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病床上的妻子抱着另一个宝宝,眼里盛着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血压测量。”护士忍着笑递上仪器,“爸爸要不要学习新生儿抚触?”
裴琰立刻放下阿澈,“我现在就可以学。”
他跟着护士的动作,在模型娃娃上练习手指的力度。
温梨发现他学这个比看财务报表专注多了,连护士说"手指要像羽毛般轻柔"时,都会认真点头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检查结束后,温梨想去洗手间。
刚掀开被子就被裴琰拦住,“别动。”
他弯腰抄起她的膝弯,稳稳当当把人抱起来,“医生说至少再卧床三天。”
温梨抗议无效,只好红着脸把脑袋埋在他胸口。
等回来时,病房里多了个保温袋。
裴琰拆开层层包装,露出还冒着热气的鸡汤小馄饨,“张姐现包的,馅料换了赤松茸和鸡胸肉,好消化。”
他舀起一个吹凉,送到温梨嘴边,“尝尝咸淡?”
馄饨皮薄得透光,温梨咬破的瞬间,鲜美的汤汁在舌尖绽开。
她满足地眯起眼,却见裴琰突然凑近,用拇指抹去她嘴角的油花,“慢点吃,没人抢。”
那指尖转而抚上她的唇瓣,轻轻摩挲了两下才离开。
午后阳光正好,裴琰把婴儿床推到窗边。
阿澈躺在云朵状的安抚垫上,黑葡萄似的眼睛追着爸爸手里的小摇铃。
禾禾则被包裹成蚕宝宝模样,在阳光里睡得小脸通红。
温梨靠在床头,看裴琰单膝跪在婴儿床前,用低沉温柔的嗓音给孩子们念诗经。
禾禾毫无预兆吐奶了。
温梨笑得差点碰翻水杯,女儿都听吐了!
裴琰也笑了掏出随身带的棉柔巾,先给女儿擦嘴,还不忘调整阿澈歪掉的小帽子。
“裴总很熟练了嘛。”温梨揶揄道。
裴琰挑眉,“昨晚某位新手妈妈把爽身粉当奶粉罐,差点给阿澈喝面粉水,做爸爸的当然得认真一些了......”
“梨梨!”
两人嬉闹间,沈芸推门而入,手里拎着满满两袋婴儿用品"哎哟我们小宝贝!"
她直奔婴儿床,却在半路被女婿拦住,“妈,先消毒。”
裴琰递上免洗洗手液,又帮她把外套挂在通风处。
温梨看着母亲小心翼翼抱起禾禾的样子,嘴角往上勾了勾。
“梨梨你看。”沈芸突然惊喜地抬头,“禾禾耳朵上有颗小红痣,和你出生时一模一样!”
裴琰立刻凑过去看,又转身检查阿澈的耳朵,“儿子随我。”
语气骄傲得仿佛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功绩。
温梨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又摸摸自己的,突然发现这动作让阿澈咯咯笑起来。
傍晚例行查房时,医生笑着宣布温梨可以开始短距离走动。
裴琰如临大敌地扶着她下床,手臂虚环在她腰后,活像在护卫什么易碎品。
温梨刚走到婴儿床边,突然被丈夫从背后拥住。
“怎么了?”她侧头问。
裴琰的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刚才禾禾对我笑了。”
顿了顿,“真正的笑,不是无意识的。”
温梨转身捧住他的脸,发现这个在谈判桌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夜色渐深时,裴琰把熟睡的孩子们放进婴儿床,又给温梨热了杯杏仁茶。
她小口啜饮着,看丈夫在套间里忙碌:整理尿布台、准备明日衣服、给恒温奶瓶定时......每个动作都利落精准,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遍。
“老公。”温梨突然唤他,“你今天......”话没说完就被吻住了。
裴琰的唇瓣带着杏仁茶的甜香,温柔地碾过她的唇角,“嘘,宝宝们睡着了。”
温梨攀着他的肩膀加深这个吻,直到听见婴儿床传来窸窣声才分开。
裴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明天张姐带鲫鱼汤来,我让她多放些豆腐。”
说着把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现在,裴太太该睡觉了。"
他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小夜灯晕开暖黄的光圈。
温梨在朦胧中感觉额前一暖,听见裴琰低声说,“今天阿澈第一次抓住我的手指,禾禾学会对着摇铃转头......”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而我最骄傲的事,是当了他们的爸爸。”
月光漫过窗台,婴儿床里两只小手不知何时又握在了一起。
裴琰最后检查了一遍恒温箱的温度,轻轻吻过妻子和宝宝们的额头,终于躺上了老婆身边。
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裴琰看了一眼是警局那边来的电话。
第314章噩梦的开始
凌晨四点十五分,婴儿床里传来细微的哭声。
裴琰轻手轻脚地起身,借着夜灯的微光看向身侧的梨梨她正睡得香甜,呼吸均匀,显然累坏了。
自从生了龙凤胎后,她总是睡得很沉,连宝宝们的夜奶都是裴琰和月嫂轮流照看。
他悄无声息的先去婴儿床看了一眼。
婴儿床里,两个小家伙正睡得香甜,哥哥攥着小拳头,妹妹则微微张着嘴,像极了梨梨。
确认宝宝们没醒后,他才走到走廊尽头,接起已经震动许久的电话。
“裴总,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电话那头,局长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小心翼翼,"赵一琛的家属坚持要见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裴琰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灯火。
他单手插在睡袍口袋里,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声音冷静得可怕,“他们想和解?”
电话那端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局长似乎在查看什么资料。
这个刻意的停顿持续了整整两秒,裴琰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大致是这种情况。”局长的语气变得更加谨慎,“不过具体要不要和解,还得看您的意思,只是......”
他又停顿了一下,“他们的意思是,如果您不愿意和解的话,他们可能会......”
“会找关系压死我?”裴琰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他太了解这些人的做派了,从梨梨颤抖着给他打电话那天起,他就把赵家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电话那头传来明显的吸气声。
局长显然没料到裴琰会这么直白地点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局长最终艰难地承认道。
裴琰的目光落在玻璃自己的倒影上,那双眼睛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记忆不受控制地闪回那个雨夜梨梨蜷缩在卧室的床上,羊水已经破了,却还在拼命护着肚子,而赵一琛那个畜生竟然还想要强行占有她……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如果不是那些医生拼尽全力抢救,他的梨梨,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
“我倒是很想看看。”裴琰的声音突然轻柔下来,却比方才更加危险,“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有多大本事能压死我。”
一想到梨梨当时的样子,裴琰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的无法呼吸。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却因为那个畜生的暴行提前破了羊水,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一直抓着他的手哭喊。
那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让赵一琛付出百倍代价。
这几天只是太忙了,没时间理那个人渣,现在……他不可能再给他那个机会了。
电话那头的局长明显感受到了裴琰情绪的变化,呼吸声都放轻了几分,“裴总,您看......要不还是见一面?赵家那边说,条件都可以谈......”
“谈?”裴琰突然笑了,那笑声让局长后背发凉,“他们拿什么跟我谈?钱?权?还是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关系?”
裴琰缓缓踱步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他冷峻的侧脸。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就像那些表面光鲜实则肮脏的所谓上流社会。
“告诉他们。”裴琰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先把认罪书写好,一个字都不准少。该找什么靠山赶紧找,我倒要看看,在这儿,谁敢保他赵一琛!”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落地的声音,局长显然被这毫不掩饰的威胁震住了。
作为在系统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人,他太清楚裴琰这句话的分量。
这不是普通的警告,而是宣战。
“至于精神损失费和赔偿......”裴琰晃了晃酒杯,突然轻笑一声,“我一分不要,给他们留着,让他们好好数数,看这些钱他们有没有命花!”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局长握着话筒的手已经沁出冷汗,他想起前几天市里突然启动的税务稽查,还有上周几个重要岗位出人意料的调动......一切都有了解释。
“我明白了,裴总。”局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会如实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