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要洗了脸,清醒一点,再回去找娘子。
  之后,四周寂静无声。
  迷迷糊糊间,陆江年觉得周遭热得慌,还有一股燥意,从小腹蔓延开来,他想……
  “娘子。”
  他呢喃了一句,不耐地扯开外袍,太热了。
  浑身不舒服,体内似乎有滚烫的岩浆,想要喷涌而出,他有些难耐。
  不知身在何处,他伸手摸了一下身边,没有熟悉的身影。
  手接着往前探了一下,还是没有人。
  陆江年站了起来,要出去找人,这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低低喊了一声:“娘子。”
  来人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应了一句,“嗯。”
  陆江年心神一松,只觉得通体的灼热将要找到出口,他有些撒娇地冲着来人说:“你去哪里了,为夫难受。”
  刘珺一身单薄的衣服,即便是深秋初冬的寒夜,她依旧冒出了细汗。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屋里太热了,她的心怦怦乱跳,看着眼前神情迷乱,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的俊美男子,她心都酥了。
  她迈着脚步,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夫君。”
  -
  另一边,梁雨淞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绿萼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这道缝正对着陆薇住所的门口,陆江年若是出来了,她们绝不会错过。
  戌正已过,陆江年在里面待了不止半个时辰。
  想到这里,梁雨淞的心,就稳了。
  那药是顶级催情药,叫梦里人。
  梦里人混在酒里,起效要慢一点,但是能够降低中药者的戒心。
  陆江年足够警觉,若是在他酒意未浓的时候,他就动了情,他一定能够察觉出异样。
  半个时辰,足够药效发作了。
  中了梦里人,如梦似幻,真假难辨,唯有不能熄灭的情欲,是真实的。
  他会完全沉溺在梦境中,颠鸾倒凤,事情结束之后,自觉不过是一场旖旎的梦。
  梁雨淞不喜欢陆江年,她对陆江年,只是有一股征服欲罢了。
  因此,即便刘珺爬上了陆江年的床,她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她巴不得刘珺能成事,这样,元婉如一定会痛不欲生。
  不知道为何,从见到元婉如的第一眼,梁雨淞就非常讨厌她。
  她对元婉如,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敌意。
  这种感觉,越演越烈,所以,所有能伤害元婉如的事情,她都乐见其成。
  没人知道,孔秀云身上的荷包,是她指使人换上去的。
  姑母掌管宫务多年,行宫这里,姑母培养了不少心腹。
  如今的孔家,空有爵位,没落萧索,她想要对付孔秀云,简直易如反掌。
  孔秀云与她没有旧怨,怪只怪,她骑术和孙海宁不相上下,算计孔秀云,就能间接算计孙海宁。
  元婉如不是和孙海宁交好吗?
  若是,孙海宁能够死了残了,那该多好。
  提起孙海宁,梁雨淞与她,还有一桩恩怨。
  孙海宁从小就粗鲁,跑起来,横冲直撞,即便是在宫里,也从不收敛。
  孙家是太子的外家,更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地位赫然,即便是皇上见了孙海宁,也要夸一句:孙家小姑娘精气神十足。
  犹记得,梁雨淞六岁那年,太后生辰,十几个孩子聚在宫里玩耍。
  梁雨淞文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男孩子打闹,孙海宁一向没有女孩子的样,也参与其中。
  不知道他们抢夺什么,大家就四散跑开了,梁雨淞倒霉,被孙海宁撞倒了,她的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疼了三个月,至今还有一个疤。
  事后,孙海宁道了歉,可是言辞之中,根本就没有诚意,她甚至还和太子抱怨,只怪梁雨淞反应太慢,若是她躲开得快一点,根本就不会受伤。
  姑母曾经无奈地对她说:“孙家的人,咱们惹不起,这委屈,先受着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梁雨淞每次见到孙海宁,都会不由自主想起这件事。
  她打听过,孔秀云伤得很重,若是换成孙海宁断了腿,躺在床上,那该多好。
  第219章 陆江年和刘珺,到底有没有
  另一边,元婉如在里间,歪在榻上,认真看着医术。
  看了半个时辰,她觉得脖子有些酸,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石英,什么时辰了?”
  石英到了一下漏刻,“已过戌正。”
  元婉如估摸着,陆江年大概也快回来了,“嬷嬷,你让人烧着热水,夫君应该快回来了。”
  庞嬷嬷在她前头的木桌那里,和留枝一起挑料子。
  这个身体还在发育,元婉如的小衣紧了,她又不会做,只能让留枝代劳了。
  庞嬷嬷抬起头,“放心,奴婢早就吩咐好了。”
  她举起手上一匹水红色的料子:“夫人之前有一件这个颜色的小衣,这匹料子柔软贴身,这一次,还选这个颜色,再做两件,如何?”
  元婉如对这些没什么要求,贴身的衣服,舒服就行,她没有多想,“好。”
  说完,她的眼光才落到那匹料子上头,鲜亮明媚的颜色,温婉而充满活力。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的水红色小衣上,庞嬷嬷让留枝绣了鸳鸯戏水的图。
  有一次,陆江年解开她的衣服,看到之后,说过水红色很衬她的肌肤,红霞如云中包裹着白皙如玉,让人心驰神往。
  他还曾诗兴大发,“肤如凝脂水红光,鸳鸯戏水暖生香。”
  不得不佩服他,张口就来的淫词艳语。
  说起来,这个人以前读书倒是挺用功的,若是脑袋空空,只怕也说不出这么应景的诗。
  她脸色微红:“素色就行了,别绣鸳鸯了,我不喜欢。”
  说完,端起一杯茶,装模作样喝起来,不叫人看出她的窘迫。
  这时,留雁进来了。
  “玄青在外头等着,说有急事。”
  元婉如起身往外间走去。
  玄青脸色不太好,看到元婉如出来,就匆忙迎了上来:“夫人,今夜本该是世子姐弟单独用膳,但是刚才刘姑娘也进去了,一直没出来。”
  他们的人,盯着梁雨淞,自然也能看到陆薇住所进出的人员。
  刘珺进去再也没出来,这件事,多少有些蹊跷。
  陆薇是嫡亲姐姐,不需要避嫌,但是刘珺是待字闺中的外姓女,有她在场,世子绝对不会久留。
  他们不敢贸然闯进去,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敢耽搁,过来告诉了玄青。
  玄青也是头大。
  陆薇是女眷,他们这些男子,可不能随意闯进她的屋子。
  但是,放任下去,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世子岂不是要扒了他的皮。
  还好,世子夫人也在。
  元婉如的脸,一下就冷了。
  刘珺,之前可是心心念念要当陆江年的妾。
  有了之前的种种,陆江年断不会和刘珺共处一室。
  只怕是,陆薇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她一言不发,就大步朝外走去。
  玄青心里发紧,暗暗祈祷,世子您可千万守住清白,不然,以后大家都别想好过了。
  -
  绿萼武功高强,她察觉到,有人去报信了,看了一眼梁雨淞。
  梁雨淞淡淡道:“备水,夜深了,我也该睡了。”
  都这么久了,陆江年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控制得住,不碰刘珺。
  元婉如来了又如何,什么都改变不了,或许,还能让她亲耳听到,陆江年宠爱刘珺的动静,这样,对于她来说,岂不是剜心割肉?
  多好啊。
  只可惜,她不能目睹这场热闹了。
  连枝蛊的母蛊,她已经服下了。
  书中记载,连枝蛊初服之后,感应微弱,需在七日之后,才能建立联系。
  此时,胸口膻中穴处,会出现一个红痣,代表蛊已成。
  她还是养足精神,明早先去看一看,元婉如失魂落魄,备受打击的可怜模样吧。
  -
  元婉如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陆薇、梁雨淞和刘珺,都住在这个小院。
  小院是颇具江南庭院风格,前后总共三进,进门就是一座大假山,假山之后是一个池塘。
  上房在池塘的北面,是围起来的独立“凹”字型房舍,陆薇就住在这里。
  梁雨淞住的东南面,与上房隔着宽阔的池塘,和宽阔的石板路。
  刘珺则是住在西北角,离上房近一点,但两处房屋之间,还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篱笆墙。
  所以,陆江年到陆薇这里,若无必要,他是碰不到刘珺和梁雨淞的。
  上房的门口,有两个粗壮仆妇守着,看到元婉如,她们惊讶地说:“世子夫人怎么来了,让……”
  “石英,开路。”
  元婉如是一刻都等不及,石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闻令而动,那两个妇人话都没说完,就让她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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