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那里挨着北狄不说,还是苦寒之地。
  当年他赶往封地时,明帝还特意加了句无召不得入京,可见明帝对他的厌恶。
  自此,他算是与皇位无缘了。
  至于那位陈家旁支嫡女陈芷墨,因为陈家嫡系这支无女,原先也是将她当做未来皇后来培养的,让她嫁给北宫舒便是这个意思,谁成想后来发生了这件的事。
  陈家彻底没了希望。
  当然,也有人说,北宫舒落得如此下场,与娶陈家女脱不了干系。
  因为,明帝有意打压陈家。
  那时候原主还小,对这位表姐和北宫舒都不熟悉,对当年那件事更没什么印象。
  更别说从二十二世纪过来的林妙音了。
  听到这个称呼,她努力在脑海中调取回忆,也只有这些字眼。
  他们的女儿她自然也不认识。
  但她略一思索后还是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北宫幼萱进来后,并不乱看,一直到行礼后听到林妙音的声音这才抬起头。
  看见那张白皙的脸颊,她的眼中闪过惊讶。
  林妙音抬眸,“怎么?”
  北宫幼萱立即收回视线,微红了小脸,“四婶真好看。”
  甚至,比她母妃还要好看。
  林妙音听着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轻轻笑了起来,吩咐玉竹道:“给郡主看座。”
  北宫幼萱连忙摆手,“四婶不必麻烦,我站着就好。”
  说话间,玉竹已经搬来了绣墩。
  北宫幼萱福身道谢后这才坐下,“听说四婶生病了,母妃让我来看看四婶。”
  说着她又从袖中取出几个散发香气的香囊。
  上面的刺绣虽然精细却透着稚嫩,一看便是她亲手做的。“我在这几个香囊里放了干花,可以安神,送给四婶。”
  “难为郡主想着我家王妃,小小年纪真是心灵手巧,这些东西交给奴婢吧。”玉竹立即上前将香囊接过去。如今她家小姐怀着身孕,这些东西不能乱用,谁知道那舒王妃有没有坏心眼?
  北宫幼萱虽然年纪小,但自幼在王府里长大,又是个敏感的孩子,玉竹一开口她便知这是不相信她,她不免有些难过。
  其实来之前母妃并未嘱咐她送香囊,这是她自己的主意。
  她是小辈儿,本不用送礼,但四婶生病了,头一次见面还是准备礼物更好一些,没想到四婶并没打算收。
  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惹得四婶反感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些如坐针毡,忙从绣墩上起身,“四婶,是这样的,我和母妃此次过来,给四婶带了一些补品,希望四婶能够早些好起来。”
  她说完,便有两个丫鬟将补品呈了上来。
  林妙音神色淡淡的,“我这里不缺补品,倒是舒王妃,千里迢迢来到盛京,手里的东西肯定不宽裕,你们拿回去吧。”
  “四婶……”听到她拒绝,眼前的小姑娘顿时着急起来。
  第251章麻烦,习惯性地讨好人
  北宫幼萱绞了绞小手,小心翼翼问,“四嫂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一下倒是把林妙音问住了,“怎么会呢?”
  “四婶既不喜欢我送的香囊,也不想收这些补品,我……”北宫幼萱说着小脸涨红,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看不到埋怨,更多的是不安。
  “我不是不喜欢你送的香囊,只是先让玉竹收起来而已。”林妙音说着朝玉竹招手,示意她将香囊拿给自己,在北宫幼萱的注视下戴在身上。
  她方才就用医疗系统检查了,香囊内放的确实是安眠的干花。
  玉竹知道自家主子素来谨慎,见她如此便知这几个香囊没问题,便也放心了。
  林妙音说着又吩咐一句,“将补品收下吧,一会从我的箱笼里选两样东西送去舒王府。”她收了陈芷墨的东西,自然要礼尚往来。
  她刚才就是怕麻烦,才不想收的。
  北宫幼萱看到这一幕,眼底的担忧和不安淡去,嘴角重新绽开笑意。
  林妙音有些疑惑。
  眼前的小姑娘是舒王府的嫡长女,也是唯一的孩子,怎么被养的这般唯唯诺诺?
  她跟她不熟,她也并非有求于自己,但是却在她面前表现得这般小心翼翼,显然是习惯了的行为。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习惯性地讨好人了。
  典型地讨好型人格。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林妙音不禁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因为是孤儿,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的缘故,她小时候也下意识地去讨好大人,直到后来遇到饭饭,被她提醒过几次才好了些。
  如今见过这样的北宫幼萱,心下不觉有些软,当即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送过去。
  “四婶,不,不用……”
  北宫幼萱的话还未说完,林妙音便拉着她的手将玉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下一瞬,二人同时愣住了。
  林妙音看着北宫幼萱手腕上的青紫痕迹,一下没反应过来。
  北宫幼萱也没想到会暴露身上的伤痕,懵住了。
  片刻后,她忙扯了扯衣袖,将伤痕遮住,但她的头却比刚才更低了,有些局促不安地盯着脚尖儿。
  林妙音很快恢复如常,像是什么没看到一般。
  “时间不早了,送小郡主回去吧,替我向舒王妃道谢。”她温和地对着身侧吩咐一句。
  北宫幼萱生怕她问些什么,听到这句话顿时松了口气。
  再次看向林妙音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
  玉竹送走北宫幼萱后,回来和林妙音感慨,“真是看不出来,外面一身华贵的小郡主里面竟然一身伤。”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妙音没说什么。
  而玉竹还在喋喋不休,“刚才奴婢送小郡主回去的时候遇上舒王妃了,她对小郡主像是眼珠子一样,显然不是她动的手。听说舒王府里姬妾不少,难不成是她们做的?”
  刚说完,她便自己否了,“那舒王妃看着文文弱弱,知书达理的,但奴婢觉得她是外柔内刚,估计还是个强势的。有她在,那些姬妾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小郡主动手啊。奴婢不明白,小郡主这一身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因为自家小家的原因,她不喜宁王,对于和宁王走得近的女人,那就更没什么好感了。
  但是刚才看到那个小心翼翼的小姑娘,以及那一身伤,不禁想到爹娘去世后,她在小陈氏手里讨生活的日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动手,那得多禽兽?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么?”林妙音叹了口气,也觉得刚才的小姑娘可怜。
  “答应很明显,小姐您的意思是……”玉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捂住了嘴巴,“竟然是他!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下这样的毒手,真是禽兽啊!”
  林妙音心里也跟着骂了句禽兽。
  有一个家暴男父亲,难怪会养成那样的性子。
  那孩子才七八岁,眼中却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更多的反而是小心翼翼和忐忑不安。
  真是可怜。
  ……
  一直到傍晚,张嬷嬷才有机会和北宫攸说上话。
  得知林妙音打算这两日搬到一品锅去住,北宫攸心急的从榻上坐起来。一下起猛了,又牵动身上的伤,胳膊上缠着的绷带又透出点点血红。
  张嬷嬷立即心疼地阻止他,“王爷别动,别动,您身上还有伤呢。”
  “这点伤不碍事。”北宫攸说着还要起身。
  只是他的话刚说完,风铭就来拆他的台,“怎么不碍事,王爷您的伤可不是小伤,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您都在鬼门关走好几趟了,可不能再吓我们了。”
  张嬷嬷听了这话,更不敢让北宫攸起身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怪奴婢,奴婢不该跟您提这个事的,只是,哎……”
  想到林妙音眼底的绝然,她直摇头。
  最后又忍不住看向榻上的男人,“王爷,您和王妃这些日子在外面都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一回来,王妃对您还不如之前那会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便传来杜仲的声音,“不好了,外面来了个姑娘,自称是王爷的……人,这要如何处置?”
  如今宁王府乱的很,两位主子伤的伤,病的病,他原本打算直接将人赶出去,但后面这位姑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赶走不是,请进来也不是,于是便赶紧过来请示王爷了。
  “王爷的人?”张嬷嬷登时一脸审视地朝北宫攸看去。
  难怪王妃铁了心要离开宁王府,合着是王爷在外面做了对不起王妃的事!
  当她察觉到自己眼神不敬时,北宫攸已经黑着脸问话了,“本王这些日子在外面一直和王妃在一起,哪来的姑娘?还不快赶出去!”
  “对啊哪来的姑娘,王爷都伤成这样了,这点小事还过来烦王爷。”风铭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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