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何景兰遗憾道,“可惜咱们还不能出村,要不然我真想去看看你要买的地。”
“还有砍价,全都交给廖掌柜,你一直不出面没问题吧?”
顾喜喜勾唇,“谁说咱们不能出村?”
“你没觉得这几日很安稳吗。”
何景兰寻思片刻,“好像是啊。”
近期何家的暗卫没捕捉到任何可疑情况,甚至于闲的有些无聊。
顾喜喜道,“除了刘夫子那增派了人手之外。”
“可能其他地方有个更大的动作。”
她看向何景兰,“你有多久没收到家信了?”
何景兰一怔,“你是说我哥?”
“他做了什么,制衡?或者说威胁到某些人。”
“让他们不敢对你我出手?”
顾喜喜说,“可能吧,只是猜测而已。”
她打了哈欠,“不行了,我得睡会儿。”
跟人谈生意太费脑子,比她做自己的本行累多了。
顾喜喜一觉睡到了傍晚。
云霞的光彩映入屋内,睁眼时满屋的红光。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雨后凉快,睡了个好觉。
砰砰砰闷响,就听见石头大声说,“喜喜姐!你睡醒了吗?”
“快出来!咱家出大事儿了!”
“张奶奶快应付不过来,可怎么办啊!”
顾喜喜一惊,赶紧下床整衣,“石头!你进来!”
石头这才推门而入,小花就在他脚边,嘴里叼着个知了,还活着,发出唧唧唧唧的蝉鸣声。
顾喜喜问,“出什么大事了,你慢点说。”
“嗯……”石头表情有些古怪,“哎呀,我怕……我还是别说了。”
“景兰姐说,你出来看一眼,自己就知道了。”
他抬手往外一指,“就在外面。”
此刻门开着,顾喜喜也听见了人声。
好像有许多人在外面说话。
很吵。
顾喜喜满腹疑惑地跟石头出去,看到自家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竟然还排起了长队。
其中很多生面孔,都不是本村人。
何景兰站在屋檐下,端着一碗薄荷乌梅糖水瞧热闹。
见顾喜喜出来,何景兰把汤碗塞到她手里,笑道,“刚睡醒,口渴了吧?怕你等一下上火,这碗专门是给你备着的。”
糖水早起煮好,吊在井里到现在,凉津津的。
顾喜喜也真是渴了,先喝了两口,正要问到底怎么回事,就听张婶在外面大声说:
“说了多少遍,我们家没有说亲的打算!”
“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只要是来提亲的,你们在这儿排队,排再久也没用啊!”
何景兰、石头似乎听见了咔嚓一声。
顾喜喜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提亲?
外面这么多人都是来提亲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虚弱缥缈,“他们要跟谁提亲?”
石头同情地看着顾喜喜。
何景兰答,“自然是你这位一家之主。”
顾喜喜身子晃了晃,抬手扶住墙,“不是已经回绝过了吗,怎么还来了这么多人?!”
何景兰望着门外依旧不愿退去的人群。
“吴大娘不是说了吗,好女百家求,要挤破头的。”
顾喜喜家外面,路那头树荫下隐着一道人影,正注视这一切。
第254章现场爆料了
张婶严词拒绝,的确让现场安静下来。
然而维持不过片刻,又如同蜂巢嗡的一声炸了窝。
人们干脆也不排队了,争相往张婶面前挤,七嘴八舌地自我推荐:
“听说你家姑娘年纪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亲眼看看,咋知道就不合适呢?”
“我家二小子今年十六,已经长得比我高了,村里都夸他俊秀堪比年画上的送财童子!”
“我小儿子可是人见人夸的种田把式,等他入赘到你家,由他管着田里那些干活的人,你家姑娘就能彻底在家享清福了!”
“要说姻缘,也不能只看眼前!这么大家业还得传宗接代!算命的说了,我家黑娃子孙缘旺盛,他肯定能让顾家这只独苗开枝散叶,子孙满堂!”
“我有三个儿子,十个侄子!顾家小娘子只要能相中,带回去当童养婿也好!从娃娃养起才听话乖顺呢,长大了只跟娘子一条心!”
……
顾喜喜的脸慢慢黑了。
何景兰叹为观止,“还别说,他们都挺会找优势的,角度还各有特色。”
石头神情复杂地点头,“没点特色的话,很难脱颖而出。”
两人站在一起,同样的姿态看着门外,又不约而同地叹气。
何景兰说,“果然竞争激烈最能激发人的潜能。”
石头再次点头,“我肯定想不出他们这么多花样。”
此时张婶好赖话都说尽了,已经有些疲于应付。
多数来提亲的人还算客气,但其中也有急了眼的,说话渐渐放肆起来:
“这位大姐,你只是个帮佣的下人,能帮主人做决定吗?还是把你家姑娘叫出来,兴许人家自己愿意呢!”
张婶脸一沉,毫不客气回怼,“就算我是这家的下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可没见过哪个富贵人家,挤破头也把儿子往别人家硬塞的。”
众人哄笑。
在场的虽然互相不认识,但谁不知道谁啊。
若非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哪里会上赶着送儿子入赘?
张婶扬起脸,接着说,“还有,我家姑娘愿不愿意,你能比我更清楚?真是茅坑里的蛆虫成了精,吃几口脏的臭的就以为自己知道人肚子里都怎么想!”
说话的是个穿褐色葛布衣裳的妇人。
她在一片嘲笑声中涨红了脸,吭哧吭哧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你得意什么,真是狗仗人势!”
院子里,何景兰、石头眼神凶巴巴地撸袖子,已经摆出战斗模式。
只要张婶骂不过那泼妇,他们俩就立刻顶上!
只听顾喜喜冷笑说,“一个一个的,没完没了是吧。”
声音不高,却分明咬牙切齿。
旁边那两个扭头看时,顾喜喜已经拔腿往外走了,步履如飞。
石头一面跟上,朝何景兰招手,“景兰姐,咱们也去!”
方才是张婶不让他们掺和,怕吵起来闹的更麻烦。
可那些人偏偏不依不饶的。
眼看天都要黑了,再不做声,真当他们顾喜喜家没人了吗!
张婶指着褐衣妇人的鼻子,“烂嘴的臭婆娘!你骂谁是狗呢?”
“大家来提亲,总归沾点儿红事。只要别太过分,我总想着没必要闹的难看。所以尽量对大家客客气气的。”
“偏你还真拿自己当客人了?”
“话我今儿就撂在这,别说入赘了,你家的小子想给我家当雇工都不配!再不滚就一条扫帚伺候!!”
其他提亲的人巴不得少个竞争对手,纷纷起哄。
褐衣妇人面上仿佛被人抽了两耳光,火辣辣的。
她嘴唇都快咬出血了,见求亲无望,索性下了狠心公然爆料:
“我看是你家姑娘为人不正经,你才没脸给她应承亲事吧?”
顾喜喜刚跨过门槛,听见这话,眉头一皱。
紧随其后的何景兰、石头则双双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张婶。
全家谁不知道张婶对顾喜喜如何爱重。
别人骂张婶可以,诋毁顾喜喜却是真正碰了张婶的逆鳞。
果然,张婶的脸瞬间阴沉的像是要吃人,“贱货!给老娘闭嘴!”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面风风火火到大门后拿了扫帚,就开始追打那妇人。
“茅坑里的贱东西,啥东西在你眼里都是脏的!我这就戳瞎你这双烂眼!再撕了这张破嘴!”
褐衣妇人慌忙闪躲,头上挨了一下子,疼的直咧嘴,越发大声嚷嚷:
“大家都听着啊,正所谓纸包不住火!他们村教书的那个刘先生,跟顾家的姑娘早就有一腿了!有人亲眼看见他俩在晚上私会!!”
这下连何景兰和石头都在蹭蹭冒火了。
石头板着小脸,“景兰姐,你先骂死她,我去拿弹弓。”
何景兰郑重点头。“放心。我这人一贯都与人讲道理的。”
褐衣妇人已经逃到了人群之外。
眼看张婶被堵在那边一时过不来,她转过身得意地笑了。
“顾家上一个赘婿还没正式成婚就跑了,为啥?肯定是发现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苟且,他不想戴一世的绿帽子!!”
“你们还想送儿子入赘,不止是把他推到火坑里,还要当心让祖宗蒙羞,到了夜里祖坟冒绿光!!”
张婶气的在空中挥舞扫帚,“贱蹄子你给我等着!”
何景兰上前扶住张婶,安慰地拍了怕,然后扬声道,“典型的吃不着肉,就说肉是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