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都是同龄人,为何人家一个乡野村妇生出的女儿在面对本君这个女帝的时候,能够气定神闲。
而从小受到本君悉心教养的公主,面对本君的申斥,却表现得如此畏畏缩缩,身上一点都没有未来女帝继承人的气场?
心念流转之际,慕容芙蕖透着威严的妩媚杏眸中,眸色猛地一沉,不自禁地对着慕容夕瑶脱口而出。
“你是本君的女儿,面对本君总是唯唯诺诺,还不如人家季云素一个出身乡野的庶女,实在是太让本君失望了。”
听到这话,一直保持着唯唯诺诺向自己母君认错的慕容夕瑶,掩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猛地收紧!
面对母君拿她跟季云素这个低贱庶女相提并论,慕容夕瑶心里头其实是非常怨恨的。
但是,慕容夕瑶却不敢将自己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
母君是君,她作为女儿,是臣。
虽然,她是母君唯一的女儿,但是从小到大,母君一直对她要求非常严苛。
无论她做得多好,母君都不会夸她一句。
可她若是没有做好身为西陵国公主、未来女帝继承人的本分,便会受到母君严厉的批评。
从小到大,慕容夕瑶一直都在母君的严格要求下度过。
对母君,她更多的感受不是亲近,而是害怕,甚至还有一些恐惧。
曾经,慕容夕瑶多么盼望自己的母君,能够像天底下普通的母亲对待女儿般,宠溺地摸摸女儿的脑袋,夸夸女儿。
但她从未在母君身上感受过一丝一毫。
原来,慕容夕瑶以为,自己得不到母君的夸奖,是因为母君是身份高贵的九州第一女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母君没有夸奖女儿的习惯。
可她错了!
母君不是没有夸奖自己女儿的习惯,而是压根就瞧不上她这个亲生女儿!
想到这里,慕容夕瑶委屈的眼泪水,有些抑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凭什么!
季云素一个乡野出身的低贱庶女,能够入母君的眼,得到母君的夸奖!
我才是母君的亲生女儿,未来西陵国女帝继承人!
季云素算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摄政王叔流落在外的野种,死不足惜!
嫉妒的毒蛇在心底疯狂地肆虐着,近乎要将慕容夕瑶的理智,全部都吞噬殆尽。
几乎是不假思索,慕容夕瑶生出了一个激进的试探念头。
原本,她是打算暗中查实摄政王叔在外是否有后。
但现在,慕容夕瑶改主意了!
季云素已经被母君主意到了,而且,母君竟然还拿她跟季云素进行了比较!
若季云素的身世哪一天曝光,她是摄政王叔流落在外的女儿被母君知晓。
那母君会不会为了西陵国的未来着想,将女帝之位传给季云素?!
毕竟,身为摄政王叔之女的季云素,跟她这个公主,享有同样的王位继承权!
想到这里,慕容夕瑶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对季云素身世的焦灼和忧虑。
当下,慕容夕瑶偷偷将一只随身携带的,之前季婉清交给她的那枚绣着鸢菱花图腾的紫色荷包,故意掉在了地上。
这荷包刚一掉在地上,并没有引起慕容芙蕖的注意。
见状,慕容夕瑶暗暗一咬牙,连忙故作慌张地要将荷包从地上捡起来,重新藏好。
不过,慕容夕瑶捡荷包的动作又急,幅度还很大。
仿佛生怕自己母君没看到她要捡起地上的荷包似的。
恰时,慕容芙蕖的目光,也是落在了静静躺在地面上的那一枚紫色荷包上。
在看到这枚荷包的瞬间,本来淡然端坐在椅子上,规范自己女儿行为处事的慕容芙蕖。
那透着威仪的妩媚杏眸里,瞳孔骤然紧缩成了一个黑点。
慕容芙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座位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三步并两步上前,从女儿手中,将荷包一把夺过:“这荷包,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当年,慕容芙蕖难产生下孩子的时候,她曾将亲自绣的一枚鸢菱花紫色荷包,塞进女儿的襁褓里。
随后,慕容芙蕖便产后脱离昏迷了过去。
苏醒后,她就带着孩子辗转逃亡。
等平安回归西陵之后,慕容芙蕖并没有在女儿的襁褓里,发现荷包的踪迹。
当时,慕容芙蕖很自然地认定,荷包应该是在那场逃亡中,遗失了。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慕容芙蕖再也没有下手,亲自替女儿重新绣一个新的。
当年那一枚鸢菱花紫色荷包,也就成了这世上仅有的一枚,她身为西陵国女帝亲自绣的绣品。
时隔这么多年,明明荷包已经遗失,为何又会出现在女儿的身上?
第441章女帝起疑,公主跟本君像吗?
对于自己母君心中想法一无所知的慕容夕瑶,在看到自己母君对她故意掉出的荷包,反应如此之大。
心中的那一抹对季云素身世的猜测,也在这一刻,彻底笃定了下来!
“母君,你也怀疑这荷包的主人,是摄政王叔流落在外的女儿,对吗?”
慕容夕瑶想当然地认定自己的母君,虽然对她严格要求,甚至有些瞧不上,但想将帝位传给她这个唯一公主女儿的大方向原则,母君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动摇的。
一切会威胁到她这个亲生女儿继承女帝位置的人事物,必须尽早铲除!
所以,慕容夕瑶故意将荷包主人往摄政王叔利落在外的骨血方向去引导。
听到这话,慕容芙蕖妩媚的杏眸中,光芒猛地闪烁了两下。
这荷包上的鸢菱花中间的花蕊,有六瓣。
当年,本君一不小心绣坏了花蕊,为了掩盖瑕疵,故意多绣了一瓣。
而实际上,西陵国皇室图腾鸢菱花的花蕊,只有五瓣。
若这个荷包是皇弟流落在外的女儿所拥有,那荷包上的花蕊,只会是五瓣,绝对不可能是六瓣!
拥有六瓣花蕊的鸢菱花荷包,放眼世上,只有本君当年亲自绣的那一枚!
“母君,实不相瞒,这个荷包是我一个朋友,按照一个旧荷包,一比一复刻送给我的。”
“除了荷包用的布料,跟那个旧荷包,不是同一种,其他细节都是完全跟那个旧荷包一模一样的。”
慕容夕瑶这时候故意又将关于荷包的相关细节,事无巨细地跟自家母君强调了一遍。
尤其是“旧荷包”三个字,三番两次地加重语调提及。
话音落下,慕容芙蕖抓着荷包的手,下意识地微微收紧。
是了,是了,那枚旧荷包,一定是当年本君亲手放在女儿襁褓里的那一枚!
此刻,慕容芙蕖心里有些乱了,当年尘封的往事,犹如潮水般,汹涌地涌上心头。
慕容芙蕖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强烈波澜,喜怒不形于色地沉声发问。
“那枚旧荷包,如今在何人手中?”
“母君,这荷包在……”
慕容夕瑶条件反射地想要将季云素是荷包主人的事情,宣之于口。
但话都到嘴边了,慕容夕瑶却是硬生生地将话给咽了回去。
低眉敛眸间,慕容夕瑶眼底掠过一抹阴冷之色,不行,不能就将实情完全告诉母君。
万一母君对摄政王叔的血脉,网开一面。
那本公主未来女帝继承人的位置,不就会受到威胁?!
“在何处?”慕容芙蕖克制着内心的波澜,不疾不徐地再次反问。
“母君,这荷包是儿臣从大乾太子妃季婉清那里得来的,关于旧荷包的细节,也是季婉清告诉儿臣的。”
慕容夕瑶装模作样地将季婉清拉出来当挡箭牌。
表面上是回答了母君的问题,实际上,说了等于没说。
慕容夕瑶的目的很简单,拖延时间,让母君自己找契机去季婉清那里继续查问。
毕竟,从母君的反应里,慕容夕瑶已经完全确认季云素就是摄政王叔流落在外的女儿。
那接下来,慕容夕瑶要做的,便是不遗余力地将季云素这块阻碍她登上西陵国权利巅峰的绊脚石,彻底从这个世上抹杀!
“怎么是她?”慕容芙蕖好看的柳叶黛眉,微微一挑,红唇微启。
“母君,具体儿臣也不清楚,不然,儿臣今晚去东宫走一遭,帮母君问问太子妃那旧荷包的具体情况?”
慕容夕瑶扮演着善解人意女儿的角色,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人畜无害的神色,自告奋勇地提议。
闻言,慕容芙蕖妩媚不失威仪的杏眸里,掠过一抹意味深长之色,随意地道了句:“不必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
“母君,那儿臣先告退了。”
慕容夕瑶眼神微微闪烁了两下,这时候,也是顺势接过话茬。
“本君乏了,你退下,回去闭门思过。”
慕容芙蕖随意地挥了挥手,沉声下了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