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本来，这名太监是想准备一些带毒的吃食，让季云素的双胞胎儿子服下。
等一晚上过去，两个孩子也该毒发身亡了。
但这么做，他自己也会暴露，小命不保，其实，这名小太监还是挺惜命的，不想这么早就当了炮灰。
而就在这名太监带着吃食赶来麒麟殿的半道上，他从另外一个大将军王安插在勤政殿的探子口中得知，九王爷找上门来了，似乎还跟国主发生了争执。
小太监顿时计上心头，直接放弃了投毒给两位小公子。
转而打算将九王爷找国主麻烦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地透露给在殿内的二位小公子。
对于季姑娘的三个孩子，到底是否国主亲生骨肉，朝堂里猜测纷纭。
毕竟，当年国主在流落过一段时日，也是在那个时候结实的九王妃。
而国主四年前不惜冒着皇位再次被皇叔沈隶夺走的风险，孤身带着不足百余人的护卫队，一路乘船南下，将季姑娘和孩子接回。
据知情人士透露，当年，国主亲自在产房里陪产，直到季姑娘将三个孩子平安生下。
要知道，陪产可是夫君做的事情。
再加上，国主四年来对季姑娘的三个孩子，就跟亲生孩子一样疼爱怜惜。
说实话，虽然，朝臣们心里总是对三个孩子的血统，心存疑虑。
但总的来说，朝臣们已经默认，这三个孩子，就是国主的。
不然，国主这四年来，后宫空无一人，无论朝臣如何死谏，国主都从未松口纳妃子入宫，是为何？
不就是国主的帝位，早就后继有人，而国母人选，国主早就已经认定，非前任九王妃，季云素不可？
这名佯装赶来交班的小太监，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
这时，他故意冲着房门的方向，把聊八卦的音量，提得很高。
他表面上是对着两名守夜小太监说的，其实，是在冲着里头的两个小公子嚷嚷。
“我跟你们说哦，听说这大乾九王爷的脾气很不好，当年，咱国主被反贼沈隶一路追杀，逼得流亡到了大乾境内。”
“这九王爷是天之骄子，又是隆庆帝最宠爱的儿子，那对咱们国主可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呢……”
这名小太监有备而来，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关于大乾九王爷的坏话。
一边说，一边那贼溜溜的眼神，时不时往寝殿内张望进去。
寝殿内。
两个小家伙踮着小短腿，趴在紧闭的房门上，竖起耳朵，将外头那三个小太监的谈话，听得是一清二楚。
“大哥，沈爹爹脾气温和，会不会又被这个大乾九王爷给欺负了去？”
老二季梓宸从交班小太监口中得知这个大乾九王爷性情孤冷，杀伐冷血，那跟稚嫩小脸完全不相符的沉稳之色，不由微微一变。
一向行事稳重，跟一个小老头似的他，这时，有些着急地对着自家大哥，小声嘟囔了一嘴。
老大季梓墨此时那张老气横秋的冷静稚嫩面庞上，神情也是格外严肃。
三个小家伙里，作为老大的他，对沈爹爹的情感，一直表达得最是含蓄内敛。
平时，小妹一看到沈爹爹，就会迈着小短腿扑进沈爹爹的怀抱里，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但他和老二不一样，他们是男孩子，要稳重老成，不能像妹妹那样喜怒形于色。
就算看到沈爹爹心里很开心，他们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一直以来，老大季梓墨总是别别扭扭地接受着沈爹爹的宠爱和照顾。
“大哥，沈爹爹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能让他被那个坏蛋九王爷欺负了去！”
老二季梓宸小脚一跺，仰着一张几乎跟裴无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帅气小脸蛋儿，气愤地扬声。
话音落下，老二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打开门，去给沈爹爹撑腰，帮着沈爹爹把坏王爷打跑！
“弟，我们从窗户走。”季梓墨这时一脸严肃，沉声提议。
听到这话，老二季梓宸小小的凤眸里，掠过一抹兴奋之色：“大哥，我们要掩人耳目，偷偷去勤政殿，给沈爹爹帮忙……”
“不，我们去找罪魁祸首，欺负沈爹爹的那个大乾九王爷算账。”季梓墨摩挲着下巴，冷着声打断。
第545章喂，你给我站住！
“石统领！”
恰时，殿外响起三个聊八卦小太监异口同声的话音。
季梓墨和季梓宸兄弟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然后同时转身。
两个小家伙人小鬼大，兄弟二人合力将一把太师椅搬到了窗户边，然后爬窗户溜了出去。
殿外。
石头木讷的国字脸上，神情严肃。
他的目光落在身前的三个小太监身上，眉头微微一皱，怎么有三个守夜太监？
“石统领，你怎么有空过来？”
其中一名小太监狗腿上前，舔着脸，讨好地问了句。
石头面色冷冷的，对着这名太监沉声问：“二位小公子可在里面？”
“石统领，二位小公子在殿内不吵不闹，想来已经安然入睡了。”
这时，另外一名守夜太监，邀功似地扬声。
听到这话，石头眼神微微闪烁了两下，国主说，让他来守着二位小公子，不能让九王爷撞见。
如今，小公子们在房间里乖乖睡觉，那一切都没问题了。
心里稍微安了一些，石头不由将审视的目光，落在了一直在旁边缩着的那个听命于吕大小姐的小太监身上。
石头脸色不善地指了指这个小太监，肃声问：“你是哪里公公手底下的？”
突然被国主身边的亲信侍卫点名，这个小太监吓得心肝直颤，连带着两条腿都有些不听使唤地颤抖了起来。
石头见眼前这个小太监脸色不大对劲，眼底的审视，立马就被一抹警惕所取代。
他第一时间箭步上前，一把扯住这个小太监的衣领子，压着嗓子问：“你在心虚？”
“石统领，奴才没、没有……”
小太监本就做贼心虚，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
石头一把将小太监扯到自己身前，一脸凶巴巴地严肃质问：“说，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否则，我现在就砍了你！”
说话间，石头从腰间抽出了佩刀，直接架在了这名小太监的脖子上。
“石统领饶命啊，都是吕大小姐让奴才干的！”
小太监胆子小，哪里禁得住石头这般彪形壮汉的恐吓，当下，就吓得脸色煞白，老老实实地把自己是受吕漱指使的事情给招了。
“吕大小姐让你来麒麟殿做什么？”石头目露凶光，直截了当质问。
这名小太监可不敢说自己是来下毒的，当下，只能把刚才自己故意把大乾九王爷在勤政殿找国主茬子的事情，跟门口两个守夜太监八卦的事情，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这名小太监赶忙趁着石头愣神的间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太监满脸央求地惶恐扬声：“石统领，奴才只是在宫中说了几句国主的八卦，犯了大不敬之罪。”
“还请统领网开一面，不要跟奴才一般计较，把奴才当个屁放了吧！”
石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地磕头的小太监，将手中的佩刀“铿锵”一声，插回了刀鞘。
居高临下地盯着跪地磕头的小太监，一脸愤怒地怒斥。
“狗奴才，你最好祈祷小公子他们睡得安稳，没有听到你方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两位小公子跟国主的感情很深厚，如果听到国主被大乾九王爷找麻烦，一定会替国主找九王爷出头！
虽然，九王爷现在已经在出宫路上，两位小公子年岁还小，大晚上要去宫门口堵九王爷的概率不高。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当然，石头现在尽管很着急，想要进殿内去确认两位小公子是否还在睡觉。
可他又把自己从正门进去，会吵醒二位小公子。
因此，石头命人将这个吕大小姐派来搞事情的小太监给羁押，自己则是蹑手蹑脚地前往窗户的位置。
本来，石头打算透过窗户缝隙，看一眼房间里的倾向。
不过，他人才刚到距离窗户约莫五米左右的距离，就看到本来紧闭的窗户，竟然完全敞开了！
见状，石头木讷的国字脸上，神色骤变：“不好，小公子们不见了！”
……
宫道上，禁卫军巡逻的频次，非常频繁。
“哐哐哐……”
“哐哐哐……”
就刚才一小会儿的工夫，禁卫军已经在丹阳门附近，巡视了好几圈。
周围宫灯幽暗，一处已经烛火燃尽的石头柱子背后，有两个小身影在晃动。
两个小家伙撅着小屁股，把两张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儿，小心翼翼地探出柱子。
“大哥，今晚宫中的禁卫军巡逻次数怎么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