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也就是说顾青叶找解药这段可能不存在了。
  那慕南钊这条命能不能保住,岂不是成了未知数?!
  顾喜喜深夜震惊。
  她呆坐了一会儿,脑海中渐渐引出了新的念头。
  既然女配顾喜喜因慕南钊而死,如果慕南钊在花池渡村就毒发身亡呢。
  这样一来,女配的死亡危机也可以解决……
  不行不行,顾喜喜拍拍脸颊,及时止住自己邪恶的想法。
  人家慕南钊没有对不起她,反而对她多有帮衬,她怎能盼着他死?
  现在反而是她把顾青叶送进大牢,可能因此害死慕南钊。
  顾喜喜内心忽然被负罪感填满。
  这时她听见细微的吱呀声,顾不得多想就飞奔去打开房门。
  雪还在下,院子里已经积满了雪。
  慕南钊已经走到大门附近,听见动静,他转身看顾喜喜穿着单衣站在那,不禁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步走向她。
  “半夜不睡发什么疯,快进去。”
  顾喜喜往屋内退了两步,隔着敞开的门望着他。
  她张了张嘴,内心千言万语,说出来却变成,“你这就要出去?”
  慕南钊:“嗯。”
  顾喜喜顿了顿,说,“雪天路滑,你当心点。”
  慕南钊眸色暖了暖,“有马车来接,无妨。”
  顾喜喜点点头,“那你去吧,等你回来,我给你买一件斗篷,还得买双长靴,暖和又能避风雪。”
  她紧接着解释,“反正今日赚到钱了嘛。”
  “好。”慕南钊竟然玩笑式地拱了拱手,“那就先谢过东家了。”
  顾喜喜目送他离开,内心第一次有了帮他做点什么的想法。
  慕南钊这一走就是两日。
  回来时已是下午,积雪消融,到处都是泥泞。
  石头正在灶房帮忙择菜,隔窗看见个人影进来,连忙跑出去。
  “陈大哥,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怎么样,其他学堂的先生是不是比你厉害?”
  慕南钊微微扬眉,“顾喜喜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石头还不知这是在套他的话,骄傲地昂着头说,“那当然了,我跟喜喜姐最是要好,有什么内情喜喜姐肯定第一个告诉我。”
  慕南钊边洗手,不动声色道,“我怎么不信。”
  石头果然挨不过激将法,“你学识虽好,怕自己当不好教书先生。于是就去外面的学堂考察历练,所以给我们放假两天,我说对了吗!”
  慕南钊咬了咬牙,“……对。”
  若不是问过石头,他万万想不到顾喜喜找的是这样一个理由。
  得知顾喜喜在老郎中那,慕南钊直奔后院。
  推开门暖意加裹着浓浓的药味儿,几乎将人熏个跟头。
  他拧眉望去,老郎中正在称量配药。
  靠窗的炉子边,顾喜喜站在那挥舞锅铲,忙的热火朝天。
  感觉到吹进的冷风,屋内两人一齐转过来。
  “姜老。”慕南钊先向老郎中打招呼,又问顾喜喜,“你在做什么?”
  顾喜喜一边奋力的炒,笑着说,“炒药啊。”
  “师父又想了个法子,解药配出来之前,这个冬天你可以泡药浴。”
  “等我这锅炒好,今晚你就能用了。”
  她脸上被熏上了黑灰,与汗水混在一起斑斑驳驳。
  本是略显滑稽的模样,慕南钊却没觉得好笑。
  他走过去,顺手掏出一方帕子给她擦脸,只不过擦的并不温柔就是了。
  顾喜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帕子罩住脸一通乱抹。
  好容易等他松手,她才缓过口气,“哎,你干什么!”
  慕南钊似笑非笑,“是你跟人说,我怕自己当不好教书先生?”
  顾喜喜哑然。
  片刻才道,“那我也没办法啊,你有了职位就这点不好,”
  “你过去消失一两天,没人注意,现在你只要不去学堂,很快全村都知道了。”
  她瞟着他,小小声嘀咕,“你不是要隐于花池渡村吗。我不帮你找个合适的理由,你就不怕被怀疑……”
  最终,慕南钊轻叹一声,是无奈,也是放弃。
  “我回去睡会儿。”
  顾喜喜这才注意到他面上的疲态,“你昨晚没睡好?”
  慕南钊说,“事情办完已是深夜,总要尽快赶回来。”
  他看向她,“明早还有大事。”
  次日早晨,孟承平如约去接顾喜喜。
  除了五名士兵骑马跟随护卫,还有一辆马车。
  这样的阵仗立刻在小村庄引发了轰动。
  顾喜喜出门时,发现自家门外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第85章太高调了
  孟承平抱拳,大声说,“请顾老板上车!”
  顾喜喜向来不喜高调,此刻被一群同村人像看猴一样围观。
  她囧的恨不得立刻掉头回去,“孟将军小声点行吗?”
  顾喜喜声音太小,孟承平没听清楚,于是更大声得问,“顾老板说什么?”
  顾喜喜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我说请你小声点。”
  她不想留在这继续被围观,便快速登上马车,一头钻进车厢里。
  这下顿时舒服多了,她已经懒得想自己在村里被传成什么样了,等回家之后又要面对多少好奇,做多少解(瞎)释(编)。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可顾喜喜刚坐定,又有一个人紧跟着进来。
  她抬头看去,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慕南钊在她对面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哦。”
  哦?顾喜喜还没想明白他所谓何意,马车已行驶起来。
  出了村子,官道宽阔,孟承平便骑马与马车并行。
  他在外敲了敲窗框,“车内座椅下方,拉开抽屉,有饮水干粮。”
  顾喜喜掀开帘子,说出一直憋着的话,“此行难道不需要保密吗,孟将军如此高调行事,就不怕还没开荒,消息先泄露出去?”
  孟承平朗声大笑,顾喜喜听的一头雾水,这有什么好笑的?
  就听孟承平说,“西北这一片是大将军的地盘,在这里,只要是大将军不想递出去的消息,一只苍蝇也别想从各关兄弟们眼前飞走。”
  他笑着转向顾喜喜,“我们要是没有这点本事,此次拖顾老板下水,就算顾老板义薄云天答应了,有些人也不可能同意的。”
  孟承平隔空瞅着慕南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坏笑。
  顾喜喜顺着他的视线也回头望去,心头一突,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
  “关内的荒地很多吗?为何没有百姓开荒耕种?”
  孟承平说,“咱们要去看的荒地,十年前原本被北离占了去,可三年前咱们大业出了一位能臣,说服了先帝,支持大将军对北离用兵。”
  “有这位能臣在朝中坐镇,西北军粮草丰足,将士们的饷银按时发放,从无延迟。”
  “此人还搜罗了不少北离的军报机密,秘密交给大将军。”
  “多亏了他与大将军一文一武,一朝一野相配合,当年冬季,差不多就这个时候,北离军大败而退,而我军收回了那些土地。”
  “可惜我两年前才从军,没能赶上,那些都是我听大将军说的。”
  “不过,”孟承平笑了笑,“大业与北离近十年来大小战事不断,西北的百姓早就怕了。就算夺回了这些土地,毕竟还在边境前线,没有百姓敢去开荒。”
  顾喜喜起先听得入神,可听着听着,她回味到了什么,看向对面。
  “孟将军说的能臣,该不会就坐在马车里吧?”
  孟承平轻笑出声,“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啊。”
  慕南钊侧着头看窗外,好像没听见那两人的对话。
  顾喜喜望着他,说不出什么心情。
  她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了解过去的慕南钊。
  难怪他要花心思搭上孟家这条线,以他现在的身份,直接去找大将军,未必能见到,还可能因走漏风声,引来杀身之祸。
  这时有士兵来报,前方发现了马队经过的痕迹。
  孟承平让顾喜喜放下帘子,他纵马到前面去查看。
  车厢内安静下来,顾喜喜低声说,“对不起,之前与孟大娘子结交,我不该那么说你。”
  隔了一会儿,慕南钊才开口,“不怪你,立场不同罢了。”
  “其实那时候我也没把握,大将军知道我活着,还会不会认我这个故人,亦或者直接将我捆了交出去。”
  “若果真如此,当时你就会遭我牵连,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
  顾喜喜沉默了一下,“可我听你和孟将军所言,那位大将军应该是个正直的好人。”
  “人心易变,”慕南钊说,“当你的处境、地位突然改变,你会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他抬眸看向她,“不过我总算是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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