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但是我们在这里真的会有危险。”
  沈俏放下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沈玄说出这句话,而且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还漫上了几分委屈和酸涩,她觉得自己和夫君已经快要跑不下去了。
  这些年他们东躲西。藏又一直找大夫的日子,真的已经得得太累了。
  “不会,你们在这里只管放心吃饭睡觉,好好养身体,不会有危险。要是真的有来追杀你们的,我们会处理掉。”
  沈玄心里刺痛了一下。
  小妹本来该是沈家的千金小姐,但是幼时失踪之后,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我听夫君说,沈家现在有些自身难保了,你,你,你真的不要紧吗?”
  沈俏这句话又是脱口而出。
  话说出来之后她就觉得不妥。
  明明跟沈玄素不相识,她这么说话显得好像很关心他一样。
  这会不会让沈玄误会啊?
  她夫君还躺在这里呢,她这样——
  可是她对沈玄真的没有那种情愫,她就是,就是——
  沈俏脑子有些浆糊地想着,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沈玄听了她的关心,心里却是一暖。
  不愧是亲妹妹,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沈俏却会关心他。
  “不要紧,什么苦难都已经过去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你也是。”
  他看到了傅晋琛有点儿颤动的睫毛。
  果然,傅晋琛也醒了过来。
  “夫人!”
  他一醒来就立即坐起,寻找夫人。
  “夫君,我在这里。”
  沈俏赶紧扑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傅晋琛松了口气。
  “都醒过来了就好,赶紧过来吃饭吧。”
  沈玄见他们醒过来了看起来都像是暂时没事,也松了口气。
  傅昭宁说过,他们现在每天都要好好地吃饭喝汤,把身体先养好一些,争取补回来一些精神,否则只怕会承受不了强效的药。
  所以他对于傅晋琛和沈俏的每一顿饭都很重视,三餐都交代了厨房的人好好做,一定要按时送来,一定要看他们吃完。
  傅昭宁吃了饭休息了一会,恢复了精神之后又过来看了看他们,见他们确实还是想不起来什么事,也决定再等几天。
  “我要把那含光藤先给制成药,给阿渊用上。”
  还有何献安那边,既然已经开始治了,也不能半途而废。
  而且,现在府里有内奸,暂时得按兵不动。
  这天晚上萧澜渊半夜把她逮回屋强制睡觉了,虽然都在等着她医治,但她这么熬怎么能行?
  这半宿,傅昭宁虽然是在他身边睡的,但他哪里还敢起什么坏心思?
  她都已经这么累了,他怎么可能想着什么亲近之事,只想着让她睡得好一些。
  第二天早上傅昭宁又起得早,把含光藤制好按精妙的比例加入了原来的药里,给萧澜渊换了脸上的药。
  “阿渊,你的脸真的明显看得出来在好转!”
  旧药揭下来之后,傅昭宁就看到了萧澜渊脸上的变化,毒疤周边一圈明显收缩了,中间那些溃烂的地方也都完全收干开始结痂。
  “真的?”
  “你看看。”
  傅昭宁让他照镜子。
  萧澜渊看着镜子里的脸,虽然还是看着恐怖,但确实明显好了很多。
  他心中一松。
  “确实好了些。”
  他想冲傅昭宁笑笑,可是一笑扯到了疤,那种结痂的厚重皮肤感一下子让他把笑容给收了起来。
  好了些,也不代表真的能够恢复如初。
  不过,傅昭宁已经这么尽心在治,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消极来。
  “现在用上有含光藤的,肯定会好得更快。”
  “嗯。我听你的。”
  萧澜渊安静坐着任她换药。
  第614章想听秘密吗
  下午,傅昭宁去了平河公府。
  这一回长公主直接就没有出现。
  平河公带着何二小姐一起来迎了她。
  “小安昨天醒来之后一直问我们,他的腿里还有没有虫子,还有没有虫卵,我们都不好说。”
  何二小姐看着有点儿疲乏的样子,怏怏地提不起精神来,脸色也有些不好。
  “昨天晚饭我都没能吃下去,看到饭菜都会想到小安的腿里钻出来那些——呕!”
  何二小姐还以为自己今天已经没事了,但是在跟傅昭宁说起这些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今天就离得远些别再看了。”平河公有些无语。
  不过傅昭宁看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我,我也吃不下去。”平河公在傅昭宁了然的目光下苦笑着坦白了。
  “其实可以理解。”
  傅昭宁也没觉得他们这样子是太矫情还是太脆弱。
  毕竟那种画面是真的很瘆人。
  平河公很佩服地看着她。
  “还是傅神医胆识过人。”
  傅昭宁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处理起那样的东西来竟然面不改色,而且没有半点后遗症啊。
  “我已经习惯了,医者嘛,时常做手术看到各种血淋淋的画面。”
  这跟血淋淋得了不是一码事。
  平河公赶紧说,“今天我哄好了夫人让她不要再过来,这样傅神医也能自在些。不过小安会一直问他的腿,我们要是不说又应付不过去,真要说了,又怕他实在接受不了。”
  他们看到的都觉得很恶心,何献安没有看见,到时候单是想象更是瘆人。
  “我去跟他说。”
  “谢谢傅神医!”平河公大喜。
  傅昭宁愿意跟何献安解释一下最好不过。
  见到何献安的时候,他果然就急切地问了起来。
  “你昨天怎么不等我醒来就给我治腿?”
  他醒过来之后只看到自己的两条腿都包扎起来了,看包扎的程度,伤口不会很大。
  “你自己晕过去的啊。”傅昭宁说。
  “我肯定只会晕一会,一下子就醒了,怎么会晕那么久?我醒来的时候你都走了!”
  何献安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你想看你治腿的过程?”傅昭宁反问。
  何献安的脸又发白了。
  “我就想问,你昨天说的是不是骗我的!你是不是吓我呢?”
  他的腿时面怎么会有虫子?怎么虫子进去之后一年半了还能活着,还能产卵!
  醒来之后他一想到这个,就感觉浑身发毛,看着自己的两条腿更是觉得很恐怖,总感觉里面不管是骨头还是血管都在发痒,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钻。
  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没有吓你,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傅昭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药箱把东西一件一件地取出来。
  “你听说过那些下地种田的吗?”
  “听过。”
  “田里也会水蛭,很多常年种地的人都不止被水蛭吸过一次血。”
  “水蛭?我还见过呢。”
  “嗯,还有,那些下水摸螺啊抓鱼啊,游水的人,也遇到过,一些会吸住人体就不放的虫子,很难弄下来。”
  “这个我也听过。”
  一说起水蛭这种比较常见的,常听到的虫子,何献安的情绪就平静安定了许多。
  这些很平常啊。
  他小的时候上山下水各种混蛋的时候,也被水蛭吸过,腿上吸了好几条呢,吸了他的血,肥腻腻的,还直往里面钻。
  “这些你堂堂一个男子汉也害怕吗?”
  这种他当然就不害怕了。
  傅昭宁也是今天来的路上想了想,昨天她是觉得这种事说出来会让何献安一直有心理阴影,那就把它说得更稀疏平常一点的语气,可能会消除一部分害怕。
  果然,听到她说出水蛭这么寻常的东西,何献安就平静多了。
  “这个我不怕!拍掉就行了,最多失点血。”
  “就是嘛。”傅昭宁点了点头,“所以你的腿也是啊,只不过这种虫子比水蛭小一些,你一时没看到没有拍掉。”
  “嘶。”
  何献安还是打了个激灵。
  “那要是再被这种虫子吸到了,跟水蛭一样拍掉就行吗?”
  “不行,得用火烤。”傅昭宁昨晚又翻了资料库,了解多了一些,还问过季老。“直接得烤到腿部皮肤有点灼红,才能把它逼出来。这样虽然会灼伤,但比被虫子钻进去好多了。”
  何献安听她语气一直平缓,不紧不慢的,一点都不可怕的样子,渐渐也平静了些。
  “那我还是不要再碰到这种虫子了。”他说。
  傅昭宁点点头,“对,不碰到最好。那座山就别去了,真要去,袖口裤腿也得用布条扎得紧紧的,不让它们有吸附的机会。”
  “我才不去呢。”
  何献安哼了一声,“那里阴森森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当初其实我们打猎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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