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满堂哗然。
太子撑开折扇掩面，眼中却盛满笑意。
三皇子就肆意多了，他哈哈哈大笑，笑声震天。
“二哥，你居然不行？”
“哈哈哈，怎么不找太医瞧一瞧？”
太子和陆江年只说，今日让他配合，倒不知道，他们算计了这么一出好戏。
精彩，精彩极了！
二皇子脸色瞬间惨白，又转为涨红。
他袖中的手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陆江年！
他怎么知道的！
毒，难道是他下的！
陆江年还敢当众揭他的短！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将他不能人道的丑事昭告天下！
太子佯装不悦：“江年，不得无礼！”
语气却无半分责备之意。
三皇子已经笑得前仰后合：“陆江年果然体贴！二皇兄，快收下吧，说不定明年这时候，你也能抱上嫡子了！”
周围人人窃窃私语，二皇子只觉天旋地转。
他死死盯着陆江年得意的脸，恨不能当场拔剑将其刺穿。
但最终，他只是僵硬地接过锦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想必是你听错了，我并无此疾。"
陆江年仿佛欲言又止，最终似忍不住般低声道："殿下何必讳莫如深呢？”
“子嗣之事，可不能轻慢。”
“那日二殿下……身有隐疾，召了十几位名医到别院看诊，却一无所获，听高太医私下透露，殿下怕是……难有子嗣了。"
“陆某实在为殿下担忧，才寻来这帖奇药，殿下一定要尝试。”
二皇子忍无可忍，大步离去。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席上其他人，朝着他露出探究的神色，心中恨意滔天。
走出三皇子府，他一把将锦盒摔在地上，药粉洒了一地。
他盯着那堆褐色粉末，忽然冷笑出声。
“陆江年……"
他轻声呢喃，“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还。”
他眯起眼睛，眼中跳动着嗜血的杀意。
二皇子没有等待二皇子妃，独自离开了三皇子府。
二皇子妃匆匆赶来的时候，才知道前头发生的事，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
不会是……真的吧。
不管如何，二皇子不能人道的秘闻，顷刻间，就传遍整个京城。
第338章 鱼儿上不上钩
黄昏时分，三皇子府的宴席散了。
陆江年和元婉如坐上马车，直接回府。
元婉如掀开车帘，微薄的夕阳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娘定会喜欢听今日的趣事。”元婉如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框。
陆江年闭目养神，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就怕她嫌我们太过张扬。”
望春堂内，汪敏正在核对账册。
见儿子儿媳联袂而来，连忙让丫鬟奉上冰镇酸梅汤。
”今日三皇子府可还热闹？”
汪敏让人送上帕子，给他们二人擦汗。
元婉如接过帕子，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热闹极了。”
“娘不如猜猜，二皇子今日是何等模样？”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陆江年当众赠送”壮阳药”的场景，说到精彩处，连汪敏都忍不住以袖掩口。
只是笑过后，汪敏眼中又浮现忧色：”你们这般当众羞辱他，怕是他会狗急跳墙。”
“他动手最好。”
陆江年啜饮一口酸梅汤，冰凉的滋味让他舒服地眯起眼。
”皇上派去大麓山的人也该到了。
等那边的证据呈上来，二皇子若是这会怒急攻心，忍不住对他动手，那可就是证据确凿了。
他放下瓷碗，发出一声轻响，“他的好日子过了那么多年，也该到头了。”
以前他们能成功，不过是仗着在暗处，装得一副纯善模样迷惑了大家，一旦这层伪善的面具揭穿之后，陆江年就不好糊弄了。
“娘，最近我不需要上朝，明日我想带着娘子去西郊别院。”
“想必那里的荷花也开了，我们去休闲消遣一下，您去吗？”
汪敏神色微动：“府里事多，芸儿的婚事还有三个月，许多东西要准备。”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府里还有闲杂人，我可得留心着。”
“不过，你们出门，多带点人。”
不然，她心里怪不踏实的。
”不必。”
陆江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带多了，鱼就不敢咬钩了。”
汪敏便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不如，婉如也留下来陪我吧。”
若是要当鱼饵，就让儿子一个人去当好了，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可怕吓坏了婉如。
陆江年无奈看了汪敏一眼，元婉如在旁边抿嘴偷笑。
“娘，我自己去赏荷，像话吗？”
“再说，我的娘子，我自当护好她，您不用操心。”
若是这点把握都没有，他这些年在边关的刀光剑影，也是白混了。
汪敏还是有些不放心，女孩子娇贵，那种场面，如何能不怕。
元婉如拉着她撒娇：“娘，别担心，夫君会照顾好我的，而且，我也不怕。”
汪敏叹了口气，拍了拍元婉如的手：“你这孩子……罢了。”
她转向儿子，声音突然严厉，
“陆江年，你若让婉如有半点闪失，我饶不了你！”
陆江年失笑：“娘，您这是有了儿媳忘了儿子啊。”
三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了些许。
正说着，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
桂嬷嬷匆匆进来禀报："夫人，今日那申姨娘，又在荣寿堂呆了一整日，方才用过晚膳，离开了。”
汪敏与陆江年交换了一个眼神。
自那日元婉如强行索要两万两银子后，老夫人便称病不出，这申姨娘越发殷勤，每日都去伺候陆老夫人，渐渐地，陆老夫人对申姨娘也好了起来。
如今每日都要留申姨娘用晚膳。
”知道了。”汪敏淡淡道。
"桂嬷嬷，明早你挑个时间，去告诉老夫人，世子和世子夫人明日要去西郊别院，请她老人家保重身体。”
桂嬷嬷立即会意，这是要挑个遇到申姨娘的时间呢。
“奴婢知道了。”
元婉如轻笑一声：”申姨娘这些日子往荣寿堂跑得可真勤。”
”跳梁小丑罢了。”
陆江年不以为意，”等料理完二皇子，府里这些杂碎，一并清扫了便是。”
次日清晨，陆府荣寿堂门前。
一大早就过来请安的申姨娘”偶遇了正要离开的桂嬷嬷，申姨娘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嬷嬷怎么这么早，可是有什么事？”
桂嬷嬷福了福身：”老奴奉大夫人之命，特来荣寿堂告知老夫人，世子和世子夫人今日要去西郊别院赏荷。”
申姨娘眼中精光一闪：“天气渐渐热了，这个时候去别院，正合时宜。”
桂嬷嬷没说什么，匆匆离开了。
待桂嬷嬷走远，申姨娘立刻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半刻钟后，一个小厮悄悄从陆府后门溜出，直奔城东一处茶楼。
他不知道的是，暗处有两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去告诉世子，鱼饵已经撒出去了。”
其中一人低声道。
-
夏日的清晨，微风拂过，汪敏站在忠勇侯府门前的石阶上，环顾四周。
她望着整装待发的车队，目光在那十余个护卫身上来回逡巡，终究忍不住上前半步。
"江年，"她压低声音，指尖在儿子袖口轻轻一拽，"这些人手，是不是太少了。"
陆江年反手握住母亲微凉的手，指节轻轻在她手背上安抚地拍了两下："娘且宽心，孩儿心里有数。"
他眼角余光扫过正在与丫鬟交代事情的元婉如，声音又压低三分："我不会拿娘子的安危，随意冒险。"
汪敏望着儿子沉静如水的眼睛，关心则乱，她忘了，儿子早已在边关风沙里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早去早回。"
她最终只是抬手替儿子理了理衣领。
元婉如提着杏色裙裾走来时，正看见汪敏略微凝重的表情，笑眯眯地凑近汪敏耳语：“娘别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二皇子都不举了，我们才不会怕他。”
汪敏被儿媳狡黠的眨眼逗得笑了，目送着小夫妻登上马车。
车帘落下前，汪敏看见儿子修长的手指正细致地为元婉如调整靠垫的位置，那样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稀世之宝。
元婉如和她挥手道别，马车缓缓行驶，她透过纱帘回望，看见汪敏依然站在门前，身影渐渐变小。
“娘子，别看了，我们去住几天就回来了。”
陆江年挨着她坐着，伸手环住她的纤腰，声音低沉而温柔，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元婉如被他的气息，烫得缩了缩脖子，转身时鼻尖险些撞上陆江年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