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麻烦让一让！”
女老师抱着怀里受伤的小女孩往救护车的位置跑。
从俩老头身边擦肩而过时，霍爷爷和黄老同时看见了女老师怀里的小女孩——是霍瑶瑶！
霍爷爷和黄老跟着上了救护车，从女老师口中得知，是上户外课的时，树枝突然断裂，砸到了霍瑶瑶的脑袋。
收到通知的霍璟川和霍少琛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看见的是黄老和霍爷爷两个老头戴着毛绒发箍，在那手拉手的跳舞转圈圈。
病床上的小瑶瑶脑袋包着纱布，被两个爷爷逗得哈哈大笑。
“爹地。”
看到霍璟川，小瑶瑶从病床上跳起，扑进男人怀里。
霍璟川稳稳接着跳入怀里的女儿，看着她额上的纱布，眼里满是疼惜。
“韩白，带人去幼稚园，把所有不稳固的树都换了。再排查一遍所有的安全措施，有一丝风险的，全部换。”
“是。”
韩白恭敬点头。
霍爷爷取下头上的发箍，眼神冰冷的说了句：“排查风险有什么用？最大的问题就出在你身上。”
“要不是你，瑶瑶能遇到这些意外和危险吗？空无大师都说了，你会给身边所有的人带来灾祸！”
“先是云赫、后是瑶瑶，下一个会是谁？”
老人苍老苛刻的话顿时让原本热闹的病房寂静下来。
“霍老头，你又胡说什么？”黄老赶紧去拉他。
“我没胡说，这就是事实！”霍爷爷冷声说。
如果说之前他对空无大师的话留有一丝存疑，那么现在霍云赫和霍瑶瑶接连出事，他是完全的相信了空无大师的话。
霍璟川是灾煞星，他要是和沈念安结婚在一起，那就会给所有人巨大的血光之灾。
霍瑶瑶立马收起了刚刚的笑脸，学着妈咪的样子护起自己的爹地。
“坏老头！瑶瑶受伤是树枝的问题，你凭什么怪我爹地？我爹地才不会给人带来灾难！”
“我爹地给妈咪带来了笑容和幸福。”
“我爹地给我和哥哥带来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我爹地还帮了陆叔叔的公司，救了外婆，帮了程霜阿姨、程野叔叔……”
“我爹地才不是灾星，我爹地是我们的大福星！”
霍璟川替女儿拍拍小背，顺气。
霍少琛酷酷的玩着魔方，奶乎乎的语气冰冷：“霍老头，你封建迷信对卢晟的话深信不疑，可据我所知，卢晟之前并不是道士。”
“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迅速转业并成为海城名声大噪的算命大师的？老头，你的脑子是随着你的年龄一起老化了吗？”
小少琛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毒，完美继承了沈念安。
“……”被怼的霍爷爷眉头紧蹙，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你们不信？你们会后悔的。等到你们在乎重视的人真正开始死去，你们都会后悔的。”
丢下发箍，他离开了病房。
“霍老头！”黄老叫了声，准备追出去时，忍不住对霍璟川说，“我没资格要求你不去怪霍老头。”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能从过去你父亲霍九宸死去的阴霾里走出来。身为老将军，他的敌家众多。”
霍爷爷曾是国家的常胜将军，打了不少胜仗，自然也得罪了不少势力。
黄老徐徐讲起霍爷爷的过往，“一次开战前，敌方派人绑了你爷爷所有的亲人。33条性命，都是你爷爷的至亲。那其中……还有你父亲和你的奶奶。”
“敌方试图用这种方式逼你爷爷输掉那场战争。逼你爷爷做选择。”
他苍老的眼里有泪光。
他是霍爷爷的挚友，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霍爷爷在战场厮杀，他则负责坐在会议室决策着每一个事关国家的重要决定。
黄老还清楚的记得，当年那个战争事关重要，是绝对不能退步的。
可他也同样明白，那33条性命意味着什么。
那里有霍爷爷最重要的亲人，最爱的妻子，还有最疼惜的独子。
他还记得，当时和霍爷爷通话时，那边沉默的一分钟。
那一分钟对当时的霍老头来说，应该是最煎熬的一分钟吧？
“当时，我们都做好了最差的打算。紧急准备了备用计划，可没想到，你爷爷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战！”
黄老提到这事，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当时手握全部军权的霍老头，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顺从敌意。
不战，便可保全家人。
“你爷爷在小家和家国里，选择了家国。他的行为激怒了敌方，你爷爷的亲人在一夜之间，全被杀掉。”
“你爷爷当时赶去时，只看到满地的亲友尸体，还有被那30多个尸体牢牢护住的、小小的、奄奄一息的你父亲。”
“你奶奶存着一口气等到了你爷爷，只交代了一句话，一定要保护好你的父亲，否则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黄老擦去眼泪，“从那以后，你父亲就成了你爷爷的命。他常常说，他对国无愧，唯对霍家、对他妻子有愧。”
“当时全海城都知道，霍九宸是你爷爷的眼珠子。你父亲身边每天都有10个特警守护，24小时不停歇的守护。”
从那以后，霍九宸再没遇见过任何的危险。
“可谁能想到，你父亲他会……你父亲死的那天，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一夜白发，退位交权，从此再没笑过。”
黄老还记得，霍九宸死后，霍爷爷三天不吃不喝，差点死去。
“我虽然说他封建迷信，可我也知道，就是因为那点的封建迷信，才让他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霍璟川，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原谅或理解你爷爷。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父亲还活着，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黄老走后。
病房沉寂了很久很久。
这是霍璟川第一次听说爷爷的故事。
他眼眸一点点暗去，一股浓浓的悲伤笼罩着他，几乎要把他拖进黑暗里。
这可把霍瑶瑶和霍少琛急坏了。
现在的爹地好悲伤好难过好痛苦，他们能感觉的出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爹地。
“妈咪，找妈咪！”
小瑶瑶最先反应过来。
她拿出手机，刚拨出电话。
下一秒。
电话铃声就在病房门外响起——
第277章 渡人难渡己
小瑶瑶和小少琛顺着铃声抬头，可爱的目光期待着属于爹地的那道救赎而来。
砰——
门被一脚重踹开。
“霍老头子！”
沈念安双眸盛怒，脸被气的通红。
她收到消息，霍爷爷来了医院。
随后，她就从海城一路“杀到”医院！她现在的怒火，堪比一个炸药桶。
骂老头的几万字小作业已经在心里倒背如流。
结果一踹开门，没看到霍爷爷，看到的是自家2个乖宝宝正睁着懵懵的圆眸看着她。
六目相对的瞬间，只剩空气在沉默。
“瑶瑶，你的脑袋怎么了？”
沈念安捧着女儿的脸，眉头紧皱，眼里满是着急和担忧。
“妈咪，我的脑瓜瓜没事啦。”霍瑶瑶把沈念安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妈咪，你快哄哄爹地。”
沈念安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霍璟川坐着，一言不发，双眼失去焦虑，空洞无神。
“出什么事了？”
“刚刚霍老头来了一趟……”
小少琛把霍爷爷来的话，还有黄老说的那些都告诉了沈念安。
沈念安没想到霍爷爷会有这样的过往。
她看着坐在床边的霍璟川，蹲下身，钻进了他的怀里。
“老公，我回来了。”
沈念安紧抱着她的腰，仰着头亲了亲他的薄唇。
感受到她温热的吻，霍璟川才回过神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不是说要出差2天吗？”
“想你了嘛，所以提前回来了。老公有没有想我？”
“嗯，很想。”
霍璟川像是疲惫般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伸出的双臂抱她抱的很紧。
紧到能听到她心脏跳动的声音，闻到她身上专属于她的体香，那颗不安的心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老婆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沈念安能感觉到他的悲伤，任由他靠在自己怀里，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老公，那不怪你。那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意外。我以前小时候调皮，爬树摔跤。那些小伤都是孩子成长的过程。”
“万一我真是灾星，因为我，你们才会受伤……”
霍璟川拧着眉，晦暗深沉的眸子里裹满了压力。
“你不是。”
沈念安双手托着他的脸，语气坚定，眼神温柔又心疼。
她的老公明明是京城权势最高的太子爷，明明是世上最尊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