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广平王是宗亲,封地在大景朝最富庶的两湖一带,上一任广平王和先皇关系很好,给了广平王不少优待。
  梁家非常重视这一门亲事,这不,梁忠这会已经去了准岳父家,送年礼了。
  梁尚炯闻言,一双狭长的眼眸,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元婉如。
  汪敏觉得,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往侧边跨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梁大人,是不愿意给银子了?”
  梁尚炯收回饱含恶意的眼神,笑得十分和善:“怎么会,既然陆家缺银子花,我们梁家也不能吝啬。”
  “来人,去取银票。”
  他的笑容,好似带着什么脏东西,让汪敏非常不舒服。
  “陆世子还真是娶了一个贤内助,精明算计,侯夫人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过,我劝侯夫人多留一个心眼,不然,可能会被反咬一口。”
  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完全不起丝毫作用。
  汪敏拉着元婉如的手,态度亲昵:“梁大人说得不错,这个儿媳妇,深得我心。”
  梁尚炯皮笑肉不笑地说,“但愿,侯夫人能一直这么想。”
  他如同毒蛇一样,看着元婉如明媚的脸,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元氏不好对付,还是要尽早除掉。
  元婉如她们拿了银子,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终于,梁家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梁念一直留心这边的事情,他听到梁志被人废了的事情,笑得流出了眼泪。
  “好,好,非常好。”
  他的亲生大哥梁思,比梁志小三个月,才思敏捷,样样出众,却因为梁志的妒忌,就丢了命。
  他们二房一直生活在大房的阴影之下,爹素来懦弱,不敢反抗。
  可是梁念却忍受不了这些事情。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扳倒梁家大房,让他们为所犯下的罪,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可惜,他能做的不多,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实现这个目标。
  如今,他总算等来了这个机会。
  大房当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非要离开京城,却也给他可乘之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梁念这些年有了一些家底,想要收买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有时候,只是几个不起眼的角色,就能起到至关重要的左右。
  他耐心等着,看大厦倾倒的那一天。
  到时候,他会亲手,杀了梁志。
  -
  回到忠勇侯府,元婉如挑挑拣拣,把一些关于梁雨淞的事情,告诉了汪敏。
  身为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有些事情,是该让她知道了。
  若是之前,她这么说,汪敏未必会信。
  可今天的事情,足以让她看清楚,梁雨淞的为人了。
  “好,娘听你的,以后决不许梁雨凇再登门。”
  元婉如得到这句话,也觉得放心了一些。
  “娘这里,婉如不担心,就是老夫人那里,娘要多费心了。”
  蛊毒的事情,元婉如没有透露出去。
  梁雨淞因为梁志的事情分了心神,对于陆江年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所以,不能让他们发现,陆江年已经知道了中蛊的事情。
  狗急跳墙,梁家的人这么卑鄙,谁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招数,对付陆江年。
  要撑到她从南疆回来,才能将所有的事情,一一揭露。
  不是她不信任汪敏,但是,秘密这种东西,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第263章 出发去南疆
  这一阵,汪敏和元婉如,都没能坐在一起好好说话。
  汪敏主动提起陆薇:“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疯了,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管江年怎么对她,都是他们姐弟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也不会管。”
  “种了什么瓜,就得什么果,我也看开了。”
  陆江年这个当弟弟的,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对陆薇的好,都是实打实的。
  汪敏这些年,全都看在眼里,所以陆薇这种做法,的确令人寒心。
  “不是我推脱,只是,她小的时候,我和你爹闹了矛盾,老夫人把薇儿要过去,想要拿捏我。”
  “我当时年轻,想得不够周全,就放任不管了。后来,薇儿就非常亲近老夫人。”
  “她这些性子,多少受了她祖母的影响。”
  说起这些,汪敏眼眶有些红,十分落寞。
  元婉如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屋里安静极了。
  过了许久,汪敏才回过神,她掐了掐眼角,笑着说:“好了,不提她了,以后你也不必在意她。”
  “你和江年好好的,娘就高兴了。”
  说着,她忽然严肃地看着元婉如:“你放心,除非你们到了江年四十的时候,都没有子嗣,不然,我绝不会让第三个人,出现在你们之间的。”
  虽然她现在和陆松,算得上恩爱,但有时候想到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她也是意难平。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当初的希冀,也是陆松曾经的许诺。
  可是,终究,他们没有做到。
  只是,人有时候,就要糊涂些,否则,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婉如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受过的委屈,何必再让她也走一遍呢?
  元婉如这般理智的人,也免不了被汪敏感动。
  她真的是一个明白事理,疼爱小辈的好母亲。
  “谢谢娘。”
  汪敏抚摸着她的头,慈爱地说:“傻姑娘,谢什么,在娘心里,你就是我的亲生骨肉,疼你,是应该的。”
  梁尚炯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遮掩过去了。
  但是,陆江年转头就告诉了太子。
  反正,不是元婉如说出去的,不算违约啊。
  东宫。
  太子脸色莫名,盯着袅袅升起的香烟,久久不语。
  “梁家人,也太糊涂了吧。”
  陆江年等了许久,才听他吐出这一句话。
  他嗤笑一声:“殿下这个评语,就太过偏颇了,无半点公允。”
  “窥一斑而知全豹,能设计陷害两个清白女子,去伺候一个废了的男人,这等狠心,毫无底线的事情,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人人都说梁家大房良善大度,梁尚炯被一个庶弟压在头上,却为了孝道,无怨无悔,避出京城,真是令人钦佩。”
  “可如今想来,很多事情,倒是怪异。”
  “殿下可还记得梁思?”
  太子在记忆中搜索了片刻,“当然记得。”
  陆江年毫不客气地说:“梁家这么多人中,梁思是最有灵气的一个,可是,他却死了。”
  “如果梁家二房真的这么跋扈,梁思的死,怎么会无声无息呢?”
  当初,传言梁思在家中淹死的,太子还觉得有些可惜。
  太子抬眸,眼睛直视陆江年的黑眸:“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江年明亮的双眸,回望着他:“殿下,梁家的人,也许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总之,多留一个心眼。”
  太子沉默了一会,然后笑道:“人皆有私心,他们有私心,无可厚非。”
  “如今看来,他们也是被梁志的事情,刺激得乱了分寸,平日一向安分守己,知错能改就是了。”
  人皆有私心,不管怎么说,梁家都是和太子一个阵营的,只要他们没有做出作奸犯科、违法乱纪的事情,太子就不会太过在意。
  陆江年依旧沉着冷静:“也许你说得没错,但是,我想的却是,平日里他们梁家大房挺能装的,我担心,他们对殿下,也是装的。”
  太子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陆江年笑着说出一句让太子差点暴跳起来的话:“二皇子的身上,留着梁家血脉,谁知道梁家人心里,真正支持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句话,是明晃晃在挑拨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
  若不是眼前这个人是他推心置腹的朋友,太子已经让人将此人叉出去了。
  “陆江年。”
  他横眉怒对,冷声喊着对面依旧云淡风轻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陆江年微微挑眉:“殿下,我只是根据眼前的事实,作了合理的推测,信与不信,全在殿下。”
  太子却不想听他提这些事情:“行了,完全是你多想,你先回吧。”
  陆江年从善如流,站了起来,“告辞。”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会生根发芽的。
  等他再浇点水,殿下就会明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
  寒冬腊月,年节来临。
  这个新年,过得很是平静,过了年之后,元婉如就收到了难江县的来信。
  而陆江年则是告诉她,他已经和皇上告了假,送她去难江县了。
  “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南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十分震惊,“三四个月,皇上那边,你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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