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他连忙就又对着沈陌白道了句:“公子,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当男人的,多让着媳妇,准没错的!”
沈陌白温润儒雅的面庞上,神色晦暗不明。
这时,一向非常恪守礼仪的他,竟然微微颔首点头,沉声道了句:“小二说得有理,赏。”
石头听到自家国主在店小二面前默认跟季姑娘是夫妻关系,眼睛不由微微瞪圆。
天哪,国主和季姑娘大婚的日子,还有三天呢!
国主一向沉稳,没想到,竟然这么心急?
“我娘亲说没见过你画里的图案,那就是没见过,你听不懂人话吗?”
一道软糯糯的小姑娘喊话声,在人声鼎沸的大厅里,冷不丁响起。
恰时,正好落在刚刚进入大厅的沈陌白耳朵里。
沈陌白温润的眼眸里,眸光微微一闪,他几乎是马上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沈陌白循声望去,果然就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双手插着腰,气鼓鼓地坐在座位上。
“主子,是灵犀小姐!”
石头也看到了,当下,激动地开口。
话音落下,沈陌白没有任何犹豫,划着坚定的步子,朝着季云素母子四人所在的那一桌,走了过去。
“主子,季姑娘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
石头陪着自家国主过去,隔着一定距离,就看到一个穿着骚包红锦衣的男子,似乎一直拿着一个物件,逼着季姑娘瞧?
顿时,石头心中一急,沉声嘟囔了一嘴。
沈陌白其实老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了。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上前去帮忙,而是在距离季云素母子四人大概五步之遥的座位,停了下来。
沈陌白径自落座,整个身体都是朝向季云素母子四人所在的方向。
石头见状,连忙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可以退下了。
店小二也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他知道眼前这位贵公子客官,现下并不想被人打扰。
于是,店小二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栓子,你又到哪里去磨洋工了,店里都忙得不可开交了,你就知道躲旁边偷懒!”
忽的,一直胖乎乎的肉手从旁边冷不丁探了过来,一把捏住了店小二栓子的耳朵。
栓子当下“哎呦呦”地叫唤了起来:“掌柜的,轻一点,我耳朵都要被揪下来了。”
同庆楼掌柜的赵又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当即开口挤兑了一句。
“耳朵这么不好使,我喊你你听不到,干脆揪下来喂狗好了。”
“掌柜的,我跟你说,咱们楼里,今天可是来了大人物,我这不是帮你去招呼大人物去了嘛!”
栓子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及时压着嗓子,小声道了句。
听到这话,掌柜的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糊弄谁呢?咱这同庆楼可是邺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来咱们楼吃饭的,哪个不是大人物?”
“你就是给自己偷懒找理由,还不承认?!”
说话间,掌柜的就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金算盘,“噼噼啪啪”地开始拨弄起来。
“消极怠工,算旷工一天,扣你一百文工钱。”
“掌柜的,别介,咱酒楼真来大人物了,方才我领他进咱们楼里的时候,瞟见他腰间佩戴的玉佩,是龙纹佩!”
听到这话,掌柜的赵又钱细得跟绿豆一样大小的眼睛,“锃”地亮了起来。
龙纹佩,那可是亲王级别,才能佩戴的饰品。
当今国主并无兄弟,唯一的亲叔叔沈隶,也因为谋权篡国而被贬为庶民,圈禁在府中,终身不得踏出府门一步。
那唯一有资格佩戴龙纹佩的人,就只有当今……
脑海里,那两个字眼,几乎呼之欲出。
掌柜的赵又钱连忙将小金算盘一收,对着栓子勾了勾手,用仅仅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
“是国主来咱们楼了?”
栓子这时候冲着不远处努了努嘴。
见状,掌柜的赵又钱眼神不由飘了过去,就看到一名身材魁梧跟在一个气质儒雅的贵公子身后。
几乎是同时,掌柜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当今国主温润如玉,那是出了名的,谁然不知,谁人不晓。
身上有龙纹佩,又有这样气质的男子,除了当今国主,还能是谁?
当下,掌柜的赵又乾本能地要跪下去山呼万岁。
“掌柜的,你要干嘛?!”
栓子及时拉住赵又乾,压着嗓门问。
“国主来我们的小店,我们自然要跪拜迎接啊。”
“掌柜的,你傻啊,国主是微服私访,我们可不能干傻事啊!”
听到这话,赵又乾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连道:“对对对,瞧我这猪脑子,差一点就闯下大祸了。”
说着,赵又乾连忙问:“你可知道,国主来咱们店里做甚?”
“哄媳妇呗。”栓子一脸笃定地扬声。
话音落下,赵又乾一脸纳闷:“国主还没大婚,哪来的媳妇?”
“这位公子,我娘子已经说了,她没见过你手中令牌上的图案。”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平和的沉静话音,穿透人声鼎沸的大厅,落入赵又乾的耳朵里。
循声望去,就看到国主面色肃穆,朝着一名衣着骚包,手拿折扇的男子,强势逼近!
“掌柜的,那骚包红衣男子一直在骚扰国主未过门的媳妇,国主现在动真格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店小二栓子不嫌事大地嚎了一嗓子。
第528章素儿,若我当真了呢?
听到这话,掌柜的赵又乾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国主要是在同庆楼动真格,那他这同庆楼的天,就要塌了!
要知道,那红衣服的骚包男子调戏的,可是国主未过门的皇后!
心念流转之际,掌柜的赵又乾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然后,第一时间堆着满脸的笑容,朝着季云素他们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掌柜的……”
栓子见状,连忙小声喊着追了上去。
“别喊,咱就当调解普通食客之间的纠纷,一切目的,只为维护楼里的用餐秩序,懂吗?”
赵又乾绿豆眼里满是精明和算计,及时嘱咐了一句。
听到这话,栓子对着赵又乾竖起大拇指:“掌柜的,厉害啊!”
“少废话,等会儿见机行事,找机会把穿红衣服拿折扇的那对主仆轰出去!”
“是,掌柜的!”
这一头,掌柜的带着伙计飞速靠近季云素他们。
另一头,沈陌白已经将自己高大的身姿,挡在了季云素和三个孩子的面前。
那向来极少露出情绪的温润脸庞上,显露出的神色颇为不友善。
见状,楚衍之将手中捏着的那一枚刻有西陵国皇室专用图腾的鸢菱花的玄铁令牌,缓缓收了回去。
方才,楚衍之故意将令牌拿出来,让季云素看上面的图案。
就是想试探季云素是否认得?
义母曾经在信中提及,如果当年那孩子还活着,她身上一定会有义母亲自绣的紫色荷包。
那紫色荷包上面,有独一无二的鸢菱花图案。
而义母之所以这么笃定,荷包一定在那孩子身上。
是因为一模一样的赝品,现下就在慕容夕瑶的手中。
既然有赝品,那真品就一定存在于某个角落。
楚衍之目光一直落在季云素身上,试图从她的脸上,解读出一些什么来。
但是,从他故意拿出令牌,胡搅蛮缠让她辨认的那一刻起。
女子五官精致的巴掌小脸上,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说是无动于衷,都不为过。
而且,从头到尾,女子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期间,都是三个奶娃娃轮番上阵,挤兑他这个堂堂九州第一宫宫主。
三个小奶娃的战斗了,那绝对是让楚衍之都忍不住暗中竖起大拇指。
普通奶娃娃这么小的年纪,恐怕连说话都不利索。
可眼前这三个小奶娃,不仅说话利索,而且怼起人来,新鲜词汇一个接一个。
说实话,很多都是楚衍之闻所未闻,搞得他这个成年的大人,一时间,还真有些接不住小奶娃的招。
“掌柜的,结账!”
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光影泯灭不断。
眼看着沈陌白似乎要和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红衣骚包男人,正面起冲突,当下,脆生生地扬声。
虽然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红衣骚包男人,究竟什么来路?
但直觉告诉她,这红衣骚包男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沈陌白如今在朝堂上,已经非常举步维艰。
若是闹出他微服出宫,为了帮她,在酒楼里跟来路不明男子发生冲突。
那些整天吃的空,没事干的言官那唾沫星子,估计在上早朝的时候,能把沈陌白给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