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刚刚余灵秀说,是你让她来照顾我的,是不是?”北宫攸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
林妙音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余灵秀刚刚趾高气扬地对她说:“王妃,王爷现在需要人照顾,您就别添乱了,早点收拾东西滚蛋吧,王爷是我的!”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她冷冷地看着北宫攸,说道:“她让我早点收拾东西滚蛋,说你是她的!我觉得她很烦,就告诉她,有事情直接来找你!”
北宫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我——”
风铭见情况不对,立刻转身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北宫攸和林妙音两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北宫攸看着林妙音,眼中满是痛苦和自责,“妙音,”
他艰难地开口,“你是我的妻子,有人觊觎你的丈夫,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妙音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早就说过,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北宫攸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痛难忍。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以前伤她太深,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
“我知道,是我以前对不起你……”北宫攸的声音哽咽了,“可是,妙音,你能不能看在我为你受伤的份上,贴身照顾我?”
他知道自己很卑微,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林妙音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如此卑微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照顾你,但仅仅是作为你的大夫。”
北宫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又被感激所取代,他轻轻应了一声:“好,有你这句话,便够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林妙音果真如她所言,每日按时前来为北宫攸换药、查看伤势。她的手法娴熟且轻柔,可脸上却总是带着疏离的淡漠。
可这一切传到余灵秀的耳里,嫉妒使得她原本姣好的面容扭曲得近乎狰狞,“那个贱人倒是会装,嘴上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可如今还不是趁着王爷重伤在床、动弹不得之际,巴巴地跑去献殷勤,真当旁人都是瞎子不成!”
余灵秀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愤怒的将屋内的东西全部都砸了的余灵秀,终于冷静了下来,吩咐人帮她重新梳妆打扮之后,便急匆匆的朝着长公主的院落而去。
……
长公主,您可有所耳闻?近些时日,那林妙音与王爷朝夕相伴,形影不离啊!”余灵秀眼眶泛红,端坐在下方的位置,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不甘,“她之前信誓旦旦所言的不在意,全然是糊弄咱们的谎话!”
说罢,她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似乎想把那即将滚落的泪珠儿硬生生憋回去,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愤懑。
长公主姿态优雅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清幽的茶香在唇齿间散开,然而她眼底却有一抹不悦转瞬即逝,只是神色淡淡地瞥了余灵秀一眼,那目光仿若裹挟着丝丝凉意,“宁王妃照料宁王,本就是分内之事,况且宁王此番重伤,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她若在此时置身事外,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
余灵秀紧咬下唇,眼中的不甘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她直直地望向长公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可您先前……明明同臣女讲过——”
长公主动作优雅地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细微脆响,仿若敲在了余灵秀的心尖上。
她微微仰头,轻轻叹了口气,“灵秀啊,本宫的确打心底里看好你与宁王,也曾期许你们能有个好结果。
可你需明白,哪怕你与宁王彼此倾心、两情相悦,这想要名正言顺地踏入宁王府,终究还是得要她——那位北凉明帝亲封的宁王妃点头应允才行。”
第393章装得倒还挺清心寡欲
长公主方才的话,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大家闺秀……”余灵秀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出身官宦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起才貌,这京城里又有几个能比得上她?可偏偏,宁王正妃的位置,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林妙音占了去。
长公主那番话,看似惋惜,实则是在暗示她,只要除掉林妙音,这正妃之位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余灵秀眸光闪烁,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她起身,唤来贴身丫鬟翠竹,“去,帮我寻些东西来……”
她附在翠竹耳边低语几句,翠竹连连点头,匆匆退了下去。
林妙音那个贱人这几天都在王爷那边,那王爷的女儿可就没人照顾了。
她要先拉拢那小丫头。
余灵秀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到楚幼安的院子。彼时,楚幼安正独自一人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幼安,”余灵秀柔声唤道,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你父王受伤,母妃又在照顾他,没时间陪你。不如我带你出去玩可好?城西新开了一家糖人铺,听说那里的糖人做得栩栩如生呢。”
余灵秀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瞬间凝住有了几分僵硬。她着实没料到,这小丫头片子心思如此通透,竟是这般不好糊弄。
她轻咳一声,试图挽回局面,柔声道:“你父王如今的状况,最需要的便是静养,你一个小孩子在那儿,非但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扰了他休憩。倒不如……”
“父王曾亲口同我说过,陪伴本就是这世间最好的良药。”楚幼安毫不留情地截断了余灵秀的话。
碰了一鼻子灰的余灵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满心的挫败。她咬了咬牙,最终也只得跺了跺脚,悻悻然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将手中的礼物狠狠地摔在地上,“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天后,余灵秀再次来到楚幼安的院子。
这一次,她换了策略,带来了一个亲手缝制的玩偶,以及绣着精致花纹的帕子和香囊。
“幼安,”余灵秀微微俯身,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婉动人,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仿佛裹挟着无尽的关怀,“前几日你遭遇那般凶险的袭击,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我听闻林妙音她……心思全在你父王那边,忙得不可开交,都不曾过来悉心照料你。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就怕你夜里睡不安稳,反复梦魇,所以特意亲手准备了这个香囊。这里头啊,装的可都是精心挑选的安神香料,最是能帮你宁神静气,睡个好觉。”
楚幼安伸出小手,接过那绣工精致的香囊,轻轻放在鼻尖下,微微一嗅。
刹那间,一股淡雅清幽的香味悠悠飘入鼻腔,宛如山间清晨最纯净的空气,丝丝缕缕,沁人心脾,确实能叫人瞬间心旷神怡。
然而,她那如瓷娃娃般可爱的小脸上,却愣是没有浮现出一丝一毫的喜悦之色,反倒像是结了一层霜,愈发显得冷漠疏离。
她朱唇轻启,语调不高却字字清晰:“多谢你的这番好意,只是,我如果真的需要香囊,我母妃会给我准备好的!”
说着,她小手一抬,将香囊稳稳放回余灵秀手中,目光坚定而坦然,继续言道:“在我父王心中,亦是如此。东西如此,人也是如此。”
这一番话,恰似一记凌厉无比、结结实实的巴掌,裹挟着冷冽的劲风,“啪”的一声,狠狠地抽打在余灵秀那精心维持的温婉面容上,直把她打得脸色瞬间煞白,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幼安,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楚幼安打断她的话,语气冰冷,“余姐姐还是请回吧。”
余灵秀再也装不下去了,脸色铁青地离开了楚幼安的院子。原本想要借着楚幼安接近宁王,如今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回到房间,余灵秀阴沉着脸,来回踱步。
翠竹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突然,余灵秀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翠竹,”她冷声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林妙音平日里都喜欢去些什么地方,接触些什么人……”
翠竹听闻,身子猛地一颤,怯生生地应了一声“是”,便匆匆退下。
她心里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动了真怒,要对林妙音下手了。
几日过去,翠竹好不容易才探听到些许风声,赶忙回来向余灵秀禀报:“主子,奴婢听说,那林妙音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余灵秀坐在雕花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眼中的狠厉愈发浓烈,冷哼一声:“只怕找的是野男人吧?装得倒还挺清心寡欲。”
说罢,她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计上心来:“你去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林妙音来我们这里,是为了寻找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