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小陈啊,你这脸上怎么没血色?好像还瘦了点?”
  “不行!你得多吃!”
  说着,她掰开一个热馒头,饱饱的夹上卤肉塞给慕南钊。
  慕南钊笑道,“多谢婶子,路上她没给我吃的,我正是饿得慌,就想家里您做的饭。”
  张婶差点惊掉下巴,她戳戳一旁的喜喜,说,“小陈真是跟我说笑呢?”
  顾喜喜忍不住轻笑出声。
  慕南钊以往在家里不苟言笑,一次说这么多恭维张婶的话更是下红雨级别的奇迹。
  顾喜喜说,“是啊,他就是跟您说笑呢,我在路上明明给他干粮了。”
  “别听他说的好似我虐待他。”
  张婶乐不可支,说,“就给了干粮,还说不是虐待?”
  “难怪我们家好姑爷又瘦了,明日婶子给你做好吃的,多补补!”
  顾喜喜拿起筷子,不落痕迹道,“叫什么姑爷,还没到那一步呢。”
  张婶却当这是小姑娘家害羞。
  见慕南钊没反对,她脸上笑意更深。
  “好,好,现在不叫,等以后名正言顺的叫!”
  第124章臭小子叫我姐夫哎
  石头顾不得馒头烫手,嘶嘶地哈着气,掰开来往里面夹了好几块瘦肉。
  他自己却不吃,先递给顾喜喜,“喜喜姐也饿了吧?”
  “我手洗过两遍,干净的,你快吃。”
  顾喜喜道谢接过,在石头眼巴巴的注视下咬了一口,点头笑道,“嗯!不愧是你亲手夹的,好吃!”
  石头笑开了花,比自己吃肉还开心。
  张婶也顺势夸赞石头,“这孩子能干又懂事,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天天帮我烧火、提水,扫院子。”
  “哦,骡子棚和马棚不是空下来了么,石头非得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栅栏、柱子都擦得干干净净。”
  顾喜喜听了,少不了又是一番赞扬,直夸到石头小脸蛋红扑扑的。
  提到马棚,石头有些想念风驰。
  “喜喜姐,你这次出去找孟将军,有没有去看风驰,它怎么样?”
  顾喜喜歉然道,“这次行程紧张,我没见到风驰,不过我问了孟将军,他说风驰一切都好,训练后长的更健壮了。”
  风驰毕竟是战马,当初顾喜喜只是借用,纵使再多不舍,年节前她还是把风驰还了回去。
  石头埋着头,有些黯然,“风驰跟来福,它们都是我的朋友。狗娃哥今早还说风驰呢,风驰要是想咱们了怎么办?”
  顾喜喜很能理解石头的心情,安慰他道,“我跟你一样舍不得风驰,反正离得不远,以后有机会还能见面的。”
  石头两眼亮晶晶地望着顾喜喜,点点头,转忧为喜。
  “我听喜喜姐的。”
  视线转向对面,慕南钊刚吃完一个馒头,石头立刻殷勤地又拿了一个递过去。
  “先生再来一个吗?夹菜还是夹肉?或者就这么吃?”
  慕南钊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不用了,晚上吃太饱怕睡不好。”
  这小子,无事献殷勤,必有古怪。
  石头自己啃着馒头,小眼神一瞟一瞟地朝对面飞,八百个心眼子都调动起来、
  张婶瞧见了,说,“咋吃个饭都不安稳,屁股下面长了刺似的!”
  石头见慕南钊看过来,赶紧坐好不动,规规矩矩地喝粥、夹菜。
  慕南钊将这小子的神情举止看在眼里,心中早已知晓缘由。
  他有意吃的更加斯文,一顿饭比平时延长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长辈吃完饭、正式放下筷子,身为小辈的才能起身离席,这是学堂里教过的规矩。
  石头吃饱了,耐着性子等啊等。
  终于看见慕南钊放筷子,他迫不及待就要跳下炕,却听见一声“慢着”。
  石头脑中如同炸雷响起,僵着身子扭头干笑,“先生何事?”
  慕南钊挑眉,故意装傻是吧?
  他淡淡道,“我临走时,有感于你们相送,特意增加了少许课业。”
  “你的应该都完成了吧,拿……”
  慕南钊“拿来”二字还未出口,石头忽然破釜沉舟式咬牙闭眼,“姐夫!”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炕上暖和,顾喜喜本来吃饱了靠着墙犯困,却被这个“姐夫”惊的彻底清醒。
  慕南钊眸光闪了闪,似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
  “你叫我什么?”
  石头眼珠一转的功夫,小心思已百转千回。
  先生从不听别人废话,现在先生却让他再说一遍。
  所以,先生爱听!
  石头鼓起勇气,重申道,“姐夫!”
  这一次他说的更加斩钉截铁、声情并茂、发自肺腑。
  “喜喜姐就是我的亲姐姐,你当然是我的姐夫了!”
  顾喜喜:“……”
  她扭头看慕南钊,什么意思?赶紧反驳啊!
  然而,慕南钊就像没看到顾喜喜给他打的眼色,一脸淡定地穿鞋下炕。
  “我累了,今晚没工夫看你的课业。”
  石头计谋成功,无声地龇牙咧嘴、摇头摆尾欢庆自己逃过一劫。
  慕南钊走到门口略微停顿,说,“明早若不能把课业交上,你就领十戒尺,然而在学堂门外罚站吧。”
  “哦,还有你那帮小伙伴也一样。”
  慕南钊说完就出去了。
  眼看石头兴高采烈的脸迅速垮下去,变成了生无可恋,顾喜喜毫不同情。
  “该!”
  “谁让想投机取巧讨好他,到头来该做的课业还是一个字不少。”
  石头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喜喜姐……”
  顾喜喜还是心软,“我劝你啊,趁现在时辰不晚,先去通知狗娃他们一声,课业没做完明日是什么后果。”
  “然后回来挑灯夜战吧。”
  顾喜喜拍拍石头的小肩膀,去后院找老郎中了。
  五天、十天、二十天过去。
  自从得到萤骨花后,老郎中几乎成日将自己关在屋里。
  同时给慕南钊天天按针灸、汤药、药浴,频率密集。
  用老郎中的说法就是,要竭尽全力、最大可能的为他调理身体,在解药配制成功之前,多活一天算一天。
  转眼到了立春日。
  村里要在土地庙办迎春祭典,村民们都要参加,祈求保佑今年田地不负农人辛苦,庄稼能够季季丰收。
  学堂在土地庙里面,自然就要休沐一日。
  早晨到了吉时,土地庙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顾喜喜一家子也站在人群中,只有醉心配药的老郎中没来。
  多亏老郎中的努力,慕南钊虽略显虚弱,行动坐卧仍与常人无异。
  顾喜喜看了眼慕南钊,小声说,“等会你要是站不住就先回去,一家子有我们几个人代表足够,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慕南钊望着前方正在进行的祭典,声音低的只有他们俩人能听见。
  “放心,知道你扛不动我,我不会倒在这让人看热闹。”
  顾喜喜一噎。
  慕南钊接着道,“都这个时候了,与其担心不存在的问题,不如操心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顾喜喜瞪眼,她就不该多事管他的死活!
  不过他也没说错。
  顾喜喜环视周围的人群,立春,宣告春天的到来。
  同时意味着种果树的计划不能再拖,终于到了她与所有人直面的时刻。
  顶多再等半个月,本地的气温趋于稳定,预订的那些频婆果树苗就该运到花池渡村了。
  今日趁着人都凑在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第125章白给?不可能的
  立春祭典需要奉上猪、羊、鸡三牲,由村长代表全村上香祭拜本村土地。
  除此之外,还要提前从本村化冻的河水或山泉取一瓢立春之水。
  另由一对童男女随意在村中取一捧土壤。
  一水一土供奉神明,寓意村民永不忘记一餐一饮皆来自本地水土,受神明庇佑。
  顾喜喜入乡随俗,安静地站在人群中。
  直到村长老钱宣告本次立春祭典结束,虔诚的人们才陆续活动起来。
  秦大嫂早就看准了顾喜喜的所在,立刻穿过人群走过来。
  “喜喜,咱们的大事儿,你到底是咋想的?”
  从年节前,顾喜喜就让秦大嫂等,可今日都立春了。
  过不了多久,万物生长,到了植树播种的时候再讨论种什么,可就太迟了。
  顾喜喜含笑拍拍秦大嫂的手,“我知道嫂子着急,我又何尝不是?”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现在说。”
  “啊?”秦大嫂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喜喜朝正在散去的人群大声说,“各位乡邻!愿意听我说几句的就请留步!”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嘛,反正听听又不要钱!
  其中又以秦大嫂、老钱等人最为激动,他们早就期盼这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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