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胭脂眼神猛地闪烁了两下,到这一刻,她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她暗中所作的一切,早就被二小姐掌控。
  可二小姐却一直按兵不动,任由她把一切都做完,再来个人赃并获,逼她供出背后指使人,最后,来个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胭脂浑身一颤,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否认:“二小姐,冤枉啊!这些黑蝎子,奴婢也是头一次见啊!”
  “是吗?”
  季云素秀气的眉梢,微微一挑,粉唇悠悠吐出两个字。
  话音落下,季云素冲着吉祥使了个眼色。
  吉祥立刻心领神会,从袖子里掏出一双筷子,“噔噔噔”地走到爬满了密密麻麻黑蝎子的床榻边,用筷子夹起一只黑蝎子,直接就朝着胭脂的脸,怼了过去!
  “啊啊!不要,不要过来!这黑蝎子有剧毒,被蜇伤,会死人的!”
  胭脂眼看着黑蝎子带着倒钩的尾巴,在眼睛里张牙舞爪,不断地放大,当下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大喊。
  “你不是第一次见黑蝎子吗,怎么知道它有剧毒?”
  季云素这时候居高临下地冷声质问。
  胭脂眼神猛地闪烁了两下,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说漏嘴了!
  “吉祥,继续。”
  眼见胭脂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张嘴吐露实情,季云素对着自家小丫鬟,脆生生地来了句。
  “是,小姐!”
  吉祥憨憨地应了一声,随即,把用筷子夹着的黑蝎子,往胭脂的嘴巴凑了过去。
  胭脂的头,被吉祥蒲扇大的手掌,给硬生生地掰住,完全动弹不得。
  眼看着黑蝎子那带剧毒的尾巴,朝着自己的嘴越来越近,胭脂彻底慌了!
  “不要,不要,二小姐,求求你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干……”
  “既然不说实话,那这张嘴,也别要了。”
  季云素画着黑斑丑妆的巴掌小脸上,流露出一抹冷色,面无表情地冷声打断胭脂的谎话连篇。
  话音刚落下,吉祥正好把黑蝎子怼到胭脂的嘴边。
  胭脂眼底满是惊恐,视线往下看,恰好能瞥见黑蝎子那带着剧毒钩子的尾巴,不偏不倚地在她的嘴唇上肆无忌惮地晃悠!
  只见黑蝎子的尾巴,已经高高扬起,蓄势待发要往下蜇刺!
  顿时,胭脂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在濒临死亡的恐惧刺激下,胭脂连连惊呼大喊。
  “我说!我说!是夫人让我干的!”
  “二小姐,求你饶奴婢一条性命!”
  这话一出,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掠过一抹精光。
  这时,她微微侧首,对着屋子里,挂着厚重门帘的方向,漫不经心地扯了一嗓子。
  “父亲,你听到了吗?”
  平静不失坚定的清脆话音,在屋子里,悠悠传荡开的同时。
  那挂着厚重门帘的地方,门帘被一只手掌,猛地一把掀开!
  露出当朝太傅季学礼那张沉稳持重,没什么岁月痕迹的威严脸庞!
  第89章嘲讽便宜爹,正面硬刚!
  “老……老……老爷……你……你……”
  胭脂眼睛瞪大,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从门帘背后现身的季学礼,整个人已经抖成了筛子。
  说话的时候,那舌头也是打结的,连句整话都讲不出来了。
  季云素目光淡淡地扫了自己这个便宜爹一眼,慢悠悠地问了句。
  “父亲,胭脂已经招认了,你怎么说?”
  季学礼那透着文质彬彬清流气质的稳重脸庞上,神色阴晴不定。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被反剪双手摁跪在地上的胭脂,眼底一抹狠色,一闪而逝。
  “杀!”
  季学礼冷冰冰地吐出一个简单的字眼。
  话音落下,那些负责摁住胭脂的家丁,立刻将胭脂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跟拖死狗一样,将胭脂拖到爬满黑蝎子的床榻边缘。
  然后,其中一个家丁,直接把胭脂的脑袋,往布满黑蝎子的床榻上,摁下去!
  “啊!老爷,求你放过奴婢,都是夫人让我干的,都是夫人……啊——”
  胭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脸,跟那些剧毒黑蝎子近在咫尺,不停地惊恐挣扎着,喊叫着。
  伴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众目睽睽之下,胭脂的脑袋被贴摁在床榻上,瞬间被十几只毒勾蓄势待发的黑蝎子蜇穿!
  蝎尾毒勾一进入胭脂的皮肤,胭脂的脸以及脑袋,瞬间发黑发肿。
  毒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胭脂的整颗脑袋,就变成了一只发黑的猪头!
  “咚”的一声。
  胭脂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地倒在了地上,全身发黑发肿,七巧流出黑血,当场气绝身亡!
  “小姐,幸好你和夫人少爷没事。”
  吉祥盯着倒在地上,死状凄惨的胭脂。
  壮实的身板不由往自家小姐身边凑了凑,心有余悸地憨憨小声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一抹冷冽的光芒,一闪而逝。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吉祥宽厚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即,将画着黑斑丑妆的巴掌小脸,冲向自己这个便宜爹,冷声开口。
  “父亲,胭脂的口供,你刚都已经听到了,秦氏你打算怎么处置?”
  季学礼深沉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威严地说道。
  “胭脂已死,此事已了。”
  说完,季学礼便抬脚打算走人。
  看着自己这个便宜爹迫不及待要离开,季云素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
  虽然,在便宜爹下令当场处置掉胭脂的时候,季云素就已经预判到,会是现在的结果。
  但是这些话,真的从便宜爹口中说出来了,听到季云素的耳朵里,还是觉得可笑。
  倒不是她自己心里不舒服,而是替她阿娘感到不值。
  像他这种男人,眼中从无是非对错,只有权衡利弊之下,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抉择。
  当初,抛妻弃子,另娶秦氏,是为了他的青云路。
  如今,弃车保帅,明知秦氏手段仍旧包庇,亦是如此。
  “父亲拿胭脂一颗棋子的死,想敷衍谁,又想保住谁?”
  心念流转之际,季云素从薄唇中吐出一句冰冷的质问。
  “放肆!”
  心里的盘算被拆穿,季学礼那因常年为官,而练就的遇到任何事,都保持平心静气沉稳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薄怒,当下不由低喝出声。
  “父亲这么激动作甚,是被戳到痛处,所以恼羞成怒了?”
  季云素目光直戳戳地盯着自己的便宜爹,直言不讳地又来了一句。
  听到这话,季学礼看向女儿的眼神,猛地闪烁了两下。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厉害,但是身为父亲,被女儿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落了面子,季学礼的脸色,也是当场沉了下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身为儿女,应该凡事以大局为重。”
  “两日后,便是你和九王爷的大婚之日。”
  “秦氏是当家主母,这个时间点,太傅府不能有任何不好的丑闻传出。”
  季学礼说这话,表面上像是在开导季云素,实则语气却非常强硬。
  是通知,更是警告。
  话罢,季学礼便直接下令,入夜后,将胭脂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丢到乱葬岗,随后,拂袖而去。
  吉祥看着老爷像是很害怕继续跟自家小姐呆在一个屋子里,逃似的离开,乌溜溜的眼睛不由眨巴了两下。
  为了把老爷喊来看戏,小姐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结果就这?
  吉祥实在是替自家小姐感到不值。
  “小姐,秦氏害你和夫人少爷的事情,老爷就这么不追究了,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吉祥这时候急得在原地跺了一脚,替自家小姐抱不平地瓮声瓮气说道。
  话音落下,季云素清丽的杏眸中,眸色微微一沉。
  视线落在早已经被家丁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黑蝎子这种毒物,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的床铺上,不疾不徐地开口。
  “秦氏敢如此肆无忌惮,无非就是仗着自己背后的家世。”
  “既然我这个便宜爹这么看重秦玉蓉的家世,如此无下限地包庇她。”
  “那便让秦氏一族,毁灭吧。”
  最后一句话,季云素说得非常轻描淡写。
  仿佛毁灭一个百年世家大族,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听到这话,吉祥眼睛不由瞪圆,一脸紧张地接过话茬。
  “小姐,百年老字号保和堂的东家秦钟,是秦氏的父亲。”
  “难道说,秦钟也参与了害你和夫人、少爷?”
  季云素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沉着声道。
  “秦氏一个内宅妇人,想要在短时间内,凑齐那么大量的黑蝎子,凭她一个人,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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