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温雪菱难得露出了一个发自肺腑的真心笑容。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温雪菱,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
  聂笥现在宁愿直接去死,也不想再继续被这个女人折磨了。
  她就是一个比温锦安还要疯的疯子!
  毫无理智!
  温雪菱勾唇笑了笑:“别怕,只是一点点盐呢。”
  莫名的,从她轻声细语的声音里,聂笥竟然听到了一种安慰的错觉?
  他肯定是被伤到魔怔了!
  聂笥眯起眼睛,盯着面前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
  温雪菱眼神专注又认真,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点点把盐撒在了他的伤口上。
  刹那间,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他的伤口传来。
  “你!啊!”聂笥从来不知道,盐撒在伤口上的威力这么大。
  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他的伤口处啃噬。
  好疼!好痛!
  他后背再一次被冷汗浸湿,浑身一阵阵抽搐,疼到他甚至想要直接咬舌自尽。
  阎泽眼疾手快,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
  让他没有办法咬舌自尽。
  “抬桶水来。”
  温雪菱清冷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
  很快,那桶水就被放在他手上的那只手下方。
  寂静的牢房。
  血液滴入水桶的声音,特别清晰。
  像极了牛头马面的索命音。
  温雪菱拿走了聂笥身上用蛇骨制成的蛇哨,丢在地上,狠狠踩碎成了渣渣。
  被卸去了下巴的聂笥瞳孔死死瞪大。
  “你……贱……贱……人!”想骂她,又没有法子把话说顺畅。
  没有了蛇哨。
  即便这附近还有残留存活下来的蛇,聂笥也没有办法再吹奏御蛇曲。
  温雪菱既然已经打算全力对奴城的人出击,哪怕是要吊着聂笥一口气,她也不会再让他有痊愈的机会。
  “阎泽,废了他。”她转身的间隙,对着身边的阎泽说道。
  聂笥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
  就这还不够,温雪菱还在他的身上绑在了火线。
  一旦有人想要来救他,除非成功拆除了火线,不然就只有同归于尽一个结果。
  离开牢房前。
  温雪菱重新来到温锦安的牢房前。
  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她想起了关押在另一个地方的紫樱。
  女儿死了,母亲怎能不知呢?
  就不知道在这个女儿,在那个冒牌货的心里有没有地位了。
  就在她跨出大理寺牢房的间隙,抬头一瞬间,对上了江月明又黑又冷的眼神。
  第283章我想京城更乱一些
  两人的眼神在夜色下交汇。
  今夜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两个人的谋合。
  温雪菱不知道江月明和奴城三个恶魔有什么仇,但是能够和他合作,能帮她不少事情。
  “江大人,一切都处理干净了。”
  江月明视线缓缓落在面前这个神色平静的少女脸上,轻轻点了点头。
  身后的大理寺亲兵,当即让出了一条道。
  温雪菱带着她的人光明正大离开。
  对身后江月明看她的目光,她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一路来到了大理寺的后门。
  跨步上马车之前。
  她对身后紧跟着的阎泽,叮嘱道,“派人去给墨玄知发消息,就说……故人相邀。”
  奴城三个恶魔。
  如今废了一个,还有两个呢。
  诡僧,墨玄知。
  梦女,战翎幽。
  这两个可比聂笥难应付多了。
  而她笃定,这两人此刻就在京城的某处宅子里。
  温雪菱的猜测没有错。
  京城南郊某一座了无人迹的荒废宅子,
  墨玄知面色凝重,对着另一边坐着的战翎幽说道,“聂笥还没有回来?”
  这都已经出去好几个时辰。
  战翎幽看着自己手上涂抹着丹蔻的指甲,冷笑道,“兴许是死在外面了吧。”
  闻言,墨玄知拧了拧眉头。
  他视线阴沉扫过她毫不在意的脸庞,提醒她道,“如今朝中局势动荡,你我本就腹背受敌,若是再少一个助力,你以为奴城会变成什么?”
  一块被群狼紧紧盯着的血肉罢了。
  战翎幽不赞同道:“这些话你应该去和聂笥那个蠢货说。”
  “他明知如今奴城身处困局,还非要把他蛇窟的那些蛇带出来,就为了弄死一个小丫头。”
  她语气里都是冰凉凉的讥讽和嘲笑,若是她,就直接一刀砍死那个小丫头。
  这可比他弄出来的那些动静,不知道更省多少事。
  在这一点上,墨玄知却能明白聂笥的痛苦,有些深入骨髓的恨意,不是一刀子砍死对方就能消恨的。
  就跟他自己对待看中的猎物一样。
  先用肉养着,再给它有机会逃出囚笼的希望,最后再一点点磨灭它的爪牙和利齿。
  看着猎物一点点丧失求生的本能,彻底沦为他脚底下的奴仆。
  这样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值得回味的事情。
  “你去大理寺牢房看了看,到底是缘何,竟让他到此时还不曾归来。”
  若不是因为聂笥非要办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在赶回奴城的路上了。
  事情可不能再继续耽搁。
  墨玄知眼睛里凝聚着一丝顾虑,“就怕他马失前蹄,被人给擒住了。”
  “废物!”战翎幽声音里都是对聂笥的嫌恶。
  对她这脾气,墨玄知早已经习惯。
  他勾起一抹笑容道,“若是他真被人擒住了,依你的功夫,把人救出来并不难。”
  她看着对面男人光秃秃的脑袋,“你自己怎么不去救?”
  就知道使唤她。
  墨玄知声音清润:“今夜,我不以杀生。”
  他双手合十,周身弥漫着一股虔诚的气息,淡淡说了一句我佛慈悲。
  战翎幽感觉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对这个男人虚假的外皮,她已经连嫌恶的话都懒得说了。
  毕竟,谁能想到这张悲天悯人的神颜之下,是一颗常年浸润在毒药中的心呢?
  一道风闪过。
  墨玄知眼前已经没有了战翎幽的身影。
  他起身来到窗户口,望着夜幕上高悬的明月,想起今日宫门口匆匆一瞥的那道身影,眼底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兴致。
  多好的一张面皮啊,若是能完整扒下来就好了。
  还有那双漂亮坚韧的眸子……
  墨玄知眼睛里的神色越来越诡谲,透着一股阴沉沉的冷意。
  那双眼珠,太合适喂他的猎鹰了。
  突然,他留在京城秘密监视朝臣一举一动的暗哨,疾步匆匆,从夜色下赶来。
  他垂眸跪在地上,双手恭敬举起一封密信。
  “主子,有人将此信送到了暗庄。”
  墨玄知狐疑看着下属手里不起眼的信封,冷冷说道,“拆开。”
  他很警惕,不会轻易去碰触外面送进来的东西,就是以防有人在信纸上下毒。
  话毕,暗处立马走出来一个人。
  他接过暗哨手里的信封,拆开后,一字一字读给墨玄知听。
  在「允行师兄」四个字念出来的那瞬间,墨玄知立马变了脸色,身上弥漫着浓稠的冷意。
  吓得读信的奴仆,惊恐地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他。
  墨玄知声音听不到祈福,漠然道,“继续念!”
  如今这个世间,竟然还有人喊出他的旧名,墨玄知眼底凝聚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暴风雪。
  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
  刚回到国师府,温雪菱就看到月色下的那道黑色身影。
  若不是今日的月光格外明亮,她恐怕都无法轻易注意到闻人裔,就站在国师府后门进来的亭子里。
  护国郡主府里的毒蛇,已经全部清理干净。
  但为了把事情闹得再大一些。
  温雪菱和慕青鱼商议后,故意夸大了事情的严重后果。
  昨夜若不是国师府出手相助,仁蕙公主和护国郡主都将死在毒蛇的嘴下。
  国师大人仁慈善良,及时给仁蕙公主服用了解药,这才保住了公主的一条性命。
  而今,仁蕙公主仍旧昏迷不明,护国郡主携母暂住在了国师府的后院。
  这也是如今京城百姓人人皆知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里?”
  温雪菱来到闻人裔的面前,看着他深夜不睡的俊脸,说出了疑惑。
  “等你。”闻人裔把手里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眼眸深情,凝视着面前的温雪菱,给她系披风带子的修长手指,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芒。
  温雪菱被他这句话说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尤其是他身上令人无法忽视的雪松香,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浓烈。
  “我自己来。”她后退半步,想要仔细系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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