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吕嫣道:“都能做出杀人夺财这种事了,还能发什么疯?”
  而且,尸体被藏在棺材里,杀人现场被清理过,这哪里是发疯的人会干的。
  那三个杀人的绣衣使,不仅没疯,还冷静的很。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谢胥老实说道。
  不管那三个绣衣使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反正不是好事就对了。
  如果能让他们都落荒而逃,那得是什么东西?
  “看这些手印、”吕嫣盯着墙壁上的一排排毛骨悚然的脚手印,缓缓说道,“天花板这个人被机关绞死之后,另外的两个绣衣使,应该还在继续往前攀爬。”
  甚至没有停下来尝试施救,或者看同僚一眼。
  大难来时各自飞。
  而且,似乎还逃得更快了。
  “走。”谢胥沉着脸说道。
  郑九不由盯了盯在地上的尸体,硬着头皮道:“那他的尸体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丢在这里,那双死前瞪大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他们。
  吕嫣下意识看了一眼道:“这里就是墓地,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埋骨之地了。”
  一般人想埋这还没这福气。
  “难道你还想带他走?”
  这尸体看着也有一百五十斤的样子,郑九要是想背着走她也不介意。
  郑九还是不说话了。换做平时他可能心怀一丝不忍,但此刻在皇陵之中,他就算想要带尸体出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离开这里。
  “这处机关在你的地图标示里,本是一处很微不足道的地方,因为天花板的机关本来就很少,是为了防止一些‘特殊’情况设置的。所以……要么是他们手里的另一份地图出了问题,要么是,他们脑子出了问题。”
  总之,死的都不冤。
  谢胥沉默了一下,“可假如真的是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他们忽略了地图。”
  逃命的时候,早就忘记了这里还有一处机关,这个可能性也更大。
  吕嫣下意识抓了抓手臂,更痒了,比起猜测,她更相信实际的痕迹:“但你别忘了,不管是墙壁还是地上,都并没有没有‘第四个人’存在的脚印。”
  这里只有三名绣衣使留下的痕迹,除非,追他们的人是看不见的幽灵。
  这种东西,估计谢胥自己也不会相信。
  最终谢胥只能道:“走吧。”
  三人沉默地走在通道中,短短时间,已经见到了两个死人。甚至每个人都没有说,再走下去,是不是会莫名其妙出现第三个。
  “三个绣衣使的武功,能顶的上一个大高手。我还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威胁能让他们一起慌不择路。”
  就算是兔头人吕洞宾自己亲自在这里狩猎,应该也办不到吧。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没有第四个“人”的痕迹。
  而所谓的机关,也只有天花板那一处。这个通道本身,并不存在其他危险。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手印到这里就没了。”
  吕嫣看着墙壁上,那两个绣衣使逃到了这里,痕迹就消失了。
  “看地上!”谢胥眸子骤然一缩,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串延伸的血迹。
  直看的人触目惊心。
  吕嫣和谢胥对望一眼,立刻就朝着血迹延伸的方向快速走过去,郑九也握着刀柄,紧紧跟在两人身边。
  可是他们却追到了一个岔路口,只见前面的每条岔路上,全都有血迹延伸。
  顿时三人呆住了,这要怎么选?
  “他们走了哪条路?”郑九不由问了一声。
  吕嫣则看着地面上的血,似乎微微的发暗了,“失血量看起来并不算大,如果只是这点程度的血量,应该不致命。”
  可是。
  吕嫣蹲下身,似乎想用手指碰一下地上的血。
  被谢胥牢牢的抓住了。
  “你作为医者,不要接触不明来源的血液,不懂吗?”谢胥看着她。
  吕嫣没再动弹,“……我只是想凑近看清楚。”
  谢胥才松开了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手帕。
  “如果要碰,用这个包一下。”
  谢指挥果然是讲究人。
  吕嫣把手帕折起来,用其中一角沾了沾一下地面上的血,然后凑到眼前看着。
  这血颜色发暗,隐约,还有一股若有若无异样的味道。
  吕嫣眼神一变,很熟悉正常血液是什么味道,这个血明显不正常。
  “毒血?”
  谢胥盯着她,“什么?”
  吕嫣立刻将手帕拿的远了一些,盯着看,“那两个绣衣使,或许有一个人中毒了。”
  当然,也可能都中毒了。
  地上的血迹看似不多,看颜色不对。
  “寻常人的血液,刚流出来不会是这个颜色,除非死了很久。”吕嫣对谢胥说道,“刚刚死在天花板上那个绣衣使,血液都没变成这么深。”
  那就只有毒血可以解释。
  人中毒,血液会变黑。
  “可是……为什么会中毒?”谢胥呆住。
  四个绣衣使,一个被杀,一个卡机关,现在还来了中毒?
  吕嫣丢掉手帕,拍了拍手,她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些事情,她也不喜欢眼前的局面。
  “有没有可能,他们下来的时候身上带了毒?”
  而这些毒,可能是他们想用来对付别人的。比如谢胥。
  但现在出于某种原因,用在了自己人身上。自食恶果。
  谢胥沉默许久:“不管怎么样,眼下应该尽快找到他们。”
  如果绣衣使全都遭遇不测,对他们目前的形势无疑是雪上加霜。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以前就说过了。”吕嫣慢慢看了眼谢胥,“好言难救,该死的鬼。”
  这是吕嫣在白鸦村长寿宴上说过的话,是指那些自己找死的人,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
  皇陵本就是个危险之地,这些绣衣使却还心生恶念,从他们失控谋杀自己的首领开始,就已经是走上黄泉路了。
  谢胥伸手,轻轻按在了吕嫣的肩上,“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你还说,不仅不要同情该死的人,还要防止被这些人拖下水。”
  他们现在做的,就是防止被拖下水。
  “三条岔路上都有血迹,那受伤的人到底走了哪条路?”
  而且为什么四人中只剩下两个绣衣使,却出现了三道路上都有血迹?难道还真有另一个幽灵不成?
  “三选一,不如不选。”
  吕嫣冷笑了一下,因为三条路,看起来就好像是专门留给你选的一样。
  这种明显的像是陷阱的东西,吕嫣不去踏足。
  “而且从刚才起,我就听到了另一边有声音。”吕嫣慢慢朝着旁边看过去,在他们的侧边不远处,有一座石棺,但石棺没有盖子,里面也一眼可见是空的。
  吕嫣忽然就缓缓抬起脚,朝着石棺走过去,越走,她嘴角的冷笑越笃定。
  “吕嫣!”
  谢胥看见自然要立刻跟上来,可吕嫣显然是不害怕。
  因为她知道,那个人现在也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
  吕嫣已经来到了石棺前,棺材里确实是空的,应该只是用来做祭祀或者陈列的摆件。
  可是。
  吕嫣慢慢朝着棺材的侧面,绕了过去,她刻意放慢脚步,随着她逐渐绕到另一侧——
  棺材后方,终于发生了一声异响。
  这异响如同人的闷哼,终于止不住的那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吕姑娘指挥使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电光火石一刹那间,郑九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刀,用最快的速度拦在了吕嫣和谢胥的前面。
  只见石棺后,半坐着一个人。
  他后背抵靠在石棺上,双腿蜷缩盘在身下,头耷拉下来,只有这样才将他的身形给正好隐藏在不高的石棺后。
  任何人,看到岔路口的血迹,以及空空的石棺,都不会再怀疑棺材后面。
  可他偏偏遇到的是吕姑娘。玩思维误区,吕姑娘是天下第二。
  “你们绣衣使,应该都专门学过一些误导人心、迷惑耳目的手段。”
  吕嫣看着那个人,一身飞鱼服已经凌乱不堪了,手里还握着绣春刀,但吕嫣估计已经没有抬起来的力气了。
  吕嫣在他面前俯下身,看到了他那张泛着死青色的脸。
  心里道,没有救了。
  这个人现在还吊着半口气,应该也是弥留之前了。
  “是谁杀了你?!”
  旁边谢胥忽然就过来,将吕嫣拦到一边,目光盯着那个绣衣使。
  那绣衣使眼珠缓缓转动,就连瞳色都变灰了,他看着谢胥,嘴唇似乎动了动。
  谢胥自然没听见,而这绣衣使忽然浑身开始颤抖,似乎在挣扎用最后的力气。
  喉咙里发出如同浓痰堵喉的折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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