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旁边的大队长像是愁的不行,掏了掏口袋,正想抽烟,被苏晓晓冷淡的提醒医院不能抽烟,只好忍了下来。
他虽然是村里大队长,但和村长一直合不来,村长家里出了这么大个事,他心里快活着呢,只是面上装的好而已。
不过到底是一个村子的人,白赖子坐牢的事关乎集体利益,他也没向着沈棠说,只含糊道:“村长都是推举出来的,大河村都是姓白呗。”
白村长气的给了他一肘子,这时候是吵架的时候吗?
白赖子坐牢,村子里的名声就坏了。
以后还有哪个女娃娃敢嫁进来?他们家的女儿又怎么嫁出去?
还有大队的优秀称号,每年给的奖励,都得没了!
大队长挨了一肘子,黑皱的眉头蹙起,带着一股老好人的味说:“女军人同志,这事报警就实在是太过分了,白赖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家里又是贫农,娶个媳妇三四年不生个娃,别说白赖子忍不住打人,就是我们这些做长辈也有意见。
当然!白赖子打人是不对的,你看这样行不,等白赖子出来,让他跪在洪秀面前磕头认错,保证下次不再犯,以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怎么样?”
躺在床上的洪秀动了动,还没说话,就听沈棠将瓷搪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她下颚微抬,眉眼冷傲,自带一股冷锐之色:“大队长,您是在村子里一言堂惯了,也把这些习惯带到外面来了吧,白赖子已经触犯了法律,被公安押送进牢房,你以为这只是家庭矛盾吗?”
大队长也见过不少“大人物”了,一看沈棠这“上位者”气势,心里就忍不住瑟缩了下,结结巴巴道:“那、那您觉得要如何?”
沈棠冷冷的勾起唇:“要么离婚,要么坐牢!”
“你放屁!”白母一直被身边的妇女拉着,现在听到洪秀要离婚,再也压不住脾气冲了出来,她顾忌苏晓晓力气大,走了两步看后面的人不拦她了,果断停住脚,站在中间大骂:“离婚你们休想!俺花钱娶回来的媳妇,不给俺生个孙子你休想离婚!”
洪秀在被子里泪流满脸,戴云则在旁边安慰她。
沈棠不急不缓的说:“那就没得淡了,不离婚,洪秀同志就不出谅解书,白赖子就只能坐牢。”
白母神色慌了下,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大河村的人个个都不想理她。
她心慌的不行,仍旧嘴犟:“就算赖子坐牢,俺们也不离婚!”
沈棠淡淡道:“没关系,白赖子对孕妇出手,就算你们不肯离婚,我们也会跟法院提起诉讼,这婚也离定了,不过是时间长一两个月而已,只是不知道白赖子故意伤人的罪会坐几年牢了。”
“法庭是什么?”
“不知道啊。”
“那要是有了这个,咱们以后不想离婚也得离了?”
大河村的人在私下里议论纷纷,唯有大队长脸色变了变,法院也是前阵子才恢复的,虽然不在他们市里,但因为离的近,他也有所听闻。
大队长见识不够,虽然知道法院是什么打官司的地方,但并不知道可不可以打离婚官司。
他可是听说了,前阵子那里就打了一场官司,上到市里的大官下到村里的大队长,都被送了进去。
无论大小官都是经不起查的,大队长在村子里一言堂惯了,虽然贪的不多,但到底也是贪了些钱,要是因为白赖子和洪秀离婚的事闹出其他事来,他可就完了。
大队长:“三嫂子,你别胡搅蛮缠,咱们回去商量一下再说。”
白母不听,还想胡搅蛮缠,吐口而出的骂声全部被村长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到了医院外,白母狠狠咬了一口捂住她嘴巴的人,指着大队长怒骂:“你干啥,俺告诉你,俺绝对不会让俺儿子离婚的,俺儿子也不能坐牢,要是你们不帮俺们,俺就去县里闹,俺看你们怎么办!”
“你!”大队长瞪了一双老登眼,气的心脏都不舒服了:“蠢婆娘,闭嘴吧你。”
白母:“你敢骂俺!”
村长肃着个脸呵斥:“好了,还嫌不够丢脸吗?”
白母红着眼眶,一屁股坐到地上:“那你们说咋办,俺不管,俺儿子就不能坐牢!”
大队长狠狠抽了口咽:“那就离婚呗。”
白母蹬腿撒泼:“也不离婚!”
村长也不赞同离婚:“白赖子要是离婚,以后不得打光棍?”
大队长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蠢东西了:“那你们说咋办吧。”
村长低着头抽烟,过了许久,一双老态的三角眼里露出一抹狠光:“那就去求!”
白母刚想说话,就被他瞪了回去。
“不求,难道还真让赖子坐牢?再说了,洪秀那人你还不知道吗?心软的不行,你多求两回,她铁定会心软,等那两个军人走了,洪秀要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白母心里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样。
求就求,等洪秀让白赖子回来后,她定让洪秀这个小贱人付出代价!
第223章我就想离婚
次日,白母就带着村长和大队长,以及妇联的人上了医院。
这时候的妇女组织都是劝和不劝分,一来就开始替白母说话:“洪秀同志,你和白赖子到底是生活了多年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哪能看着白赖子坐牢是不?”
“这世上哪对夫妻不是磕磕绊绊的过的,你瞧瞧咱们县里前阵子差点被下放的那对夫妻,不就是丈夫和个寡妇搞在一起了吗?女人闹的人尽皆知,丈夫和寡妇都被下放到牛棚里去改造,可她那两个孩子却没了父亲,她妈和婆婆天天在家骂她,生活真是惨不忍睹,你难道要步她的后路?”
苏晓晓听的眉头皱起:“这位婶子,你这是什么话,丈夫出轨犯了流氓罪,被下放到牛棚里难道不是罪有应得,本就不是女子的错,在你口中怎么还变成了女人的错?”
这个妇女组织是几个村一起弄成的,为首的女人是其中一个大队的大队长老婆,她来之前就被反复交代过,一定要让洪秀写下谅解书,不能让白赖子真坐了牢影响周边的村子。
孟小草最是能言善辩,城里人都高高在上的,还有工作,哪里能体会到他们这些村里人困难?
“女同志,你要是说这话我就要反驳了,男人是有错,可女人也不能逞一时之气啊,那女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上还有一对年老的父母,为了出口气把男人送进牛棚,家里的老人、孩子、重担全压在她一人身上,她心里倒是舒服了,过后肯定要后悔呀。”
苏晓晓总觉得她话不对,却不知怎么反驳她。
沈棠便说:“婶子,女人的忍耐力是很强的,我不太相信那位同志会为了逞一时之气举报丈夫,这其中的细节孟主任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拿来举例劝说别的女同志继续水深火热的生活?
婶子的意思我想洪秀同志也明白,但人若不是忍耐到了极点,又怎么可能奋起反抗?
就像你说的那位举报自己丈夫的女同志,也许正是因为男人在家和没在家都一个样,甚至在家还要将她的劳动成果拿给别人,像蚂蟥一样在她身上不停的吸血,却不曾给她半点好处,这才让她下定决心举报自己的丈夫呢?”
孟小草被她说的话惊的瞳孔都瞪大了:“你这个小姑娘你懂什么,家里要是没个男人,是个人都能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城里的姑娘就是单纯,你可别害了洪秀一家。”
苏晓晓:“你都看到洪秀同志的惨状了,还来劝和才是作孽!”
“你、你别瞎说!”孟小草气的嘴巴都歪了:“这事是白赖子和洪秀自家的事,你们这些外人瞎凑什么热闹,让洪秀自己出来说。”
戴云躲在沈棠后面怒瞪他们:“我妈只想离婚,你们再劝也没用!”
“你个小丫头乱说什么,什么离婚,咱们十里八村就没有出现过离婚的丑事,洪秀,你自己说,你要离婚吗?白赖子可是一婚,没嫌弃你个二婚的就不错了,你离了婚之后还能找到一个不嫌弃你带着拖油瓶的男人吗?”
孟小草插着腰,她觉得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妇女主任,不信自己还劝不动一个洪秀。
洪秀靠在病床上抹了把泪,低头说道:“我就想离婚。”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不看白母和大河村的人。
孟小草气的直拍胸口,一副恨铁不成的骂她:“洪秀啊,你可别听那两个人的话,以后可有你苦头吃哦,她们两个女娃子懂啥,你要是离了婚你可咋办,你娘家又不管你,她们两还能管你一辈子?只有你男人才能养你一辈子啊。”
白母被推了下,立马上前道:“对对对,赖子已经知道错了,俺也知道错了,秀啊,你就跟俺回家吧,俺以后一定让赖子好好对你,他要是敢打你,俺一定帮你打回去。”
戴云气的不行,拉住洪秀的手说:“妈,她就是骗你的,以前她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