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慢慢的,视线清明了,他看向躺在被窝里的美人,眼里却没有了刚才的深情,只有一点疑惑,为何刚才他会想要亲她?
  不过是娶回来的,看得还算顺眼的一个女人而已,他居然会舍不得。
  真是疯了。
  于是,他毫不留恋,走出了房门。
  -
  另一头,梁雨淞忽然吐了一口血。
  一直侍立在侧的绿萼,紧张地拿着帕子,替她擦干净嘴角的血渍。
  “姑娘没事吧?”
  梁雨淞一夜未睡,方才又吐了一口血,这会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不过,她的眼眸,却黑得发光。
  她抓紧绿萼的手,露出疯狂又满意的笑容:“没事,没事,绿萼,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昨夜,她一直在和子蛊建立联系。
  却不得其法,毫无收获,她没有放弃,咬着牙坚持下来,终于,刚才,她成功了。
  再过几个时辰,元婉如在陆江年眼中,就什么都不是了。
  第238章 陆江年有问题
  因为出了这件事,皇上举办篝火宴的心情都没了。
  一群男人,公然在行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聚众淫乱,如何能不让他愤怒。
  赵尚书六十左右的年纪,昨天跪了大半天,今天一早,又跪在了明章殿外头。
  昨日,皇上没有见他。
  今日,赵尚书终于得以面圣了。
  赵尚书早年间,也曾跟随皇上打过仗,他是凭本事坐上这个位置的。
  赵良峰是四品京官,又是赵妃的侄子,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这么不体面的死法,都是极大的丑闻。
  赵尚书老泪纵横,声泪俱下哭诉他管教不严,伏地跪求皇上降罪。
  “都是臣教导无方,让朝廷蒙羞了,老臣有罪。”
  皇上的怒气,渐渐消下去了。
  昔日君臣驰骋疆场,是何等豪迈,岁月流逝,故人年老,赵尚书一头黑发染上了霜华。
  罢了,他到底死了个儿子。
  皇上不仅是君,也是人父。
  试问若他的孩子丢了命,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等锥心之痛?
  赵尚书在如此悲恸的情况之下,不狡辩不喊冤,态度诚恳,主动认错,皇上软了几分心肠。
  “罢了,人都死了,朕就不额外罚你了。”
  “不过,日后赵家若再闹出丑事,你便养老去吧。”
  赵尚书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他深深伏地跪拜:“臣铭感五内,绝不辜负皇上圣恩,日后严加约束家中子弟,绝不会再出现此等败坏门风的祸根。”
  “你劝劝赵妃,让她别折腾了。”
  赵妃从昨日起,就闹个没完没了,若不是念在她生了两个皇子的份上,皇上差点忍不住下降位的旨意了。
  赵良峰死了,是他活该。
  皇上目前最在乎的,不是谁杀了赵良峰,而是那些死士,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
  是谁在背后,搅弄风云。
  -
  这案子,实在太难查了。
  叶世桢只觉得头发都掉了几百根了,毫无头绪。
  这些人,仿佛都是凭空出现的。
  赵良峰身边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为何要去寻芳殿,因为他的心腹,全都一起死了。
  倒是有一两个小厮,提起赵良峰近日最记恨的,就是陆江年的夫人元氏。
  可元氏,早就排除嫌疑了。
  而寻芳殿当日的护卫比较弱,原因就是梁妃怕冲撞了女眷,特意撤了两队人马,因此,许多地方,都无人巡防,很难找到目击者。
  只能说,巧了。
  玄青看着埋头苦干,认真查阅卷宗的世子,心里奇怪。
  今日世子居然没有急着回云游居,要知道,天已经不早了,再不回去,世子夫人该睡了。
  昨日,他明明说过,不陪叶大人熬夜的。
  玄青知道,世子这是惦记世子夫人呢。
  而今,怎么这么坐得住?
  这可不像沉迷温柔乡的世子,倒和未成亲之前的世子,有些重合了。
  陆江年合上卷宗,站起来:“叶大人,时辰不早了,陆某先行一步。”
  叶世桢起身拱手:“陆大人慢走。”
  这位陆大人倒是敬业,明明舍不得娇妻,还如此尽心尽力,难得,难得。
  -
  陆江年一路无话,回到云游居后,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好像,他之前,一直是同元氏一起住?
  为何会这样呢?
  陆江年觉得,关于元氏的事情,透露着不同寻常的蹊跷。
  今日他一心办案,尚且不曾发觉,而今回到云游居,他才惊觉,关于元氏的事情,他脑子里非常模糊。
  他只知道,当初,是他爹,逼着他娶的元氏。
  成亲之后呢,他和元氏,好似没有产生什么感情。
  想起元氏,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永远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爱说话的孤僻女子,这是他脑中,关于元氏的记忆。
  那为何,他之前会与她一同起居呢?
  有些不对劲。
  不过,今日看了一天的卷宗,陆江年懒得费神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玄青看到世子站在路口半天,一言不发,又不迈步,拧着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世子,怎么了?”
  陆江年扫了他一眼:“把被褥送到厢房,我今日在厢房休息。”
  玄青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快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滑稽的模样,十分傻。
  “有问题?”
  陆江年凌厉的眉眼,瞥向玄青,玄青一个激灵,马上回答:“属下这就去办。”
  咦,怪事,天大的怪事。
  之前,不管多晚,世子都会回房休息的,怎么突然间,就要住厢房了?
  陆江年目光沉沉,看着玄青离去的背影,过了片刻,转头去了厢房。
  “世子为何要去厢房?”
  元婉如并没有入睡。
  因为赵良峰的事情,行宫的气氛不太好,她懒得出门,白日睡了一觉,精神十足。
  她一心等着陆江年回来,却不想玄青会给她带来这样的消息。
  玄青尴尬地笑了笑:“属下也不知道。”
  不管如何,元婉如总要去见一见陆江年,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他需要熬夜处理?
  初冬的夜色,是寒冷和宁静。
  元婉如穿着绣鞋走在回廊上,脚步匆匆,厢房里亮着灯,她推开门进去,陆江年抬眼看她,男人的脸,在烛火照耀下,俊美如斯。
  可是,仅仅是这一眼,元婉如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他的眼眸里,清冷如风,冰凉如水,没有了昨夜看她的炙热和浓情。
  这是,怎么了?
  元婉如只是盯着他,试图找出端倪,她没有说话。
  她身上裹着一件白狐披风,白绒绒的毛领,衬托得她的小脸格外娇嫩,一双眼溜溜的黑眸看着陆江年,让他的心,微不可查跳错了节拍。
  “你来干什么?”
  声音如山上积雪,毫无温度。
  元婉如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你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他一句,态度自然亲切,毫不生分,陆江年不觉挑眉:“今日无事,你退下吧。”
  退下?
  元婉如迈步入内,转身关上房门,把玄青等人全都留在了门外。
  “都下去,我和世子有话要说。”
  陆江年虽然对成亲这段时间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他不是今日才认识元婉如的。
  记忆中,这个寄养在陆家的孤女,胆小内向,孤僻寡言,何曾敢这般反驳过旁人?
  果然,元氏,有问题。
  元婉如径直绕过桌子,走到陆江年的身边,陆江年不觉绷紧身子,冷声道:“离我远点。”
  这下,不用问了,陆江年绝对有问题。
  爱她的那个男人,只恨不能黏在她身上,怎么可能会让她离远一点。
  元婉如心里发紧,不会是,陆江年也被人穿了吧?
  她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瞳,视线逼人,“你是谁?”
  第239章 他不喜欢“不要”这个词
  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一句话。
  陆江年眼里闪过嘲讽,语气硬梆梆地说:“明知故问,退后,否则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意思是,她若不离远一点,他就要动手推人。
  元婉如思绪有些乱,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犀利的眸光,将眼前的男人死死锁住:“陆江年,你是疯了吗?”
  “昨晚还缠着我,让我抱紧你,我不肯你还撒娇呢。”
  “今日,你居然让我离你远一点,你是什么意思?”
  陆江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些话,这般露骨轻浮,元婉如居然面不改色在他面前说出口,她敢说,他还不愿意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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