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北宫攸目光如炬,牢牢锁定谢诞,心中已然判定此人在装模作样,岂会轻易饶过他。
他不着痕迹地朝风铭递去一个冰冷的眼神。
风铭身为接收到指令的瞬间,他几步上前,稳稳地站在谢诞面前。
风铭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谢大夫,您看是我来帮您脱,还是您自己脱?”
那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仿佛下一秒,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谢诞听闻此言,他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忙不迭地开口,声音都因慌乱而微微发颤:“王妃和小郡主还在这儿呢,老奴如此袒胸露怀,实在是有失体统,这……这成何体统啊,不妥,实在不妥啊!”
此时的谢诞,脸上写满了窘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往日里的镇定与从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宫攸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林妙音,目光中原本带着一丝让她带幼安离开厨房的示意。
毕竟接下来的场景,可能并不适宜她们母女在场。
然而,林妙音却只是神色平静地抬手,轻轻捂住了幼安的眼睛,随后目光淡然地看向谢诞,声音清脆而坚定:“我本就是大夫,在我眼中,患者不分男女。想必谢大夫行医多年,也一直秉持着这样的理念吧?”
她的眼神清澈,毫无惧色,直直地迎上谢诞的目光。
谢诞听到林妙音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狠狠地瞪了林妙音一眼,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暗自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个女人从府上赶出去,否则自己日后必定麻烦不断。
北宫攸敏锐地捕捉到了谢诞这充满恶意的眼神,原本就冷峻的目光瞬间一沉,仿若寒潭结冰,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动手。”
“撕拉”一声,风铭毫不留情地出手,动作干脆利落。
由于风铭用力极猛,谢诞的外衣瞬间被强行褪去,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更让人惊讶的是,谢诞里面的衣服竟然绣着精致的花纹。
厨房中的下人们见状,纷纷吓得脑袋垂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
林妙音看着此刻悲愤交加的谢诞,心中暗自思忖,若是此人置身现代,怕是个心理扭曲的危险人物,妥妥的变态连环杀手。
北宫攸神色却依旧镇定自若,仿若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紧不慢地向前几步,伸出手,轻轻触碰谢诞的胳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到底是哪里疼?”
谢诞刚想开口求饶,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就听到自己胳膊脱臼的“咔嚓”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眼惊恐地看向北宫攸,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额头上的冷汗如雨下,整个人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狼狈至极。
北宫攸神色冷峻,仿若眼前谢诞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全然入不了他的眼。
只见他手微微一抬,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再次将谢诞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冷冷开口:“要是这手往后使不上劲了,那也就不必留着它碍事了。”
谢诞捂着胳膊,疼得脸色煞白,接连倒退数步。
他心里又惊又惧,却只能强忍着疼痛。
北宫攸见状,并未就此罢休,继续用那仿佛裹挟着寒霜的声音说道:“听闻你眼睛也有旧疾,若病发看不清事,这眼睛嘛,不要也罢。谢大夫,你说本王这话在理不?”
谢诞心里恨意翻涌,可又不敢表露分毫,只能低头应道:“王爷教训得极是,老奴一定铭记在心!”
说完,他转身面向林妙音,恭敬地行了个礼,“看来老奴今日实在是身体不适,没法给王妃和小郡主建言献策了,还望王妃恕罪!”
林妙音微微颔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既是旧疾复发,那可得好好调养。想必往后也难见谢大夫随意走动了,是吧?”
“是!”谢诞垂首,那低垂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阴戾,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成恭顺的模样。
他强压着内心的怨愤,缓缓转身,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第440章余灵秀的回忆
谢诞揉着依旧酸痛不已的胳膊,脚步沉重得仿佛拖着千斤重担,缓缓踏入了余灵秀的院子。
刚一跨进房间,便直直撞上了余灵秀那如寒潭般冰冷刺骨、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
“别再这般盯着我了,人,我没能带来。就因为你的腰疾,我还白白遭了宁王一顿训斥。”谢诞的声音里充满了阴冷。
余灵秀听闻此言,眉头瞬间紧紧蹙起,那眼中的质疑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炽热:“宁王向来不是那种会随意对公主府的人动手的性子,定是你行事之时有诸多不妥之处!”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已然认定了谢诞的过错。
谢诞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嘲讽至极的冷笑,缓缓开口道:“是啊,他确实不会无端生事、随意出手。只不过老奴一心只为了你的病着想,想着能瞧一瞧王妃手中的药材,究竟有何神奇之处,结果却不慎触怒了王妃,王爷这才出手教训了我一番。”
余灵秀听到这话,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谢诞瞧着余灵秀满脸的难以置信,心中暗自思忖,索性又添了一把火,故意以一种看似不经意的口吻说道:“老奴不过是稍稍靠近了王妃一些,纯粹只是想看看她手里的药材到底有何妙处,哪能想到王爷一瞧见,瞬间就妒火中烧起来。余姑娘,男人呐,唯有对一个女人极为在意、满心在乎,才会这般轻易地心生嫉妒。”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眼观察着余灵秀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余灵秀听了这话,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与不甘都通过这一动作宣泄出来。
她咬着牙,语气中满是倔强地反驳道:“她到底是小郡主的生母,王爷维护她,不过是为了小郡主罢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说服自己。
“你若执意要这么想,老奴也实在无话可说。只是你这腰上的针,老奴如今实在是无力妥善处理了。”谢诞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沧桑。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隐蔽的阴沉和算计,只是瞬间便又恢复了常态。
说罢,他缓缓转身,动作迟缓而沉重,似乎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力气,仿佛准备就此离去。
留下余灵秀独自呆趴在那边,脑海中不断翻涌着谢诞的话语,那些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回荡,挥之不去。
谢诞走了,吴嬷嬷现在也不会过来,她独自一人呆在这里,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自己。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若是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是不是也不会有人知晓?
是不是就如同这世间从未有过她这个人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
想到此处,余灵秀突然提高音量,急切地喊道:“来人,来人啊!”
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惊恐与无助。
一直在院子里守着的丫鬟听到动静,匆忙跑了进来。
一看到躺在床上挣扎着的余灵秀,顿时大惊失色,声音都带着颤抖:“余姑娘,您怎么了?”
“去,搀扶我去翠竹的房间!”余灵秀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身体的虚弱和腰上的银针让她的动作显得极为艰难。
两个丫鬟在看到她腰上闪烁着寒光的银针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上前劝阻:“姑娘,您腰上还有银针呢,奴婢这就喊谢大夫来给您拔针!”
“不,我定要去翠竹那边!”余灵秀眼中满是执拗,语气斩钉截铁。不知为何,此刻的她,心底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格外迫切地想要见到翠竹。
她这般异常的举动,让身旁的两个丫鬟不禁面面相觑。
二人悄然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丫鬟鼓足勇气,小声说道:“余姑娘,翠竹姑娘已然离去了呀,您这是要去哪儿寻她呢?”
“她的东西呢?”余灵秀怎会忘却,翠竹是为了给自己顶罪才丢了性命。念及此,她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发颤,“我要她的东西!”
两个丫鬟听闻,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们方才还暗自揣测,莫不是余姑娘要去那阴森可怖的乱葬岗找寻翠竹。
紧接着,两个丫鬟脚步匆匆,赶忙去取来一个碧绿色的包袱。
这包袱之中,存有一些乃是余灵秀及其母亲安阳县主赏赐给翠竹的物件。
正因如此,一直以来,无人敢随意翻动这个包袱,可又因翠竹的事,大家心存忌惮,也没人有胆量将这个小小的包裹呈到余灵秀面前,生怕触了她的霉头,惹得她伤心难过。
余灵秀的双手微微颤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