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陈芷墨说着忍不住回忆起从前的美好往事,“从前母妃还在盛京时,每年冬天,你四叔只要出门都会给母妃带一份糖炒栗子回去。”
  “自从我嫁去江陵,将近十年不曾吃过了。每到了冬天,我都想念盛京的糖炒栗子。但是山高水长,想吃也吃不到。”她的语气里有些遗憾。
  她说着又轻轻笑起来,眼底难掩感动,“阿攸,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北宫攸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手里的糖炒栗子分给陈芷墨一些,听到这句话便知她误会了。
  还不等他开口解释,陈芷墨已摸着北宫幼萱的头道:“萱儿,还不快谢谢你四叔。”
  “谢谢四叔。”
  “不用客气。”看着北宫幼萱天真又开心的眼神,北宫攸犹豫了下将手里油纸包着的糖炒栗子递过去。
  “王爷,灌汤包买来了!”
  “王爷,双麻火烧和油茶也买来了!”
  北宫攸和陈芷墨正说着话,风铭和霜降提着一堆东西赶了过来。
  陈芷墨眼底闪过惊讶,“怎的买了这么多,我和萱儿两个人哪能吃的完,你拿去一些吧。”
  风铭和霜降对视一眼,顿时明白舒王妃误会了。
  正要解释,对面便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宁王给舒王妃买早点,却让我家小姐在这里等着,这是什么道理?”
  玉竹看着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肺差点炸了。
  风铭一听她话里的愤怒,哪里顾得上陈芷墨,慌忙跑过去解释,“不是的,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别告诉我,这些东西原本是给我家小姐买的。”
  玉竹冷哼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都送到舒王妃手上了,还解释呢?我就不信了,宁王要是不想送,舒王妃还能硬要不成?”
  她说着看向神色稍稍有些凝滞的陈芷墨求证道:“是吧,舒王妃?”
  陈芷墨还未说话,北宫幼萱便将手中的糖炒栗子递了过去,“母妃,这是四叔给四婶买的。”
  “阿攸,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陈芷墨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无妨,给幼萱吃吧。”北宫攸没有接。
  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像什么样子。
  陈芷墨微微松了口气,嘴角噙出笑意,推了推身侧的北宫幼萱,“萱儿,还不快谢谢你四叔。”
  “谢谢四叔。”北宫幼萱乖巧道。
  “刚才看到你排队买糖炒栗子还以为是……阿攸实在对不住,改日我让人买了送去宁王府,你代我替妙音赔个不是,让她不要与我这个表姐一般见识。”
  北宫攸轻轻摇头,“不用了,改日我再给她买。”
  “王爷,那这些灌汤包……恐怕还不够王妃一个人吃,卑职早先不知道舒王妃也在,不然就多买一些了。”不等北宫攸提及灌汤包,霜降便提前开口。
  第270章心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陈芷墨脸色又微微一滞。
  这话好像她要和林妙音抢吃的一般。
  不过是一包糖炒栗子,若非看见北宫攸排队买,她早就忘记了。
  一看见他捧着糖炒栗子过来,她便先入为主以为他是给自己买的,忘记了他已娶妻生子的事实。
  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我和幼萱已经用过早膳了,你快拿去给妙音吧,别凉了。”
  即便她已经接受北宫攸不再围着她转的事实,但心里还是难免苦涩。
  “妙音肚子里怀着孩子,容易饿,我先拿过去了。”北宫攸说着与陈芷墨道别。
  眼见他走来,玉竹猛地放下车帘。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张讨人厌的脸,他这么作践小姐,还想让小姐回心转意?做梦去吧!
  然后催促谷雨,“还愣着做什么,赶车!”
  “发生什么事了?”
  林妙音被吵醒,眉头微微拧着。
  玉竹暗呼不好。
  刚才在气头上,都把小姐补觉的事情忘记了。
  她有些懊恼心疼地看过去,“奴婢该死,吵到小姐了。”
  “咕噜噜……”林妙音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她揉了揉肚子问,“有吃的么?”
  刚问完,她便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
  风铭一直守在马车外,听见车内的对话声,他立即贴心出声,“回王妃,王爷让卑职给王妃买了双麻火烧和油茶,趁热吃刚好。”
  “送进来吧。”林妙音掀开车帘。
  “你……”玉竹看着满脸笑意的风铭狠狠磨了磨牙,恨不得将他手中捧着的东西扔了。
  这东西明明是宁王给舒王妃……这不是膈应小姐么?
  “嗯,好香。”林妙音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了起来,早晨起得太早她没什么食欲,只对付吃了两口点心,现在睡了个回笼觉,肚子空空的。
  她是真饿了,赶忙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玉竹似乎在生气。
  “刚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又问了一遍。
  “没事。”看着林妙音吃得喷香的模样,玉竹扁了扁嘴,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难得小姐吃的开心,她就不去添堵了。
  “既然没事,那就走吧。”林妙音吩咐谷雨赶车。
  谷雨看了看林妙音,又看了眼朝这边走来的北宫攸,有些犹豫,“王妃,这……”
  “车上的坐垫被油茶弄脏了,只能委屈宁王换一辆马车了。”
  风铭眼睁睁地看着林妙音将坐垫弄脏,震惊地瞪大眼睛,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谷雨没办法,只能赶车。
  北宫攸和霜降过来这边时,马车刚走,二人吃了一嘴灰尘。
  风铭登时着急道:“王爷,你给舒王妃送糖炒栗子被王妃看见,她生气了,你赶紧想办法哄哄吧。”
  “她,她看见了?”北宫攸一怔。
  看着前面那辆扬尘而去的马车,他的心微微发凉。
  妙音误会了!
  “卑职先去给王爷准备马车吧。”风铭转身回了宁王府。
  北宫攸微微抿住嘴角。
  他心里有些烦躁,又有些懊恼,方才他应该在陈芷墨开口时就解释清楚的。
  他不该难为情,更不该心软。
  因为饥荒一事,他如今和北宫舒已经完全站在了对立面,是敌人。
  他和陈芷墨虽然有些年少的情谊,但那已经是过去了。如今她是北宫舒的妻子,所作所为也是为北宫舒筹谋,他帮她就是自取灭亡,他要与她少来往,也要断了她指望他的念想。
  这次的事是他没有做好,不怪妙音生气。
  “刚才的事,小姐都知道了?”林妙音吃完东西后,玉竹试探着出声。
  林妙音点头。
  刚才她在睡觉,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通过玉竹和风铭的对话,以及对面的北宫攸和陈芷墨,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刚好肚子饿了,她没必要跟吃的过不去,便假装不知道。
  至于北宫攸,她原本也不想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宁王一心想挽回小姐,让小姐留在宁王妃做宁王妃,却巴巴地给舒王妃送早点,真是拎不清。”
  “宁王不是拎不清,是优柔寡断。”
  林妙音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他对宋清韵如此,对陈芷墨也是如此,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在宋清韵身上吸取教训。”
  她摇了摇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等着瞧吧,今天的事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她对北宫攸没有多少男女之情,谈不上吃醋,只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试图抓住一丝温暖笨拙又可悲的自己。
  她不打算多管闲事。
  若是到现在北宫攸还看不清,说明他遭受的打击还不够。
  有些东西,只能自己去改变。
  没人能帮。
  “优柔寡断?奴婢听说宁王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杀伐决断的很。”
  “可盛京不是西北战场。”
  林妙音心里明白,北宫攸之所以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是因为心无杂念。
  但盛京不一样,这里处处掣肘和牵绊。
  他又是一个缺爱的人。
  在这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不论是明帝还是宋清韵,陈芷墨,他都不是对手。
  林妙音来到甘泉宫时,皇后已经梳洗完毕,正坐着喝茶,徐嬷嬷和陈俭分侍左右,殿内零零散散的来了几个宫妃,除了丽嫔外,林妙音都不大认得。
  皇后原本正抚着额头,看见她来,顿时收起捏着眉心的手,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妙音来了。”
  “儿臣拜见母后。”
  林妙音向皇后福了福身,又向几个妃嫔见了礼,这才扶着玉竹的手坐下了。
  她来之后,皇后眉宇之间明显松弛起来。
  “怎么不见宁王?”
  “宁王先去父皇那边给父皇请安了。”林妙音随口扯了个谎。
  皇后并没有拆穿她,“这两天可还好?你如今是关键时候,万不能操劳,府里的事就丢给下人去做,一品锅的事也交出去,你就安心在家里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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