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她哭着跑了出去,一下子,屋里就安静了。
元婉如心道,你最好说到做到,不要像一只苍蝇似的在她耳边乱飞,不然,下次她可能忍不住拍死“苍蝇”了。
赵良峰的案子告一段落了,太子这才敢明目张胆和陆江年邀约。
毕竟,之前他和二皇子,都是嫌疑人。
前几天皇上发话,让他们不必担心,他们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并没有怀疑他们,豢养死士。
不管皇上是真的不怀疑,还是故意安抚,总之,明面上他们兄弟几人的嫌疑解除了。
太子和陆江年本就是好友,若是故意不接触,岂不是显得心虚吗?
所以,今日他们大张旗鼓聚在一起,坦坦荡荡。
太子起身:“我和二弟去隔壁再订一间,你们两个等会过来。”
孙海宁也在,孙涣之便也让太子留下了。
二皇子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完全以太子马首是瞻的模样,一言不发跟着出门去了。
不过,元婉如觉得,他离开之前,颇有深意,看了她一眼。
太子倒是体贴,不过,大可不必,元婉如和陆江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
“我们没事,我和海宁还要再去买东西,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陆江年心里,其实有话想和她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便简单地应了一句:“好。”
孙涣之察觉到,他们之间怪异的气氛,陷入了深思。
怎么觉得,江年的态度,变了许多。
在行宫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明时时刻刻都会黏在他家娘子身上的,如今看着,很是冷淡。
他们闹别扭了?
她会不会难过?
不知不觉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聪慧机敏,古灵精怪的女子身上。
还好,从她脸上,他看不出任何失意的现象,想必是他想多了。
陆江年想要喊孙涣之离开,却发现了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他心里一沉,孙涣之看的人,居然是元氏。
孙涣之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用这种专注的眼神,看元氏?
陆江年不动声色留意着他的神态,确定这一幕,不是他的错觉。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孙涣之,走了。”
孙涣之收回视线,颔首示意,临走前交代了孙海宁一句:“听世子夫人的话,别惹麻烦。”
论智谋,孙海宁远远比不上元婉如,他不介意让孙海宁跟着元婉如,多学一点。
毕竟,过了年,她就要独自前行,去追着她的梦想了。
陆江年的眸底,闪过一抹流光。
“你对元氏,倒是颇为认可。”
两人走在茶楼的回廊上,陆江年看似不经意提起这个话题。
元氏?
以前不都是口口声声,说“我家娘子”的吗?
果然有问题。
他定下脚步,注视着陆江年的眼眸。
“你对世子夫人的称呼,有些生硬,怎么,你们吵架了?”
陆江年心中冷笑。
只怕孙涣之,巴不得他和元氏吵架吧?
没想到,他把孙涣之当朋友,孙涣之对元婉如,居然还有不一样的心思。
真是……找死!
“怎么会,我们的感情,好得很。”
“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你想多了。”
“对了,许久不曾和你对打了,不如等会,我们比一场?”
朋友妻,不可戏。
他要把这个人面兽心的浑蛋,揍得面目全非。
原来,不仅仅有一个不安分的苏少东,孙涣之居然也居心不良。
陆江年越发坚定一点,绝不让元婉如自己去南疆。
第254章 你重新喜欢我了吗?
陆江年当天就和孙涣之打了一架。
这一架,看得太子心惊肉跳。
陆江年眼神犀利,招招狠辣,杀气太盛,好似他的对手,是他的宿命仇敌。
太子真怕,一不小心,自家表哥会死在陆江年的剑下。
二皇子也看出了端倪,小声和太子嘀咕:“这江年和涣之,是不是有仇?”
太子摇头:“并没有。”
场外观战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何况身在战局中的孙涣之。
堪堪躲过陆江年刺向腰侧的一剑,他拧眉对上陆江年黑沉的眼眸:“你来真的?”
陆江年冷笑:“既然是比试,还能是闹着玩的吗?”
“怎么,认输了?”
“你现在认输,我马上收手。”
孙涣之脾气上来了,“放马过来。”
火光四射,刀光剑影,打着打着,两个人把武器都扔了,直接用拳脚招呼。
陆江年一拳打在了孙涣之的鼻梁上,心里冷哼,长得人模狗样,却不干正事。
孙涣之火冒三丈,长腿一踢,偷袭他的后腰,陆江年没来得及躲过去,衣服上就多了一个大大的脚印。
总之,你来我往,谁也不服气,两个人身上都多了一些青紫。
太子终于看不下去了,跳下场来,“好了,比试切磋,点到为止,你们是要打到明天去吗?”
孙涣之的唇角,被陆江年揍得流血了,他吐了一口血水,没好气地说:“陆江年,你是吃错药了吗,火气这么大。”
陆江年专往孙涣之的脸上招呼,打得孙涣之一张俊脸,青紫交加,形容狼狈。
孙涣之也揍了他好几下,不过都在身上,看不出外伤。
对比之下,孙涣之实在有些惨。
二皇子若有若无挑拨:“江年,都是自家兄弟,你下手也太重了。”
“你不能仗着武功高,就欺负涣之,这个模样回去,他娘岂不是要心疼坏了。”
陆江年淡淡道:“切磋武艺,不动真格,如何长进?”
“孙涣之,你若是怕了,下次我便不找你了,省得打得不痛快。”
孙涣之疼得龇牙咧嘴,嘴上却喊:“别啊,打这一架,我爽快极了。”
回京好几个月了,以后大概率也不回边关了,能这样畅快淋漓打一架,感觉很棒。
只是,陆江年一定有猫腻,方才他出手,真的毫不留情。
他何时得罪陆江年了吗?
他怎么不知道。
陆江年深深看了孙涣之一眼:“好,改天再找你对战。”
打到他没脸出来见人,打到他怕,看他还敢起什么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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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年故意去眠月阁,和元婉如提了一句,他和孙涣之的比试情况。
“他是在京城安逸太久了,居然连我的招数都接不住了,脸上挨了我好几拳。”
“以往我觉得他挺上进了,没想到,如今也懒惰了。”
他啧啧两声,“男人若是没了进取心,整个人就废了。”
总之,不着痕迹,给孙涣之上眼药。
元婉如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意图是什么,还是纯粹找她闲聊。
她靠坐在铺着软垫的榻上,捧着一本医书,看得很是入神,良久才敷衍地应了一句:“哦。”
陆江年不太满意她的反应,他继续摇头叹息:“你是没看到,他今天闪避的动作,缓慢无力,笨重如熊,只怕过一阵,就要变成大腹便便的模样了。”
“哦。”
陆江年再接再厉:“今天太子提到孙涣之的婚事,他比我们都要年长,一把年纪都没人要,也着实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必是他不思进取,蹉跎度日,才没能入了各家的眼,无人看中,择他为婿。”
总之,孙涣之这会在他嘴里,完全成了一个毫无是处,一文不值的人物。
元婉如被他吵得没法静心看书,抬眼静静看着他,陆江年心里有鬼,喝了一口茶,然后大声问:“怎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元婉如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有种虚张声势,欲盖弥彰的心虚。
她没有多想,而是公平地评价了一句。
“孙世子为人正直,风清月朗,哪里像你说得这般差劲?”
她可是听孙海宁说过,登门想与孙涣之结亲的人家,都排得老长了。
是孙涣之一直抵触,信国公府才不肯松口。
明明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到了陆江年这里,反倒成了人人嫌弃的臭鸡蛋了。
奇哉,怪哉。
平日瞧着,他们关系挺好的啊,怎么陆江年如此贬低孙涣之。
倒像是仇人。
陆江年闻言,差点没控制好了力气,将茶杯捏碎了。
他目光幽深,皮笑肉不笑看着元婉如:“你对他,倒是了解。”
这句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今夜他的话这么多,扰得她都没法认真看书了,元婉如索性把书放下,下了榻,伸了一个懒腰。
灯火照在她的身上,优美的曲线形成一道迷人的剪影,落在窗棂之上,轻盈灵动,翩若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