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天下无数人对其趋之若鹜,只因一件事——
  琅環秘殿,揽尽天下书籍。
  也就是说,任何你想知道的事,只要曾经有过记载,都可以在琅環殿里查得到,前提是得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在书海中翻阅。
  虽说这传闻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从古至今确实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从琅環殿归来之人的消息传出来,其中不乏一些人迅速崭露头角,少数人甚至成为了某一领域的大能。
  传闻大儒徐辞正年轻时,就机缘巧合得到过琅環木令,并在琅環殿待足了三天三夜,回来后大叹醍醐灌顶,终成一代宗师。
  宇文晔见云清清陷入沉思,越发觉得有了几分把握,又加了一把筹码道:
  “我手中这块金令尚未使用过,若清云大师肯一心为北苍效力,这金令便是赠与你也未尝不可。”
  云清清心中明白,宇文晔拿琅環金令做筹码,是因为琅環殿既然揽尽天下书籍,自然也包括许多高层次甚至是失传了的修行之法。
  他认定自己做为修行之人,无法拒绝这个条件。
  然而云清清她只是想起,之前聊起上古传说时,萧长珩曾提起,他已将皇室文渊阁的古籍翻阅了个遍,若还想查阅到更详尽隐秘的上古传说资料,恐怕只有去传说中的琅環殿了。
  想到这里,云清清朝宇文晔微微一笑:
  “这么说来,我确实对这琅環殿有些兴趣,不过我也不会为了区区一块金令,离家背国去你们北苍当国师,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告辞。”
  宇文晔:“……”
  区区一块琅環金令?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他无话可说地眼睁睁看着云清清离开,良久,突然低笑了一声:
  “有意思,本王还是头一次见到能对琅環金令无动于衷的,不过……你能拒绝,其他人可不一定呢!”
  ……
  ……
  翌日便是萧长珩疗程的最后一天,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天。
  云清清全天亲力亲为,盯着他泡完一天的药浴,到了傍晚时分,开始最后一次施针。
  这一次施针前,她先在四周布下了八张符,掐诀展开符阵,这才开始下针。
  她指尖轻拈银针,便有淡淡的金光自指尖过渡到银针上,再渐渐没入肌理,随着一根根银针刺入穴位,她灵瞳中能看见金色细线在他的腿中游走蔓延,连通经络骨血。
  萧长珩一如既往,垂眸静静地看着她,深邃黑眸映着少女专注的容颜。
  他从未怀疑过她的话,今日过后,自己就能重新站起来,那么此刻,便该是两人最后一次如此相处了。
  萧长珩眸色微微黯了黯,又想到些什么,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唇角。
  突然,他面色一凝身体紧绷,喉咙发出猝不及防的闷/哼,猛地攥起了拳。
  云清清及时抓住他的脚踝死死按在原处,抬眸看着他的眼睛:
  “坚持住千万别动,最后一刻钟,马上就好了!”
  萧长珩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唇色微白地点了点头。
  云清清知道他双腿经络重新连通,这个过程如同有千针在血脉中游走,此刻不能有半分差池,否则前功尽弃。
  她死死抓着他的脚踝,丝毫不松懈。
  萧长珩看着眼前的少女半跪在脚边,额头鼻尖上尽是细密的汗珠,唇色比之施针前也苍白了许多,他突然觉得那钻进骨髓的刺痛也算不得什么。
  小腿以下,第一次有了除痛感以外的知觉,是她那双手的温度,灼得他心口发烫。
  第238章有事拜王妃,灵验多了
  萧长珩缓缓抬手,捏着袖角拭了拭她额头的汗珠,哑声道:
  “我自己可以的,你去歇一下。”
  云清清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没事,既是承诺过医好你,自要有始有终。”
  萧长珩眸光闪动,定定看了她片刻,忽地展颜。
  “嗯。”
  男人轻轻颔首,再没说什么。
  云清清看着他的笑容微愣,但她很快就没空多想,把注意力放在他双腿的经络上。
  她将灵力汇聚在双掌,淡金色光芒自掌心输入他的双腿,所过之处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断溢出,四散逃逸。
  但这些黑气却被云清清早就布下的阵法阻隔,无法离去,只能在阵内横冲直撞,越聚越多。
  萧长珩看不到这些厄气,却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气场逐渐阴冷,但与此同时,双腿却越来越轻松了。
  钻刺骨的痛感也渐渐减轻,终于消弥于无形。
  云清清放开了他的脚踝,长出一口气站起身,立刻掐起法诀。
  周围的八张符骤然亮起,条条金线和符文构成的阵法也共鸣般地泛起金光。
  “八阳镇厄,光照玄冥——”
  “缚!”
  八张符连同阵法急剧收缩,如同笼子般将厄气困在当中,最终收缩阵法金光成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将黑色厄气牢牢缚住。
  而八张符如有生命般,依次自动裹在那光珠外围,最终裹成小小的一团符珠,落在了云清清手中。
  她将符珠收进空间,转头看向萧长珩,只见他仍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云清清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
  “可以了,来,站起来试一试。”
  萧长珩用力攥了攥手指,暗暗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
  过程比他想象得要轻松许多。
  他低头看着自己毫不费力便稳稳站在地上的双腿,眼底闪过震惊之色。
  “不走两步试试吗?”云清清笑盈盈地看着他。
  “……”萧长珩看了看她被自己握着的那只手,说是握,实际上是她有意地在向上托着,好防止他摔倒。
  他缓缓迈出两步,毫无不适之感。
  但……
  萧长珩跟着云清清后退的步伐,又朝前走了一步,然后身子一个踉跄,朝她倾倒过去。
  “诶小心!”云清清赶紧撑住他,想把他扶正站好。
  然而男人整个人几乎挂在了她肩膀上,站立不稳地动倒西歪,云清清扶了几次都没成功,突然反应过来。
  “喂,你够了啊!”她斜睨他一眼,“我每天让你泡药浴给你施针,就是为了让你这腿提前恢复成常人的状态,怎么可能连站都站不住?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装的!”
  “嗯?原来如此……”萧长珩低低笑了一声,面不改色道,“倒也不是站不住,只是太久没用过腿,生疏了。”
  云清清瞪着他磨牙,一脸的怀疑。
  “清清,”男人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旁,低沉的语调带着几分软,“你扶我走一走,好不好?”
  云清清:“……”
  信了他的邪。
  看在他瘫了几年的份上,行吧。
  云清清耐着性子扶着他走了一好会儿,开始哈欠连天,毕竟为了医他的腿,这一天消耗也很大。
  萧长珩这会儿又觉得自己可以了,终于不用她扶,还十分善解人意地把她一直送回了自己房间,叮嘱她早些歇息,这才离开。
  云清清打着哈欠洗漱上了床,躺下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刚刚光顾着围着他转了,完全没时间谈谈合作已经结束,该和离了的事。
  这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云清清瞪着眼看了一会儿天花板,重重吐了一口气,又打了个哈欠。
  算了,反正不差这一天。
  况且明日就是皇上接待几国使臣觐见的日子,皇室和离不是小事,总不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办。
  想到这里,云清清不再纠结,闭上眼就沉沉睡去了。
  书房。
  萧长珩手拿着一个卷轴站在窗口,淡声道:
  “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南征点头,有些担忧道,“王爷,需不需要派人暗中处理掉?”
  萧长珩唇角凉薄地勾了勾,淡声道:
  “不必,既然他们想出风头,就让他们尽管试试!”
  南征汇报完事项准备退出,就见萧长珩放下手中卷轴,走到桌前又拿起一份折子,快速浏览起来。
  南征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王爷……您要不坐下看?”
  自家主子这都站了大半夜了,批阅了无数公文,在书桌和窗口来来回回无数趟,就是不肯坐下。
  萧长珩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还嫌本王这些年坐得不够?”
  南征:“……”
  行吧,王爷您开心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南征这一次又被王妃震惊到了。
  虽说一直不怀疑王妃定能医好王爷的腿,但毕竟王爷瘫了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为怎么也得恢复一段时日,慢慢练习才能重新站起来。
  哪知王妃说今天医好,今天王爷就真的站起来了。
  而且完全不用人扶,自己就可以满地溜达,甚至两个多时辰都不带坐一下的,一点都看不出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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