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两人手臂交缠,仰头饮尽杯中酒。
  陆江年的眼眸重新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熊熊火焰,温度炙热,能将人烧着了。
  “杯子给我。”
  他声音沙哑,朝她伸出了手,元婉如的酒量没有那么浅,可这一刻,她真觉得有些醺然欲醉了,恍惚着把空杯递给了他。
  陆江年迈着长腿,三两步就放好杯子,然后回眸,视线紧紧锁住了她,龙骧虎步朝她走来。
  元婉如的心,怦怦直跳,被他这样看着,呼吸都不畅了。
  “你……”
  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把她的话全部堵住了。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他不为所动,将她发髻上的钗环全都摘下来,乌黑的发丝倾泻而下,带来缕缕香气,更让人沉迷。
  红唇娇艳欲滴,水润光滑,他忍不住轻咬几下,又舍不得用力,转而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
  男子的阳刚之气,无孔不入侵犯着她的理智,她紧张地拽紧了他的衣襟,软得一塌糊涂,只能靠着他,任他主宰。
  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在她敏感处逗弄,她忍不住呻吟,人也滑落下来,根本站不住。
  陆江年得意地笑着:“娘子这么快就丢盔卸甲了,夜还长着呢。”
  元婉如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娇美的俏脸上泛着淡淡的绯色,眸光潋滟,眼波流转,有着平日没有的妩媚娇艳,勾得他心痒难耐。
  “你别得意,纸上谈兵算什么,我可是听说,男人第一次,都不太靠得住。”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看过的小说,可不都是清水文,据说初哥容易激动,一般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丢盔卸甲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陆江年眼中闪过危险的光泽:“你在哪里听说的?”
  “看来,娘子看的书,也不是那么正经。”
  “既然这样,我们去床上对战,便知道,到底谁先败下阵来。”
  说着,他打横抱起她,一下就将人扔在了锦被之上。
  床帐落下,而他,已经飞快脱掉了外衫。
  夜色沉沉,一轮凸月悬挂在夜幕中,清辉流溢,人间万物蒙着一层薄纱,神秘而朦胧。
  秋风徐徐,吹过山村,却吹不开西屋的燥热。
  元婉如那一身精美的红裙已经落在了床边,清冽的男子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她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落在锁骨上的吻,有些重,有些急。
  耳边,呼吸急促,不知道是他乱了方寸,还是她。
  “你慢点。”
  她忍不住颤声,陆江年只觉得,心都快化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慢不下来了。”
  第159章 你闭嘴吧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元婉如从他的眼中,看到她此时的样子,羞赧无比,忍不住想要逃离。
  他一双漆黑眼眸,就像挂在天际的星辰,闪闪发亮。
  在波澜不惊的时候,他便是那清冷出尘的君子,淡漠,高雅。
  而这个时候,他腰身绷紧,蓄势待发,就像盯着猎物的猛兽。
  男子往日清俊白皙的面容,浮上浅淡的红色,有种妖娆的美感。
  他眸光深沉,压抑着沉重的呼吸。
  他低低笑着:“今日那本书,娘子没有看全,里头有这个。”
  他额角冒汗,却语调沉稳说出这些话,元婉如红霞染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床帐里的光线明明灭灭,她清晰地看到,陆江年眼里的放肆。
  男人阳刚,女人柔媚,生来就不同,她是一个大夫,比别人更懂。
  元婉如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到了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纸上得来终觉浅。
  最难消受美男恩……
  他的吻不停落下,在她的额间,在她的脸颊,在她的唇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此刻无比振奋的心情。
  浑浊的气息落在耳畔,她忍不住嘤咛一声,挺翘的睫毛不停颤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无助又依赖地喊出来一个名字:“陆江年……”
  一叶轻舟,随波逐流。
  此刻的她,一片混沌,毫无思绪,天地之间,唯有他是真实的。
  “我在。”
  元婉如的眼里凝出了泪珠,沿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之上,她难耐地往后退。
  “乖点。”
  他嗓子低沉暗哑,温柔得不像话。
  与之相反的,却是雷霆万钧之势,有一股誓要将她折服的狠劲。
  恍恍惚惚,元婉如以为,外头下起了秋雨。
  惊雷阵阵之下,枝头盛开的鲜花,被风雨无情击打,零落成泥,有股残破的美感。
  今日,不知道庞嬷嬷熏了什么香,幽香萦绕,香气浓郁,有些上头。
  风雨潇潇,如泣如诉,落花满地。
  时间好像被拉长了,她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这一夜,怎么还没有过去吗?
  她感觉过了好久。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忽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相对而坐。
  入目的是他结实的胸膛,上面有一道划破的红痕,她不敢看,闭上眼睛,平复呼吸。
  他的手掌落在她光洁的后背,声音带着一抹餍足和浓情:“琴瑟和鸣,原来就是这样的。”
  “圣人曾说,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
  “书没白看,但唯有亲身实践,才能体会个中玄妙。”
  “娘子,你觉得如何?”
  元婉如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时候,他居然和她说,圣贤之语?
  合适吗?
  他似乎也不准备要她的答案。
  “朝思暮想,日思夜盼,今朝,总算如愿了。”
  这语气,带着浓浓的满足和恣意。
  元婉如受不了这样和他说话,忍不住开口:“我浑身不舒服,叫水沐浴吧。”
  陆江年的指尖,划过她凝脂一般的肌肤,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不着急。”
  “这一身力气,还不曾用完,慢慢来。”
  用完?
  什么程度算是用完呢?
  屋里的烛火,在不停跳跃,落在床帏之间的阴影,时高时低,那张架子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好似不堪重负。
  这声音,时而缓慢,时而激烈,倒颇有韵律。
  她弱弱地挣扎着:“够了……”
  “我不够。”
  -
  留雁和留枝根本就不敢留在隔壁房间,早就躲得远远的,只有庞嬷嬷站在房间不远处,听候传唤。
  留雁小声和留枝咬耳朵:“还是在聆水居好,我们可以躲远一点。”
  自从那夜不小心听到动静之后,她晚上都不敢喝水,就怕再度听到主子亲热的声音。
  今夜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圆房了,以后她要躲得更远些。
  玄青陪着她们两个站在门廊下避风,他没忍住靠过去搭话:“估计过两天,我们就能回京了。”
  留雁瞥了他一眼,淡淡应了一句“哦”。
  她本来站在留枝和玄青中间,这会却故意往留枝另一侧躲过去,那不待见的模样,看着就叫玄青心梗。
  他气恼地盯着留雁:“你躲什么?”
  留雁木着脸回答:“我没躲,这里站着更舒服。”
  玄青觉得牙根有些痒,正要说什么,却叫庞嬷嬷招招手,留雁拉着留枝,一溜烟就跑了。
  玄青看着留雁撒欢的背影,无奈抬头,遥望天上那一轮明月。
  此时,月上中天,该是已过子时。
  心塞,世子春风得意了,而他呢?
  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和留雁说句话,前一阵吃了他的糕点,现在翻脸就不认人了,无情!
  觉得自己有点惨。
  -
  屋里,元婉如软绵绵躺在被窝里,有气无力地骂人:“毫无节制,夫君,你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
  陆江年单手捞起寝衣,意犹未尽地说:“已经节制了,猛虎出笼,我若不克制,娘子今夜都别想睡了。”
  好吧,谁让人家是书中男主……
  吃不消,吃不消。
  她无声哀叹,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深深担忧。
  陆江年穿上了衣服,拿起她的寝衣走过来:“可要为夫帮你?”
  元婉如强撑着自己动手,手颤巍巍将衣服扣好,果然残了。
  “娘子的指甲该修剪了,力气全用在手上了,为夫的后背,只怕都花了。”
  元婉如了无生趣看着他:“闭嘴吧。”
  他后背花了,不也是活该吗?
  陆江年眉眼上扬,笑意浅浅,低头亲了一下她诱人的红唇:“听你的。”
  元婉如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个浑身散发着心满意足的男人,真是碍眼。
  什么“听她的”,方才怎么不听!
  全是骗人的。
  陆江年提起温在碳炉上温水,倒了一杯,扶着元婉如让她依靠在怀中:“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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