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神医?李神医吗?老封君说过不请他的。.”
屋里的几个女眷话音还没落,都看到了跟着进来的陆通和傅昭宁。
她们声音一顿,都怔怔地看着傅昭宁。
“各位舅母姨婆,这是隽王妃。”陆通见她们都傻住了,赶紧就开口打破了寂静。
这些人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慌地纷纷过来跟傅昭宁行礼。
“见过隽王妃!”
“不知隽王妃来了寒舍,有失远迎。.”
“免礼。”傅昭宁也有点儿没习惯,这莫家好像才是对隽王和皇室最为恭敬的啊,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先想到了她的出身,也没犹豫着要不要给她见礼,而是真真正正纷纷行礼了。
其他人多少都会先想到她的身份,想到她是怎么嫁给隽王的,然后再猜测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坐稳了隽王妃的这个位置,是不是真值得他们恭敬行礼。
真要行礼的时候多少也是有几分端着的,不那么情愿的样子。
莫家人是真正恭敬行礼。
而且傅昭宁也发现这些女眷们的仪态都很好,是在惊讶之下的行礼,仪礼也都无可挑剔。
只是在看到靠在软榻上的老妇人也要起来行礼的时候,傅昭宁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老封君不用多礼了,我是小辈。”
她看着老封君,眼神微变,但还算是镇定。
其他人在她过来的时候都有些紧张,看着她甚至在等着她的失声惊叫,随时准备告罪和安慰。
没有想到傅昭宁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让她们很意外。
毕竟老封君的样子。.
老封君的脸色蜡黄得不像是正常人的皮肤,两只眼睛眼白也都成了暗黄色,眼珠则是深褐,所以看起来整体也不像是一双正常的眼睛,反而也像是蜡做的。
她满头白发,倒是还泛着光泽,看着是一头银丝一样,甚至还看得出来平时的顺滑,要不是现在病着,又正发作,可能刚才痛苦折腾的时候弄乱了,平时好好梳着发髻时应该还是很漂亮的一头白发。
她过来扶住老封君的时候也察觉到她的体温较低,握住了她的手,那一手感与摸到正常的皮肤不太一样,甚至连手感都有点像蜡人。
她抬眸左右扫了一圈刚才围在旁边的人,这个时候才发现,虽然有这么多人在,但实际是没有一个人真正靠到床边来搀扶或是碰触到老封君的。
反正是现在她自己就扶着老封君的手,显得她在这屋里特别突兀一般。
其他人也愣愣地看着傅昭宁。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
“啊嘶。.疼。.”
等到老封君又难忍地叫了起来,下意识地用力抓住了傅昭宁的手,他们方才如梦初醒。
“隽王妃,我们老封君的病,您能治吗?”
莫大夫人充满希冀地看着傅昭宁。
他们莫家,其实也都是听过隽王妃的事迹的。
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不敢轻易把隽王妃当成一个大夫,直接上门去请。
现在看到傅昭宁过来,他们其实都很高兴,也十分期待,也许隽王妃真的能治好老封君的病呢?
“老身这病。.呼!”
老封君喘不来气。
她倒是想要跟傅昭宁说几句话,但是根本就说不出来,现在感觉整个人跟溺水一样。
“老封君!”
所有人都急得红了眼睛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傅昭宁伸手就按住了她的穴位,以巧劲一推。
老封君猛地打了一个嗝,然后瞬间就松了一口气,那一口气也就提上来了。
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溺死的最后一刻被猛地从水里捞起来一样,险险地捡回了一条命。
老封君大口地喘气。
“你们都退开一些,不要围在这里,空气不流通。”傅昭宁对众人说。
“是是是。”
他们看到傅昭宁只一出手就已经让老封君缓解了过来,赶紧退了开去。这说明傅昭宁的医术是真的好啊!
“你们谁对老封君的病情清楚一点的,可以说说。最开始是什么症状,怎么发现的,多久了。”
傅昭宁说着又看了陆通和莫英树一眼,“你俩到外面去等。”
“是!宁哥你有事就喊。”
陆通赶紧拽着莫英树出去。
“宁哥?”
众人都对陆通这个称呼有些犯懵。
但是看傅昭宁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她们就没说什么。看来能把隽王妃请来,还是陆通的功劳了。
傅昭宁已经在给老封君把脉,莫大夫人就开始说老封君的病情。
“其实说起来,老封君是自打十六年前就感觉身子不太舒服了。”
她的第一句话就让傅昭宁很是意外,“这么多年了?”
“是,不过一开始并不是很严重,当时老封君入宫参加了一次宫宴,回来之后没几天就总是有些畏寒又畏热的,有时候还畏光。”
十六年前的一次宫宴?
傅昭宁听到这里心头突然一跳。为什么她直觉就有点儿不对?
她直接就问了出来。
“那一场宫宴,是当年隽王出事的那次吗?”
嘶。
莫家女眷都面面相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317章是不是中毒
“隽王妃,当年隽王出事,太上皇那个时候是下了禁口令的。”莫大夫人小心翼翼地说。
他们也都知道傅昭宁的父母在当年那件事中是最关键的人物,隽王为什么会答应娶傅昭宁,他们这些知道一些当年内情的人其实也都有些不太好的猜测,比如,隽王是不是想要母债女偿,娶了傅昭宁回去是为了折磨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虽然听说傅昭宁的医术很好,他们也不敢随便上门去求医。
没有想到现在傅昭宁自己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莫大夫人观察着傅昭宁的神情,发现她挺平静的。
“嗯,我知道,不过我也算是相关人物吧?而且我和隽王自己在家里都不避着这件事,所以你们只管说清楚,没关系。”
傅昭宁知道她们的忌讳。
“是的,老封君当年就是参加了那场宫宴。”
“嗯,当时她在宫宴上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或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吗?”
现在因为老封君的病是在那场宫宴回来之后才发现的,那现在傅昭宁就要问清楚了。
“当年。.”
老封君这会儿缓了过来,她眼神有点迷茫地看着傅昭宁,想起了当年的事。
“你是傅林氏的女儿?”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是。”
“我当时见过你母亲的。”
傅昭宁给她把完了脉,正示意她躺下,准备检查她全身。
听到了老封君的话,她动作一顿。
“我有印象,是因为你长得跟你母亲还是有点像的,当年她也差不多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吧?那会儿他们那些年轻的都在看花,看湖,热闹着,我呢就到了一个小亭子里先坐了会,想等着宴席开始。”
老封君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你母亲当时和一个女子在那亭子不远处的几棵枫树下说话,当时我见她长得特别好,又面生,所以多看了几眼,就是觉得她好像是在抹眼泪。”
这倒是一个线索!
从来没有人提过当年的情况。
“那老封君听到了她们说什么了吗?跟她说话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不认识,但是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跟着哪家夫人进宫的什么管事姑姑之类的,看着三四十岁了,长相么,哦,像我们家老二媳妇这种。”
所有人都看向了一个中年妇人。
那就是莫二夫人了?
傅昭宁看向她,见她是柳叶眉桃花眼,鹅脸蛋,身形偏丰腴的。
“对,就是这一类的相貌。”老封君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人,后来也没有再看到她。”
“老封君能大概说说她当时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湖水绿比甲,淡绿的底裙,我记得住这个,是因为当时我也是穿这个色。”老封君缓了缓气,停了一下。
傅昭宁虽然嘴里问着话,耳里听着声,手也没停下来,已经给她做了全身的检查。
她也默默记下了这个女人的衣着相貌,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肯定是要去查的。
“后来那个女子就走了,你母亲抹了眼泪就朝亭子里走了过来,见我在那呢,她还跟我行了个礼。”
“那老封君跟她说话了吗?”傅昭宁问。
“说了几句,我那会不知道她是谁啊,就问了,你是哪家的啊,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她说了夫家姓傅,跟着夫君进宫的,然后就匆匆走了。”
老封君说到这里又停下来休息了一下。
傅昭宁检查了她的眼睛舌头,又扶着她坐起来,“老封君,我要拨开您的头发看看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