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真爱一个人时,只希望他好。她侧身看着旁边开车的沈鹰州,他长得可真好看,是看第一眼就会沦陷的样子,想起最初,姜宜在明知他危险的情况下,依然那么迅速坠入情网,大约也有见色起意的心思在里面。
  在她痴痴看着他出神时,他忽然转头看她,四目相对,他坏得每边:“看我做什么?在想一会儿用什么姿...势?”
  见姜宜蓦然的脸红,他极无耻又加了一句:“我都行。”
  姜宜辩解:“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事儿,你不要满脑子龌龊思想。”
  沈鹰州:“我龌龊我的,不耽误你的正事。”
  他的那栋办公楼并不远,很快就到了36的顶层,几乎是270度的落地窗,能把整个远东市尽收眼底,近处是金融街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远处是核心商业区,连掌管这一片的警局办公楼也看得清楚。
  沈鹰州站在她的身侧带她参观他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景物,落地窗内是他的办公区,几个超大显示屏摆放在桌面上,如一个小型的中控台,彰显着主人平日繁忙的程度。
  原来这里才是他真正的事业王国。
  她转身,却被他忽地困在摆放显示屏是巨大桌子上,他低头看她,深邃眼眸里因显示屏上各种数据线的照映,有风云,有万象,看着她时却总是坏:“想好了吗?”
  “想什么?”
  “姿..势!”
  姜宜就知他这人现在是完全的放..浪了,她要和他说重要的事,想问他在这样的金融危机浪潮之下,他到底有多大的风险,她好做好心理准备和防范,以免灾祸突然降临,让她措手不及。
  她的眼底全是担忧,秦慧或者迟聿进去,给她的是警醒。
  她被困在屏幕和他的面前,他亲她的双眸,收起那些坏意,安抚她:“相信我!”
  他能给人安定,那样认真,姜宜便相信了,他是沈鹰州啊,一切风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嗯,包括此刻的她,也任他掌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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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业依然在动荡之中,许月辉被多次请去喝茶,好在虽有一些“违规”的操作,但他庆幸一直守着底线没有做过太出格违法乱纪的事,所以几次喝茶都侥幸逃过。
  他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中接管了明禾,挑战前所未有的大,之前在明禾,有几位同级别的老总和他不对付,现在更不服他的管,每次开会要么绵里藏刀捅他一下,要么明着和他呛呛,许月辉是暴脾气,要放在以前定然是有来有往,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两下,看谁先死,但现在是整个明禾的负责人,不是他自己了,所以能忍就忍,当是修身养性,只是这忍,快要把他忍出内伤。
  沈鹰州来接姜宜下班时,遇到他,他难免数落几句:“沈总不地道,给我这样的烫手山芋,难管啊。”
  姜宜在旁边搭话:“月辉总确实辛苦,之前的陈总和王总,天天带头挑食,行业寒冬本该团结一起度过才是,可惜他们不这样想。”
  沈鹰州捏她的脸:“谁给你团结?幼稚!”
  下手没轻没重,疼得姜宜呲牙看他,不想接她下班就别勉强啊,谁求着他来接了?
  只听沈鹰州对许月辉道:“不听话,推出去祭天。每家投行都在自查,关的关,罚的罚,明禾也向证监表个态,推出去几个‘代表人物’,你也趁此立立威。”
  他似随意地说,随意地教许月辉做事,但字字句句都带着杀意。许月辉心跳了一下,和王总陈总也是多年的老同事,把人往死里整,他本于心不忍,但转念一想,在其位谋其事,爬到更高层,有更高层的活法。
  许月辉一点就通,那两位总,做项目不讲究,过往的项目,随便拎一个出来,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但不等许月辉出手,王总曾经负责上市的一家公司就被爆出财务造假和内幕交易,主导人王总,这家公司被勒令整改面临退市风险,而王总因涉及内幕交易,不仅面临没收所有酬金所得,还被带走调查,恐有牢狱之灾。
  这是沈鹰州给许月辉打了一个样板,什么叫杀鸡儆猴,什么叫排除异己。
  真正的魄力不是脾气大,不是嘴巴上骂骂,而是不动声色地置人于死地。
  姜宜早见识过沈鹰州的刀起刀落,所以习以为常,但是:“月辉总大约做不到这样绝情。”
  沈鹰州:“他自己权衡。”
  姜宜很难用传统价值观来评价沈鹰州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在他身上,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人的多样面和立体性。
  因为沈鹰州和许月辉的关系,姜宜在明禾的工作也越来越顺利,虽然行业大动荡,百万年薪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该做的工作,该进行的项目还得继续推进下去,一边认真工作,一边提心吊胆地关注着韩旭的动态和沈鹰州的近况。
  韩旭在南省债券这栽了一个大跟头,只抓到了唐商钧和秦慧这样无关紧要的人物,迟聿还是杳无踪迹,南力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至今不知他们到底把迟聿藏到哪里。
  好在上头的风向也变了,以前他要查迟聿,要查沈鹰州,上头诸多阻挠,他其实一直孤立无援。但现在,金融圈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最高检和公安部联合发布若干规定,给出的信号就是严厉打击各类经济犯罪。
  这是曙光,给了韩旭更多的信心,越挫越勇。他对迟聿,对沈鹰州,志在必得。
  南力何其敏锐,风向的变化,韩旭队伍的壮大,都是一些危险的信号,他曾和沈鹰州提议:“找人把韩旭给做了?”
  他过往的经历有时候决定了他思维的模式。
  第195章:你怕吗
  简单、粗暴,却是最有效的,就像他曾受雇于人解决沈鹰州一样,只是当时,他被沈鹰州所折服,背叛了原来的组织,这些年得益于沈鹰州的庇护,他才能安然无恙,如果沈鹰州倒了,他也没有好日子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解决韩旭并不难,韩旭这些年树敌无数,要他死的人不计其数,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无从查起。
  但他说完,见沈鹰州面色阴寒就知自己说错话了,沈鹰州在生意场上毫无人性,利用人性中的“贪”大杀四方,自己赚得盆满钵满,不顾投资客的死活,但他有自己的原则,他玩钱玩数字,但不玩人命、不沾血腥。
  南力便知这条路行不通,“韩旭在追查迟聿的下落,恐怕藏不了太久”
  迟聿不交出他的账户和密码,巨额财产不知所踪,时间拖越久,对沈鹰州越不利,南力没有沈鹰州那么沉得住气,对迟聿几乎是严刑逼供,奈何迟聿是硬骨头,被折磨成一副鬼样子,半个字不肯吐露。
  南力身上沉睡许久的戾气压都压不住,从那栋破旧的楼里出来之后,蹲在马路边抽烟。
  一辆,两辆,三辆车鸣着笛从他的面前呼啸而过,进入那个破旧的小区,等他反应过来已来不及,韩旭跟鬼魅一样的脸在他的面前一闪而过,他从地上腾地站起,踩灭烟头追了过去,但韩旭的车和人已经把那栋破旧的楼团团围住。
  韩旭黑裤黑靴,熟门熟路地上楼,一脚踹开那扇单薄的门,他咬着后牙槽,好一个沈鹰州,竟然把迟聿一直关在姜宜曾租住的小房子里,韩旭从前来过多次,自然是熟悉的,真是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掘地三尺想找的人,就在跟前。
  这一整层早已被沈鹰州买下,前后左右住的人全是南力派来看守迟聿的,听到动静,纷纷出门追打起来。
  “警察,都别动。”韩旭底下一位警察大喝一声,但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一阵打斗声之中。
  南力也加入争斗,他想冲破重重人群进去带走迟聿,但韩旭有备而来,这次他不仅借助了侦察队,用最先进的技术精确找到迟聿,还借用了武装队,带人上来捉拿迟聿。
  南力只见重重包围之下,迟聿那张惨白的脸透着阴森森的笑,在韩旭的搀扶之下,对着南力和墙角的摄像头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充满了挑衅。
  一向稳重的南力那一瞬间血往上涌着,发了狠冲破重围,要让迟聿马上毙命,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死人才最安全。
  奈何他一身本领,但敌不过数位训练有素的武警,双方交战,他占不到任何优势,韩旭是官,他此刻算是“匪”,官匪不两立,在警察全程摄像头的记录下,韩旭喊:“袭警,带走处理。”
  南力从大风大浪里来,被抓并不慌,只是也知今日这一场,自己办事不周,恐怕要连累沈鹰州了。
  他和迟聿被分两辆车带走,他袭警,未使用任何刀枪等器械,没有造成实际性伤害,最多关几天。
  迟聿上了警车之后就呈现出了昏迷的状态,韩旭审不了他,不得不把他先送去医院治疗。
  整个经侦部开始忙碌起来,迟聿身上的案子不单只有南省债券,一桩桩,一件件,都足够他们审上几个月。
  但韩旭下了命令,“先审南省债券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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