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何景兰:“……”
  见孟大娘子温柔含笑地望着她,何景兰登时脸颊飞红。
  “臭喜喜,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顾喜喜自知理亏,“抱歉抱歉,孟将军跟你聊过他姐姐,我以为你知道的。”
  孟大娘子知道姑娘家不好意思了,贴心道,“今日就是咱们女子会面,不提那些个臭男人。”
  她接着转回话题,“若接人的地方在甄玉坊,”
  “以我的了解,当不是普通的山匪恶霸。”
  孟大娘子抬眼望着顾喜喜、何景兰,“甄家的家底颇为丰厚,就凭他家铺子里那些玉器玉料就能预估出大概。”
  “加上这两年甄玉坊生意一直不错。”
  “近期我也没得到他家流水不畅的消息,应该并不缺钱。”
  顾喜喜蹙眉,“不缺钱,那就是……”
  她与何景兰几乎同时扭头看向彼此,眼中都有心惊之色。
  不是图财,那就是图谋不轨。
  顾喜喜想到刘夫子到花池渡村的缘由。
  慕南钊活着的消息尚未大白于天下,所以那些人暂时没找上顾喜喜,而是先盯上了何景兰?!
  毕竟何景兰是何家嫡女,何家新任家主何景辉也将参与此事当中。
  何景兰脸色难看道,“前日有影卫给我送来家信,说我哥在朝堂上最近很是活跃,弹劾了好几位重臣,家中一位长辈想让我去信劝劝我哥,少得罪人,我没搭理。”
  顾喜喜恍然。
  看来,何景辉已经在台前开始动手了。
  必定早已与慕南钊、霍江等人商定,要如何配合。
  顾喜喜低声说,“必定是有些人找到景兰的行踪,想拿她做筹码,让何大人有所掣肘。”
  此刻三个女子都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大的超乎她们原本的想象。
  片刻。何景兰道,“这样下去不行,今日收拾了一个老光棍,他们肯定还会有别的招数。”
  “我防的住一次,防的住十次吗。”
  “再逼得他们狗急跳墙,还会连累其他人。”
  顾喜喜颔首,“的确,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孟大娘子沉吟道,“如何才能一劳永逸?不然咱们报官吧。”
  她自己很快又否决,“不行,没凭没据,官府不能抓人。”
  “报了官反而打草惊蛇,也阻拦不了他们暗地里的勾当。”
  何景兰说,“还是用我说的办法吧,让我去!”
  孟大娘子也很坚持,“不行!”
  她又愁闷道,“只是,军营那边自从大战之后什么信都送不进去,要不然就该让承平想办法保护你。”
  俩人说话时候,顾喜喜一直在拧眉思索。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开口,“咱们什么都不用做,暂且观望。”
  孟大娘子、何景兰惊诧。
  何景兰说,“你不是说,咱们专门坐在茶楼显眼处,引蛇出洞吗。”
  “现在确定不是普通绑匪,咱们更不能坐视不理。”
  “那甄玉坊分明就是某个人放在西北的暗桩,我个人生死是无所谓,可现在咱们无法传信,万一这些坏人在……”
  因为孟大娘子在场,将来之乱,知道越少对她越安全。
  何景兰顿了顿,隐晦道,“在西北军背后捅刀子,怎么办?”
  如此紧张的时刻,顾喜喜唇角却勾起轻松的浅笑。
  “景兰,你忘了,这西北是霍大将军的西北。”
  “就连某人那么自恋,都要承认西北是完全掌控在霍大将军手中的。”
  “所以,甄玉坊……说不定是有人允许它存在呢。”
  第202章跟咱没关系了
  何景兰怔了怔,豁然开朗“你说……将计就计?”
  顾喜喜微笑,“还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
  何景兰不高兴道,“所以咱们根本白紧张了呗。”
  顾喜喜说,“倒也不是全然白干。”
  她看向孟大娘子,“至少向孟姐姐确认了那些人不是普通图财的劫匪。”
  “既然如此,剩下的就不归咱们管,自有人去操心。”
  甄玉坊在县城开了两年,生意兴隆,家底丰厚。
  纵使大隐隐于市,手段足够高明。
  可他们对上的却是霍江和西北军。
  自从前任县令死后,整个西北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已然铁桶一个。
  那些盯上何景兰的人,难保已经被西北军的人先一步盯上。
  到头来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这方面的斗争,顾喜喜可以一点儿也不想牵涉其中。
  她笑着说,“所以咱们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免得打乱别人的计划,反而添乱。”
  何景兰点点头,说,“你说……咱们是不是被利用了?”
  “不知不觉成了鱼饵??”
  顾喜喜面露难色,“这……”
  眼下根本没机会求证,这鱼饵当也只能当了。
  与其猜来猜去给自己添堵,倒不如留着这个心力干点有用的。
  顾喜喜清了下嗓子,转移话题,“等会儿咱们要赶去采买,你第一次到青田县城,想要什么东西,想逛什么地方?”
  何景兰生性爱玩儿,果然认真思索起来。
  “先逛街,我听石头说,县城这条大街很热闹。”
  “我还要买好吃的!”
  “我好久没买过新衣裳了,现在定做是来不及了,就逛成衣店吧!”
  ……
  孟大娘子平静地小口饮茶,含笑望着两个姑娘。
  方才顾喜喜与何景兰收尾那段对话,孟大娘子只是听了个半懂,但她全然不想刨根问底。
  她只肖确认两点,其一预谋绑架之事,对顾喜喜何景兰不构成威胁。
  其二,自有坐在最上面人去管。
  其余的事,她无需操心,也轮不到她这普通商户操心。
  顾喜喜此行有许多东西要采买,今日回村之后,她与全家人短时间内都不会离开花池渡村。
  因着与孟大娘子交情匪浅,出了茶楼走到街上,顾喜喜还是郑重提醒:
  “孟姐姐这两日尽快盘点店铺,把值钱的货品收回家里。”
  “最好也别开店了,备足全家的吃喝用度。”
  “若听到外面有任何变动,务必紧闭家门,家中任何人不要外出。”
  孟大娘子说过,从未听甄玉坊有什么特殊的传言。
  这地方若是暗桩据点,说明之前应该一直处在蛰伏中。
  如今他们突然有所行动,也变相证明了大乱将至。
  可是让顾喜喜意外的是,孟大娘子看向她时,神情似乎对此毫不意外。
  “不瞒你们,早前承平曾来信,让我十日后务必关闭珍宝阁,带着晴儿回乡下老宅暂避。”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承平特地这么说,必有她的道理。”
  “所以家里和铺子我都打点好了,下人仆妇也将各归各家,只等明早就走。”
  顾喜喜、何景兰对视一眼。
  顾喜喜邀请道,“既然孟大娘子已经做好准备,不如今日就随我回家,到我家小住几日。”
  孟大娘子最不愿给人添麻烦,婉拒道,“不用,乡下老宅有人看顾,我们过去一应都是现成的。”
  何景兰也道,“孟姐姐,你孤身带孩子回乡下,我们也不放心啊。”
  “倒不如大家一同守在喜喜家里,有什么事,彼此好照应呀。”
  孟大娘子想到女儿的安危,还是被说动了。
  “那好,我和晴儿便冒昧叨扰了。”
  于是孟大娘子先回去收拾东西,顾喜喜、何景兰去采买。
  双方约定好了,等会儿顾喜喜驾车去孟府接人。
  顾喜喜熟练地驾着骡子车,何景兰靠在她背后说话,“这下子咱们家就更热闹了,晴儿还能跟石头玩儿。”
  顾喜喜莞尔,“他们俩早就认识,两个小家伙很久没见面了,一定都很开心。”
  何景兰又懊恼道,“都怪慕南钊,非得锁什么门!不然西屋正好腾给孟姐姐母女。”
  最近提起“锁”这个字,顾喜喜就忍不住咬牙。
  她顿了顿,才说,“无妨,晚上让张婶带石头睡我那屋。”
  “我、你,孟姐姐和晴儿,咱们睡堂屋大炕。”
  呵呵,狗东西以为锁个门就能难倒她吗?
  反正办法总比困难多!
  何景兰想了想,又说,“甄玉坊的事,咱们也不能全指望别人。”
  “我回去就传讯给影卫,让他们进村守卫。”
  顾喜喜道,“嗯,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
  “不过今晚等我先跟刘夫子打声招呼,”
  “不然你的人怕是进不了村,到时候别自己人先打起来。”
  何景兰一愣,“刘夫子?自己人?”
  同为村塾的教书先生,她跟刘夫子天天见面,还经常讨论授课育人之道,可谓是很熟的老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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