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啪”的一声脆响,在阴气森然的乱葬岗森然上空,骤然响起。
青鸾惨白如纸的脸上,被狠狠抽了一巴掌,顿时,她的脖子,猛地侧向另外一边。
在乞婆看不到的角度,青鸾那紧闭着的眼皮子底下,眼珠子突然动了一下。
“身上一点肉都没有,难怪会死于非命,一看就是没福气的,哼,哪像我女儿,现在可是在舒舒服服当公主呢!”
乞婆一边自言自语,嘴里说着一些听上去有些疯癫的话,一边又开始撕扯青鸾身上的外头。
乞婆是铁了心,一定要从青鸾身上扒层皮下来,总之,雁过拔毛,绝对不能白忙活一场!
于是,青鸾的身体就像是驴打滚一样,被乞婆动作粗鲁地来回翻面。
而随着身体被不停地大幅度摆弄,青鸾经闭的眼皮子底下,那眼珠子转动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哼哼,总算是扒下来了,这衣服料子拿去当铺,还能当几个钱使。”
乞婆心满意足地将从青鸾身上扒拉下来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褴褛的衣杉外头。
随即,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乞婆抬脚的瞬间,她的脚踝上,突然被一只手给抓了住!
乞婆光脚穿着破鞋,脚踝处袭来冰冷感觉的瞬间,整个人吓得三魂不见了气魄,当下“哇”地大喊了一声。
乞婆吓了一大跳,以为地底下探出什么鬼抓手,赶紧拔腿就要跑。
“救……我……”
恰时,青鸾艰难地睁开眼睛,从苍白的双唇中,虚弱地吐出两个字眼。
乍得听到脚底下有人说话的声音,乞婆猛地低头,看到是青鸾抓住她的脚踝,当下脸色不善地抬起沾满了污泥的脚,不客气地踹了青鸾一脚。
“咳咳!”
青鸾乍得被乞婆踹了一脚,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但是,青鸾抓着乞婆脚踝的左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怎么都不肯撒手!
“你个死货,把手松开!”
乞婆有些急了,粗鲁地大吼大叫起来。
青鸾使出了浑身解数,无论乞婆怎么踹她,她都不肯松手,从破裂的嘴唇里,始终只重复两个字眼:“救我……”
乞婆眼见青鸾跟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她脚上,这么甩都甩不掉。
当下,一脸凶相地居高临下质问:“你一个手断脚断的残废,就算得救也是个废物,我凭什么要救你?”
“我是西陵国公主身边最得宠的贴身侍女,只要你肯救我,替我找大夫治伤,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青鸾踩着乞婆的话尾,几乎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扯了一个谎话诓骗乞婆,只为活命!
“你是谁的贴身侍女,你再说一遍?!”
乞婆在听到“西陵国公主”这五个字眼的时候。
那贪婪丑陋的脏污脸庞上,神色猛然一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追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青鸾眼神闪烁了两下,艰难地应道:“我家公主是西陵国女帝的独生女,未来女帝继承人。”
“你救我,不会吃亏的,我家公主将来必定重重有赏!”
青鸾这话一出,乞婆浑身猛然一震,西陵国公主,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啊!
第364章联手对付,王妃危已!
与此同时,东宫,兰芝殿。
宫中举办除夕夜宴,身为太子侧妃的季婉清,自然是要随同太子裴琮一同出席宴会的。
若是换了从前,每当遇到重大宴会的时候,季婉清都是想方设法,务必将自己装扮得惊艳脱俗,力压全场所有女子。
但眼下,季婉清却是一点打扮自己的心情都没有。
因为白天外面的人传来消息,外祖父一案并没有因为陈三刀这个仵作的死,和那一封季婉清故意派人伪造的陈三刀遗书,而产生任何转机。
外祖父依旧被流放,而且,还在今天这个除夕特殊的日子,被押解出境,一路北上了。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
秦钟作为秦氏家族掌舵人,被朝廷流放塞外苦寒之地,而朝廷中那些曾经与秦家交好的大臣们,纷纷都唯恐避之不及。
生怕跟秦家沾上关系,被定性为同党。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光景,累世官宦,深受皇恩庇佑的强大秦氏一族,沦落到了尘埃。
罢官的罢官,下狱的下狱,分崩离析,家宅不宁。
“侧妃,时候不早了,宫中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贴身奴婢琵琶眼看着自家侧妃,一直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句。
闻言,季婉清将自己烦乱的思绪收回来,压抑着心情,问了句:“母亲那边,可有消息?”
最近,季婉清和御史大夫之女夏月禾争夺太子妃之争,已经趋于白热化。
在这个节骨眼上,季婉清不想被抓到什么纰漏,所以,一直都没有出过东宫,只是派人暗中查探母亲在太傅府的境况。
话音落下,琵琶眼神闪烁了两下,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告知侧妃。
毕竟,除夕夜宴举行在即,如果侧妃知道,夫人在府中受了太傅冷落,自打秦家出事后,太傅就再也没有踏足夫人的霜红院、
反而日日下朝之后,都会去翠月轩小坐,探望柳姨娘母子二人。
恐怕侧妃本就不太痛快的心情,会变得更加糟糕。
“怎么,还没消息吗?”季婉清这时候打开妆奁,从中挑选今晚要戴的步摇,纤细手指轻轻划过摆放整齐的步摇同时,眉梢一挑,冷声又问了句。
琵琶深吸一口气,连忙俯身行礼,郑重地严肃回道:“侧妃,夫人最近一直都呆在霜红院。”
“老爷说,让夫人这阵子就在院子里修身养性,没事儿,不要出门……”
话说到最后,琵琶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恰时,季婉清那常年透着大家闺秀娴静大方气质的脸庞上,脸色逐渐地冷了下来。
她手中抓着一支做工精美,镶嵌着宝石东珠的赤金步摇,越捏越紧。
直到步摇扎痛自己的手掌,季婉清这才阴恻恻地开口。
“父亲嘴上说得好听,让母亲别出门,实则是把母亲跟苏姨娘一样,软禁在院子里了,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季婉清的口气,却是满满的笃定。
“侧妃,夫人是老爷的正妻,就算柳姨娘如今在太傅府地位水涨船高,那也只是暂时的。”
“等过段日子,老爷还是会回心转意,回到夫人这个正妻身边……”
“不会的,父亲不会回母亲身边了。”季婉清将选中的步摇,狠狠地插进自己高高的发髻里,发狠地低吼出声。
顿时,琵琶在旁边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眉敛眸,不敢接话。
季婉清那常年透着伪善的眼眸里,眼神一点一点地变得阴狠,若有所思地径自道了句。
“能对父亲官途有帮助的,那才叫正妻,此一时彼一时。”
听到这话,琵琶叹了口气,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侧妃莫要伤神,总归夫人现在还是太傅府的唯一女主人。”
“只要夫人一日是太傅夫人,那柳姨娘就休想扶正!”
季婉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冷一哼:“父亲就算动了扶正柳姨娘的念头,也得问问我这个当太子妃的女儿,肯不肯答应才行!”
太子妃?
琵琶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时,季婉清嘴角嘲讽的弧度愈发大了,逐字逐句道:“夏侧妃身子不爽,在屋子里躺了有三日了吧?”
这话一出,琵琶眼神猛地闪烁了两下,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扬声。
“那夏侧妃的病,莫非是侧妃的手笔?”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季婉清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直截了当地承认。
“之前,对付季云素那低贱庶女用的‘无殇’,还剩了一点。”
“虽然量极少,无法让人当日毒发,但这仅剩的一点,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性命,还是易如反掌的。”
琵琶一脸诧异,自家侧妃和夏侧妃自从纳侧妃典礼后,都没有正式打过照面,更别提一起用膳了。
而且,那夏侧妃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对夏侧妃要入口的食物,都是层层把关试毒。
生怕有人暗害了夏侧妃去。
侧妃是怎么让夏侧妃中毒的?
季婉清好像猜到了琵琶心中疑惑,当下,透着伪善的眼眸里,掠过一抹一切尽在掌控之色,自信地道了句。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她们能够防住所有人暗害夏月禾,但唯独防不了太子殿下。”
听到这话,琵琶眼睛瞪大,眼底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侧妃,这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给夏侧妃下毒?”
“毕竟,夏侧妃的父亲可是御史大夫,言官之首,若是夏侧妃死了,对太子殿下百害而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