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当晚。
霍璟川收到一条很奇怪的匿名消息。
【霍爷，你就没好奇过吗？为什么沈念安会突然性情大变？你确定你的枕边人是你爱的沈念安吗？】
他想起最近行为反常的念念，想起她藏着心事的样子。
霍璟川回拨那个号码，是空号。
“老公。”
“嗯。”
他关了手机，没把短信的事告诉沈念安。
熟练的拿起吹风机，替她吹头发。
“老公，我要去出差两天。”
“好，明天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我陪你去。”
“不用了老公，最近你的雇佣兵团不是出了点问题吗？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是留下来吧。我自己能行，再说了，晚歌说她会陪我去的。别担心，我很厉害的。”
“嗯，我知道，我的小太太最厉害了。”
霍璟川看的出来，她不想让他陪。
入夜。
他温柔的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睡着的念念，看着她娇艳白皙的脸庞，指尖轻抚过她的眉眼。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条信息。
信息上的话，他只信一半。
他的念念他最了解，她就是他最爱的念念。
但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的念念会在那次跳河之后，性情大变。
“老公、不要……不要做傻事。”
睡梦中的沈念安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脸色煞白，眉头紧锁，眼泪从眼角滑落，手无意识在空中乱抓。
霍璟川把她的手握进掌心，抱着她，温声在她耳畔安抚。
“老公在这，念念别怕。”
听着他的声音，做噩梦的沈念安才缓缓松开眉，安稳的睡了回去。
霍璟川神色凝重的看着怀里的女人。
他从没见过明媚娇艳的念念如此害怕紧张的样子。
“念念，你藏在心里的到底是什么事？”
他知道藏心事的痛苦，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心疼他的念念。
……
京城一家小炒馆子里，装修复古，颇具年代感。
与江佩怡那一身昂贵的华服和价值七位数的精致木雕轮椅格格不入。
“夫人，要不我重新订一个高级西餐厅吧。”女管家说。
夫人自出生到婚后，一直都是锦衣玉食，没过过一天苦日子。用是最好的，吃是从国外空运回来刚捕捉的新鲜海鲜和刚采摘的新鲜水果，样样都是最好的。
这样的农家小馆，夫人估计这辈子都没来过。
而且，夫人对吃穿用的要求极高，这样的地方，夫人肯定不愿意留下。
哪料，江佩怡没有半点嫌弃的征兆，“不用。小野挑在这，说明他喜欢吃这的饭菜。”
“你待会去找这的厨师聊一聊，问问他以后愿不愿意去霍家。”
小野喜欢吃，那她就把厨师挖回去，专门给他做。
说话间，程野来了。
“小野。”
和高兴的江佩怡不同，程野几乎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拿起菜单点了几个菜。
“你吃什么？”他礼貌询问。
“我都可以，你爱吃的我都爱吃。”江佩怡笑着回答。
菜一道道端了上来。
江佩怡给了女管家一个眼神。
女管家了然的把程野少爷爱吃的每一道菜都记录了下来。
“小野，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江佩怡把一个礼盒递到他面前。
是一块价值千万的名表。
“……”程野看都没看桌上的手表，夹起桌上的红烧茄子放进了她碗里，“这道菜，是我母亲最爱吃的，你尝尝。”
“母亲最爱吃这家菜馆的菜，每周我几乎都会陪她来三次。”
“母亲吃的很少，但每次来这，都会多吃一碗饭。渐渐的，我也喜欢上了这里的口味。”
程野一句句的话像刀子，扎在江佩怡心口。
她重重放下筷子，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忍不住开口。
“小野，别一口一个母亲的叫，她不是你的母亲！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第273章 大义灭父
听闻此话，程野终于抬眸去看眼前的江佩怡。
“在我心里，我的母亲只有一位，那不是你。”
他对她，连尊称都没用。
“你……”江佩怡看着他这么平静的样子，心中一颤，“你早就知道我是你的生母？”
程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知道的不算早。霍夫人，我这次请你来吃饭，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母亲只会有一个，那就是程母。”
“我叫你来吃饭，是有个问题要问你。”
江佩怡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像是被人用锤头猛的砸了无数下。
程野的疏离和冷意，她能感觉的到。
同时也能感觉到他对程母的感情。
这让她一下就慌了。
“什么？”她看他。
“霍云赫出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程野的话问的凌厉，那双神似她的眼睛，此刻像审问般，整紧紧盯着她。
江佩怡刚想狡辩。
程野淡淡喝着茶，又补了一句：“你想清楚再回答。如果你对我撒谎，那么今天就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江佩怡有时候真觉得，每个人都是有天敌克星的。
就比如现在，她深刻的感觉到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克星。
“和我有关，但不是我动的手。”
她不算说谎，是她下的命令，但又不是她亲自动的手。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霍云赫是我母亲的亲生儿子，你要是再敢动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程野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江佩怡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小野，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母亲了吗？”
程野的脚步微停，“先不认我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每次我去霍家老宅，你都对我格外关照，你大概早就知道了吧？知道我是你的儿子。”
江佩怡的心很痛，“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认你？我不和你相认，是有苦衷的。”
程野回头看她，“什么苦衷？”
江佩怡咬咬牙，说不出口。
豪门争夺继承权的残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初的江家，她排老四。
家里有哥哥姐姐，有弟弟妹妹。
六个孩子里，唯有她这个最不起眼的老四成为了江家继承人。
剩余的兄弟姐妹们，死的死，残的残，都是暗中较量算计，为的就是成为继承人之位。
她虽嫁进了霍家，但霍九宸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他心里只有那个唱戏的女人！
哪怕她怀上他的孩子，他也从没来看过她一眼。
她甚至，在霍家那样的大家族里，没有丈夫的宠爱，生的孩子又不是长孙，她会是什么待遇。
她的孩子又会是什么待遇。
她怕小野也成为夺权的垫脚石，怕小野和她一样，从小就活在尔虞我诈的痛苦里。
所以，她自私的做了一个决定。
把小野和霍云赫进行了调换。
程母是她最好的朋友，程家夫妻相敬如宾，恩爱无比。
她希望她的儿子小野是在那样温暖的家庭里长大的，而不是在霍家的大家族里，成为永远被霍璟川的光泽压住的二少爷。
她利用霍云赫，压迫他，给他强压，让他去和霍璟川斗，让他去争权夺势。
当看到霍云赫年纪小小，就因为强大的压力下没了原本童年该有的笑容，只剩下阴郁时，她也有过一丝丝的内疚。
但那份内疚在看到小野在程家生活的很幸福开心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人都是自私的。
她的私心都给了自己的儿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
她原本想的是，只要霍云赫成了霍家继承人，她就把两个孩子换回来。
可没想到，程母会提前发现了这些，并想破坏她的计划，换回孩子。
好在，她深知母亲的弱点是孩子。
她用霍云赫威胁程母，程母只得乖乖听她的话。可她没想到，程母会自杀。
这些，江佩怡是绝对不可能告诉程野的。
直觉告诉她，如果程野知道了真相，一定不会再认她这个母亲。
毕竟，程野和程母的感情实在是太好了。
没从江佩怡口中听到所谓的苦衷，程野走了。
看着有些黯然神伤的江佩怡，女管家忍不住说：“夫人，我们做的这些真的都是对的吗？”
“您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程野少爷，可如果程野少爷知道程母的死和您有关。他一定不会再认您。”
“如果他都不认您了，您筹划这一切，只为让他成为霍家继承人还有意义吗？”
江佩怡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是我的儿子，他会理解我的。吩咐下去，计划得加紧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