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霍爷爷点着头，“我正想着回海城之前，请你吃个饭呢！多谢你，让我看到了璟川的婚礼。”
“想吃什么，我请客。”
“……”
黄老看着他，“霍老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霍爷爷皱眉：“忘事？没有啊。”
看着眼前的老头，黄老情绪低落，莫名的生气。
当初他说，婚礼结束后去爬长城，霍老头满口答应的，结果现在，完全不记得了。
“对了，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霍爷爷想起黄老刚刚似乎有话要说。
“没什么，你赶紧回你的海城去吧。”黄老气的把手里写好的攻略折起，转身就走。
“怎么就走了？我还得请你吃饭呢。”霍爷爷在身后囔囔。
“谁要你请了？”黄老没回头，气哄哄的上了车。
“开车，回去。”
“爸，你不是说要和霍爷爷去爬长城吗？怎么回来了？”
黄旭之看了眼副驾驶座，上面是黄老精心挑选的，用于爬长城的运动装，登山棍，老年运动鞋。
“不去了，人家根本不记得这回事！只想着回海城。”黄老惆怅的望着窗外。
他倒不是真的想对霍老头发脾气。
实在是他所剩时日不多，如今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珍贵的。
他怕他自己等不到到霍老头回海城把家里的事都处理完……
黄旭之看到黄老映在车窗玻璃上那张惆怅哀伤的脸，当即解开了安全带。
“爸，你在这等我一会。”
“你要去干嘛？”
黄老还没说完，黄旭之这小子一溜烟就不见了。
不到五分钟后。
只见霍爷爷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一团抹布的被黄旭之掳了出来。
身后的便衣们个个面面相觑。
这是搞什么？
黄老的小儿子把他们老将军掳走了？可黄老和老将军是挚友。
这，该不该拦啊？
他们还在思考的时候。
黄旭之已经把霍爷爷扔进了车里。
黄老看向自家的傻儿子：“？”
黄旭之朝他比划一个ok，“放心吧爸，有我在，没意外！就现在，我们直奔长城！”
不给俩老头反应的机会。
黄旭之坐上驾驶座，车门上锁，直接踩下油门。
“唔唔！”霍爷爷扭着。
黄老取下他嘴里的抹布。
霍爷爷：“原来你说的我忘了的是陪你去爬长城的事啊。你早说啊，回海城的行程我往后推推。”
“不过你这文兵蛋子出身的，能行吗？”
“我怎么就不行！”
……
到了长城景区。
黄旭之负责替俩老头拿东西拿水。
爬了2小时。
黄老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你不是说你能行吗？咱们这才刚开始呢。”霍爷爷看了眼前方蜿蜒气势的长城道，“咱们要是抓紧一些，没准能在晚上爬完。”
见黄老不说话，霍爷爷主动走到黄老面前，蹲了下来。
“上来，我背你。”
黄老也没和他客气。
“你怎么轻了这么多？”霍爷爷才发觉，好友现在居然这么轻了。
“……”黄老望着祖国的大好江山，看着眼前蜿蜒霸气的长城，忍不住道，“霍老头，咱们守护的国家，真美啊。”
“必须的啊。”霍爷爷好奇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减的肥啊？瘦这么多。把减肥秘方告诉我，我也想像你这么轻瘦。”
他看到璟川、沈念安还有自己那两个小重孙都和黄老关系那么好，他是真的羡慕。
他听说，老头轻瘦点，看着更和蔼可亲。像他这种一把年纪还有肌肉的老头，怎么看都不好相处。
可不料黄老听到这话，情绪异常激动。
他掐着霍爷爷的耳朵，“你减什么减？快呸呸呸。”
霍爷爷耳朵被揪的生疼，“呸呸呸，行了吧。你这老头真是自私，有减肥秘方不说出来，自己独享。”
黄老在他看不到的背上，悄然落下眼泪。
笨老头。
“霍老头，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黄老头，你也一样，得长命百岁。”
只是这一次，黄老并没有应他。
神经大条的霍老头并没有反应过来。
中午休息时间。
黄旭之从包里拿出了准备好的便当饭盒。
霍爷爷饿坏了，等的直吞咽。
“你老子怎么去厕所去了那么久？不会掉坑里了吧？我去看看。”
“不用了霍爷爷，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黄旭之起身，往厕所走。
厕所。
黄老的胃像是被刀子绞着般的疼。
强烈的疼痛感让他脸色发白。
他颤抖着从口袋拿出药，手抖着，瓶子里的药丸落了一地。
黄老俯身要去捡地上的药片，可弯腰的瞬间，胃像是受到挤压，随即，他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看着掌心的血迹，他愣了好久。
他没有接受化疗，现在发病率越来越频繁，虽说他还剩两个月时间，但后期，他可能就得在床上，像行尸走肉的一样的躺着了。
在那之前，他得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特别是霍老头的事。
第348章 我不甘心
黄老自言自语的擦着嘴角的血。
“可不能用这副满脸是血的样子去见那老头和旭之啊。不能让他们再为我担心了……”
一墙之隔的门外。
黄旭之咬着自己的手臂，眼泪像失控的决堤，一点哭声都不敢发出。
他刚刚进到厕所去找黄老。
刚走进去，就听到黄老咳嗽吐血的声音，还有他那句呢喃声。
还有那几片从厕所门底缝下滚到他脚边的白色药片。
……
整理好从厕所出来的黄老，正好撞见假装刚来到厕所的黄旭之。
“爸，你怎么这么慢啊，我和霍爷爷都等你好久了。赶紧走吧。”
黄旭之看到黄老那脸色苍白的样子，赶紧转过了身，没控制好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黄老跟在他身后，走的很慢。
像是不放心，他路上和黄旭之拐着弯的谈了很多生死的话题。
黄旭之怎么会看不出黄老的心思？
黄老在提前为自己的死亡做铺垫。
以便于到时候真正死亡的那一天，他那傻乎乎的小儿子不至于会太难受。
黄旭之顺着他的话说，“人都有死的那一天，或早或晚。生死嘛，都是定数。爸，放心吧，我想的很开的。”
他在撒谎。
其实他一点也想不开。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是他的父亲？
黄老听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
隔天。
沈念安睡到下午才起。
原因无他，新婚夜放纵过头了。
醒来后，她换了身衣服去了趟公司。
这段时间，她不常来。
但公司在刘叔和大华的打理下，运行的很好。
“听说你要和霍璟川回海城，放心去吧，公司有我看着呢。”刘叔拿来几份后续的项目合同。
沈念安在上面签字。
“那麻烦你了刘叔。”
大华给她接了杯温水，“老大，你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海城了？带不带我？”
沈念安摇头：“去海城祭拜我公公婆婆。你就留在京城好好守着公司吧。”
小云坐在她身边，有些替她担心。
“念姐，海城那可是江禹和江佩怡的老巢。你去那边，不会出事吧？”
她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念安：“别担心，我去海城，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婚礼上那个意外砸落的天使雕像。
慕灵察觉不对，让乔森去查了。
果不其然，雕像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砸落的雕像不是意外，是人为。
而通过当时雕像要砸的是霍瑶瑶，沈念安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是谁使的阴招。
“嗯！念姐是最厉害的！”小云依旧是小迷妹的样子。
送沈念安离开公司的时候，她哭的最伤心。
“念姐，你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我只是去海城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你看你。”
沈念安替她擦了眼泪，驱车去了医院。
她听说程野醒了。
刚到病房门口，她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好像是……霍璟川的声音。
“哥，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带嫂子回海城？”
“嗯。我离开海城多年，是该回去看看了。而且，我的父母应该会很想见见念念和两个孩子。”
“可海城老宅……”
程野欲言又止，“你就不怕嫂子发现海城老宅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