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陆薇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听嬷嬷说起过这个药效,她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颠覆了她的认知。
“昨夜,你在屋里……”
他是怎么熬过去的呢?
陆江年的心,彻底冷了。
“我用匕首扎了自己十刀,你满意了吗?”
他抬眼看向陆薇,眼眸里是深深的嘲笑,陆薇竟然不敢与他对视了。
昨夜,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陆江年受伤了。
“是你……,非要自讨苦吃。”
怪她吗?
在这件事情上,陆薇觉得,她是错了,但是,她不至于罪大恶极吧。
事后,陆江年这样对她,她心里委屈极了。
这行宫,她也不想呆了,她要回府,告诉爹娘和祖母,他们一定会为她撑腰的。
陆江年哂笑一下,果然,他不该有任何期待。
这个人,不配他对她好。
“收拾东西,带着刘珺,即刻回安州。”
他站起来,陆薇也站了起来:“我还有很多东西在家里,我要回京一趟,再回安州。”
陆江年似笑非笑看着她:“想回去告状?”
他逼近她,陆薇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连连后退:“你要做什么?”
陆江年捏着她的嘴,将手里的药喂了下去,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陆薇不想吃,可是,她根本没有抵抗的力量,药丸吞入腹中,陆江年放开了她。
她弯腰咳嗽,想要抠出那颗药丸,肺都要咳出来了,完全于事无补。
“你给我吃了什么?”
陆江年站得笔直,没有半点心疼的表情:“毒药,解药在我手中。”
“陆江年!”
事到如今,陆薇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冷酷无情,阴狠毒辣的人,会是她的弟弟。
“你喜欢下药,那也尝一尝,被别人下药的滋味。”
“闭紧你的嘴。”
“这药,叫‘癞蛤蟆’,若是毒发,浑身会发出像癞蛤蟆一样的恶臭,皮肤鼓起脓包,全身溃烂。”
“你好好待在安州,我便每年让人给你送解药。”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陆薇急速跑过去,要扯住他的衣袖,挽留他,陆江年已经远远闪开了。
“你不要走……”
声音凄厉,却换不了陆江年半点心软。
他虽恨她,但是父母对她,尚有怜惜之意。
就先这样吧。
陆薇染上了疑似大头瘟的病,匆匆离去,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梁妃的耳中。
第224章 梁妃要亲自会会元婉如
梁妃觉得这个消息,来得着实突兀。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得了大头瘟?”
不过,来人也不清楚。
“云游居有人盯着,奴婢不敢靠近打听,想必等会表姑娘会过来的。”
梁妃颔首:“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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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凇一夜未睡。
本来,她已经躺下了,谁知没过多久,绿萼就轻轻摇醒了她。
她弯腰在梁雨凇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元氏来了,奴婢看到,陆江年跟着她一起离开的。”
没想到,元婉如来得这么快。
“还有人吗?”
梁雨淞指了指窗外,绿萼点头,意思是,陆江年的人,并没有撤走,还在盯着。
如此以来,梁雨淞倒不好轻举妄动了,按照她这里和陆薇住处的距离,她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深更半夜,总不能贸然去打听消息吧。
“等吧,明天天亮,就见分晓了。”
时间不短了,她想,陆江年和刘珺,一定成事。
只是,未能得到确切的消息,她的心,总有些不安。
谁知道,后半夜,绿萼更是发现,对面的人,全部都被送走了,更加诡异的事情是,这个过程中,居然十分安静,若不是绿萼武功高强,眼神敏锐,她们根本就不曾发现这个变故。
梁雨淞和绿萼透过窗边一道窄窄的缝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面,其实,梁雨淞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她如何睡得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立即出了门,往陆薇屋里寻人。
“刘夫人昨夜染了急症,陆世子今早已经将人送走了。”
梁雨淞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了,陆江年真是干脆利落,没留下半点空子,让别人打探消息。
不过,凭她对陆薇的了解,陆薇一定不肯离开行宫,只怕,其中,少不了陆江年的威逼利诱。
好狠的心肠,即便是自己的胞姐,陆江年也没有半点心软。
“刘姑娘也离开了吗?”
眼前的不过是粗使婆子,她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梁雨淞怔怔站了一会,抓心挠肺,昨夜,陆江年到底有没有和刘珺发生关系?
早膳都没顾得上吃,她又去了正院。
元婉如睡得正香,听说梁雨凇来了,她翻了个身:“说我有事,让她等着。”
庞嬷嬷明白了,这是要吊着人,让她白等一场。
于是,她捧上各色点心,好茶伺候着:“梁姑娘稍后,我们夫人等会就来了。”
换作平时,梁雨淞定然不会傻傻枯等。
只是,她太想见一见元婉如了。
她迫切想通过观察元婉如的表情,寻找昨夜的真相。
“好。”
“庞嬷嬷,我听说陆姐姐染了病,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昨日,她好好好的。”
庞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病这种事,哪里说得准。”
“梁姑娘可要当心,人有旦夕祸福,指不定哪一天,就轮到你染了急病了,到时候,你就明白‘“病来如山倒’这个道理了。”
梁雨淞一噎,大清早的,听到这种话,真是晦气。
她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元婉如,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喝了一肚子茶水,元婉如连半个人影都未曾露面。
梁雨淞意识到,元婉如大概根本没有打算见她。
她站了起来,毫不客气质问庞嬷嬷:“这便是世子夫人的待客之道?我真是长见识了。”
陆江年正好回来,冷笑:“不请自来,不速之客。”
“若想见我娘子,你便等,不想见,就走。”
梁雨淞一夜未睡,这一大早,心情糟糕透了。
不仅如此,她被元婉如晾了这么久,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而今,陆江年还如此奚落她,她如何能忍?
她又不是棉花,难道她没有脾气的吗?
“我不过是听说陆姐姐染了急病,担心忧虑,才会急忙过来,想问一问到底什么情况罢了。”
“陆姐姐是世子的亲姐,旁人对她表示关切,不看僧面看佛面,陆世子即便不领情,也不该如此轻慢我。”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是非不分,因宠失智的人。”
“我看错你了。”
她梗着脖子,怒视着陆江年,一副义正言辞的态度。
陆江年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这种高高在上,鄙夷嫌弃的眼神,让梁雨凇怒火中烧。
“陆家的人,无需你关心。”
“庞嬷嬷,端茶。”
庞嬷嬷把桌上的茶捧过来,梁雨凇气得脸都红了,“不必了,我喝不起你们陆家的茶。”
梁雨凇愤愤离开了。
陆江年,够嚣张。
虽然没有见到元婉如,但是,梁雨淞断定,昨夜陆江年一定喝下了仙人醉,否则,陆薇不会匆忙离开行宫。
想到这里,梁雨淞的心情,总算舒坦了几分。
一旦连枝蛊起效,她必定要好好折磨陆江年,让他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尝一尝爱而不得,卑微求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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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殿。
梁妃听梁雨淞把经过说完之后,“这个元氏,倒不简单。”
“上次在东宫,我们本想算计她失了清白,却让她躲过一劫。”
“她的来历,本宫一清二楚,本以为不过是一时运气,可是,今日看来,是我小看她了。”
梁雨凇有些不服气,“她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懂得勾人,让陆江年对她死心塌地罢了。”
“昨夜,也许元氏不过是惦记陆江年,忍不住去陆薇那里要人,才撞破了一切。”
她不想承认,元婉如有能耐。
毕竟,两个人暗地里交手几次,她一直都未曾真正赢过元婉如,梁雨淞多少有些不甘心。
梁妃笑得一脸宠溺:“你啊,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承认别人比你厉害,才能不轻敌,确保一击即中。”
“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是简单的,当年我进宫的时候,梁家势微,皇上待我……”
她似乎停顿了一下,“皇上待我,只是寻常,我初封的位分,不过是六品宝林,如今你看,我的地位如何?”
说起这个,梁雨淞一脸佩服:“姑母如今身居妃位,诞育了表哥,太子对您视若生母,即便是昭华夫人,也难与您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