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可昨晚,他不仅失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在她怀里寻求安慰。
  他撑着沙发坐起身,胃里一阵翻涌,眉头拧得更紧。
  “醒了?”
  轻柔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温梨端着一杯蜂蜜水走过来,见他醒了,眉眼弯了弯,在他身边坐下。
  “头疼吗?”她伸手生疏的替他按了按太阳穴,指尖的温度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裴琰低低“嗯”了一声,嗓音沙哑:“昨晚我是不是很失态?”
  温梨轻笑,把蜂蜜水递到他唇边:“没有,你喝醉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裴琰:“……”
  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意润过喉咙,总算舒服了些。
  他抬眸看她,发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昨晚没怎么睡好。
  “你一直照顾我?”他低声问。
  温梨点点头,伸手替他整理了下凌乱的衣领,“你喝醉后特别黏人,不让我走,我只好陪你睡沙发了。”
  裴琰喉结微动,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温梨摇摇头,凑近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傻瓜,照顾你是应该的。”
  裴琰眸色微深,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蜂蜜的甜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吻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又像是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珍视。
  一吻结束,温梨脸颊微红,笑着推了推他:“好了,先去洗漱,我给你煮了醒酒汤,待会儿喝一点,不然胃会不舒服。”
  裴琰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低声呢喃,“梨梨~”
  温梨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轻“嗯”了一声。
  她知道,裴琰这个男人向来不擅长表达情感,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极大的让步。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柔声道,“以后不开心了,就告诉我,我陪你喝酒、陪你疯,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裴琰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嗓音低沉,“好。”
  窗外,阳光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温暖而静谧。
  原来,被爱着的感觉,是这样好。
  温梨拍了拍他的肩膀,“快点洗漱吧,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裴琰听到这话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们俩回国的日子。
  虽然安排了私人飞机,但航线是需要提前申请的,突然修改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现在吃完饭过去时间刚好够。
  “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能收拾好。”裴琰轻轻的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咱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裴琰收拾好,厨师也已经把饭菜做好摆上餐桌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忙着收拾东西。
  早餐过后,温梨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阳光明媚的花园,眼神有些不舍。
  裴琰走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低声问:“怎么了?”
  温梨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就是有点舍不得这里。”
  这栋小别墅承载了太多回忆——她在这里养胎、生产,裴琰从千里之外追到这儿,他们一起布置婴儿房,一起在花园里散步。
  裴琰低笑,捏了捏她的指尖,“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宝宝大一点,我们随时可以再来住。”
  温梨点点头,转身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胸前蹭了蹭,“嗯,那我们以后每年都来住一段时间。”
  裴琰揉了揉她的发顶,嗓音温柔:“好,都听你的。”
  两人牵着手在花园里慢悠悠地走了一圈。
  初夏的风带着花香,温梨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盛开的玫瑰,轻声道,“这些花开的真好。”
  裴琰站在她身后,目光柔和,“嗯,等下次来,应该开得更好了。”
  温梨回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的眉眼上,衬得他轮廓深邃又温柔。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裴琰眸色微暗,扣住她的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温梨脸颊微红,笑着推他:“好了,该出发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
  机场vip通道内,温梨抱着小女儿走在前面,裴琰则单手抱着儿子。
  两个孩子都睡得很熟,小脸粉扑扑的,丝毫没被机场的嘈杂声打扰。
  “裴先生,您的登机手续已经办好了,有什么需要请尽情吩咐。”私人管家恭敬地将证件递过来。
  裴琰刚要接过,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皱了皱眉,将儿子往怀里托了托,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他这个手机号如果是骚扰电话根本打不过来,可这个号码他是确实没见过。
  想了一下,他还是选择了接起电话。
  也许是赵一琛那边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喂?"裴琰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孩子。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英语,“请问是裴琰先生吗?这里是人民医院急诊科。赵昀清和陈悠宁女士遭遇严重车祸,现在正在抢救……”
  裴琰的脚步猛地顿住,握着手机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温梨察觉到异样,转身看他,“怎么了?”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伤者手机里的联系人只能联系到您,请问您是他们的什么人?”
  裴琰的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一下,此刻的他脑子一片空白,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愣愣的开了口,“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第344章回国
  护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赵昀清先生目前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右腿开放性骨折,伴有失血性休克,陈悠宁女士脾脏破裂,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小护士只能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毕竟现在能联系到的也只有他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前往城西监狱的通行证,他们可能是在去监狱的路上出的车祸。裴先生,您作为唯一能联系到的联系人,能否尽快赶到医院?”
  裴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怀中的儿子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他攥紧手机,声音冰冷而僵硬,“你打错了,我不认识他们。”
  说罢便要挂断电话。
  毕竟他是真的不想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了。
  哪怕他们是死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温梨早已从他骤变的脸色和只言片语中猜到了大概。
  她轻轻将熟睡的女儿交给管家,伸手握住裴琰冰凉的手,“阿琰……”
  裴琰轻轻回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之后松开,转身将儿子小心翼翼放进婴儿车,动作却因为颤抖而显得格外僵硬。
  走在前面的温靖宇和沈芸也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来。
  沈芸关切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裴琰的手悬在空中,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市立医院急诊科"的来电记录。
  他机械地将手机塞回口袋,动作僵硬得像是在完成某个艰难的任务。
  “没什么,打错了。”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温梨太了解他了,她轻轻握住裴琰冰凉的手,感受到他掌心渗出的冷汗,“是……你父母的事?”
  她小心翼翼地问,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裴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婴儿车,动作近乎慌乱地开始整理儿子的被角。
  他的手指在安全带上反复调整,明明已经扣得很紧,却还在不停地拉扯。
  温梨看着他紧绷的后背,看着他反复调整婴儿车安全带的机械动作,终于忍不住说,“那是你的父母,他们现在情况危急,你过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阿琰……回国的事情不着急的。”
  “他们不是我的父母。”裴琰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二十年来,他们什么时候尽过父母的责任?”
  他猛地转身,眼底布满血丝,“现在出事了就想起我这个儿子?凭什么?”
  温梨被他眼中的痛苦刺痛,却依然固执地迎上他的目光,“正因为是二十年的恩怨,所以更不能让遗憾成为一辈子的枷锁。”
  她握住他攥紧的拳头,一点点掰开,“你昨晚喝醉时,我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在你心里还是有位置的,阿琰,有些答案,或许要等他们醒来才能知道。”
  裴琰的身体微微颤抖,记忆突然闪回昨夜威士忌辛辣的味道、母亲眼底未干的泪痕、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陪你去。”温梨将头靠在他肩上,“我们一起去面对,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不要让自己后悔。”
  裴琰低头看着婴儿车里熟睡的儿子,小家伙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角。
  温靖宇听着他们的话也猜出了个大概,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你听大哥的,有什么事情解决好了再回国,不要憋在心里,让自己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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