳。
  什么深夜emo,对我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事,硝子看了我的作息都夸我十分正常。
  ——况且,发不发癫和几勾玉的写轮眼有紧密关联吗?
  无论发癫是否与写轮眼有所谓的强关联,但我决定苦口婆心地向小悟讲解:有天赋与有智慧,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开万花筒写轮眼。
  “首先,我是一名千手。”
  “其次,高智商设置其实很难与高武力兼容。”
  我毕竟是从扉间哥的教育下培养出来的优秀忍者。
  至于千手扉间吗,敌人们往往通常会质疑他的作风过于不择手段或者阴险,但绝对不会否定他的智慧和天赋。
  单单是能从他的手里毕业,获得他的认可,就往往足以能说明很多事了——
  散云我啊,其实聪明得简直可怕!
  但是周围的人往往将我看做没有头脑的莽夫,哪怕我每次考试都能得到满分、过目不忘,兼之向我讲解过的专业知识一次就能听懂……
  但就算在目睹我六个月就能说话的甚尔心里,我的形象都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都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千手一族就是有使不完的牛劲(怪力)。
  最擅长的事就是力大砖飞和旱地拔葱,比起花一秒钟的时间来思考眼前的密码锁怎么破解,还不如直接伸出手一捏——从开锁到推门而入,总共只需要半秒钟。
  “所以根据深思熟虑,我的超级大脑往往让我直接使用我的超级力量……”
  对于用木遁哐哐拍下去就能摆平所有事的我来说,写轮眼就和我的大脑一起,在漫长的人生中被我弃置不用。
  但是小悟好像只注意到了我的最后一句话:“你终于承认你从来都不用脑子了。”
  “不怎么用大脑,就不会有大量查克拉或者咒力刺激眼球……这个解释还是蛮合理。”
  我感觉我被骂了。
  我们两个接着聊天,聊小悟为什么找回了记忆却还不告诉我。
  小悟说他单单是看着我,就感到了生气——
  “要不是你天天对着我念什么,‘千手、宇智波、火之国、忍者’,我哪里会做一个那么莫名其妙的梦?简直像一个中二病!”
  说到底,小悟在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觉得那段过往是真实发生的东西。
  他只是觉得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全部拜我白天在他耳朵边嘟嘟哝哝说了好多遍关键词所赐。
  那么大一个世界观,竟然完整地在梦里一比一地复刻了出来,并且还无论怎么折腾都醒不过来。
  全世界就只有我这么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在一个没有电灯、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电子游戏还有毛豆喜久福的地方做那么久的苦哈哈的忍者,显然就是为了在战场上和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相遇。
  所以小悟才会每次都如期而至地应我的邀约,并且只要一直盯着我看,就会生出许多不满:
  “——要不是你这家伙!”
  我听了这话,汗流浃背地挠了挠脑袋。
  放到以前,我一直以为小悟的这句话里肯定有许多的悲苦和无奈。
  因为我们两个人心意相通,却根本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一对相互扶持的挚友。
  怎想无奈确实有了,但是其他的更多是对我的满腔悲愤。
  “既然如此,那小悟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这种事告诉我?”
  “你明白吗?”
  五条悟侧过脸,朝我挤出一个颇为清爽的微笑,与此同时,我眼尖地瞧见了他攥得极紧的拳头。
  “我很明显在忍受你的精神虐待,已经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了,你竟然还走过来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
  想想也是,就算小悟在前世告诉我,我下一世的唠唠叨叨会给他造成很大的困扰。
  我这辈子也不可能不会来找他。
  因为我们两个是挚友。
  挚友就是这样的东西,没有一会儿做,一会不做的道理。说好了永远做挚友,就要永远做挚友……永远就是永远,差一分、一秒、一个小时都不行。
  所以小悟还是非常关心我。
  虽然当初总是看起来对我讲述的事情非常不耐烦,但是我跟他说过的话、讲过的过往,他竟然真的有全部记住。
  仔细一想,宇智波悟既然是五条悟的话,他哪里又那么容易受伤、哪里又那么容易死?
  却偏偏要跑到南贺川来和我一起跳崖……
  而他明明无数次嫌弃我是个中二病。
  “你不是最对我这些言论嗤之以鼻的吗?”我说,“既然觉得都是梦,那为什么突然想起向我求证……就不怕我把你当做也犯病了?”
  “因为【真数千手】。”
  悟说:“你这一世明明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这招的吧?我同夜蛾正道说的时候,你虽然气愤我的拆台,却压根没有否认。”
  “我做的梦忽然和现实对上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而且,你也说过,你的挚友曾经有把一个重要的东西给你。”
  我确实没有跟小悟讲过真数千手。
  相比我和小悟的友谊,那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只说我和宇智波悟在战场上一见如故,然后做了朋友,至于相互放水之类的细节更是提都没提。
  虽然不难猜出来我们是怎样在家族敌对的情况下偷偷交友,但是在当初小悟觉得我所有的话都是编造的情况下,讲我们在战火纷飞的战壕里侃大山,真的很有损我们两个人前世的英勇形象。
  把话摊开以后,我们俩的感情又再度重归于好——
  不,应该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坏过。
  五条悟表示他不计较我没把他的馈赠物尽其用:“其实看你平时的模样,我也猜得出来。”
  我表示我也不计较小悟这么多年来认为我撒谎的误会:“两个人么,总有一个人要退让。”
  我们两个人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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