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这让吕嫣无法平静下来。
“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了……”
谢胥敏锐地察觉到,吕嫣似乎又要魔怔了。上次她这般就几乎快把自己给折磨死。“吕嫣!”
随着谢胥胆战心惊喝了一声。
郑九竟然也从外面冲进来了,他焦急道:“指挥使,白夫人突然来了,她吵闹着要见白尚书!”
吕嫣不由和谢胥对视了一眼。
……
“让我见我夫君、让开!”
京畿衙门的门口,白夫人满眼怒意,却难掩眼底那一抹惊惶之色。
恐怕没有人想得到,得知白尚书仍在,最受到晴天霹雳的竟然是结发之妻,白夫人。
楚十三冷着脸照章办事:“指挥使吩咐了,任何外人这几日都不得进入京畿衙门。”
白夫人瞬间更怒到发抖:“你们好大的胆子!把谢指挥给我叫出来!”
谢胥如同受到感召一样出现在了院门口,寒栗的声音像是能把人冻死,“夫人叫本官吗?”
白夫人目光立即落到了谢胥身上,到嘴边的话忽然像是快堵死了一样,口唇不断颤抖,她只能一时间瞪着谢胥。
“你们竟敢拦着我,不让我见自己的夫君?”
谢胥慢慢地走向白夫人,目光从她的面庞上逡巡过。
白夫人有种打了寒颤的感觉。
“夫人这消息得到的真是快。”谢胥有些不咸不淡地道。
白夫人喉间滚动了一下,硬生生憋出道,“我问你、我夫君他,到底是死是活?”
最后那个活字,竟然颤音的几乎听不见。
谢胥意味深长看着她,要知道,白夫人之前可是盼着……白尚书能永远闭嘴。
“是谁告诉夫人,从工部宅子里,找到的人是白尚书?”
谢胥把李夫人和一干下人全部抓回京畿衙门的事情,闹得确实很大,包括许多人亲眼看到从宅子里被抬出来的白首义。
可是白首义当时身上盖着白布,许多人只知道从李靖安的宅子里抬出来一个生死不知的人,揣测李夫人肯定犯了什么事情。
风言风语或许有,但能凭着这些言语,直接肯定被抬出来的人是白首义,只有兔头人。
因为只有兔头人知道,白首义还埋在李夫人的宅子里。
“谢胥,你……”白夫人似乎眼底泛起了红血丝。“谢指挥若不放心的话,我可以不靠近,就让我远远看一眼,这总行吗?”
吕嫣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看着白夫人和谢胥的交锋,这时候任何接触白首义都很危险,就连衙门里的衙役,除了郑九几人,其他人都不能靠近白首义的屋子。
白夫人这时候出现,很明显让人忌惮,她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白夫人却如此卑微。
吕嫣沉吟了一下,对身旁郑九道:“让她进来,我陪她去见白首义。”
吕嫣此刻想的是,假如白夫人真是带着“目的”而来,或许正好可以将计就计?毕竟白夫人如果真能干出当场谋杀亲夫的事情,也就不担心没有把柄了。
第二百零一章 致敏源,人为的
白首义被单独关在东厢的一间厢房,关七和楚十三等几个衙役轮流守着,要求是一只苍蝇都不得飞进去。
谢胥和吕嫣一起,陪着白夫人去见白首义。
等推开房门,当看到病床上的白首义,吕嫣看出白夫人似乎要晕倒了,那大受刺激的样子绝对不是作伪。
想起白曦薇昨天还在念叨着父亲,这让白夫人忍不住就朝前走了一步。
“夫人,说好的只远远看一眼。”
谢胥的手臂已经拦在了白夫人的身前,一双寒眸幽幽地盯着她。
白夫人的身体抖的更厉害,她瞪着谢胥,惨笑了一下:“谢指挥何至于这般防着我,莫非还真觉得本夫人会谋杀亲夫?”
之前白夫人私心里,不希望白首义活下来,连累子女。但,这种心里的不希望,跟亲手杀人还是有巨大区别的。
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真正下得了这种杀手。
“这都是为了白尚书的安危着想,想必夫人能够理解。”
谢胥一语双关说道,他自然也不觉得白夫人会在眼皮底下干谋害这种事,但是,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节骨眼,确实不敢有任何差错。
白夫人袖中手掌捏紧,那张脸是如同金纸,“希望谢指挥对旁人也能如此,说到做到……保我夫君无事。”
谢胥眼眸深邃,不知道白夫人这句话是否出自真心,可口中还是道:“那是自然,这是本官的职责。”
只见白夫人那一瞬再度往床榻上躺着的白首义望一眼,忽然她似乎感到头一晕,身子忍不住朝一旁踉跄了一下。
吕嫣下意识扶住了她,视线和白夫人对上了。“夫人,还请小心。”
那一刻,白夫人身子忽然一僵,眼底似乎有什么仓皇一晃而过,然后就匆匆起身,“告辞!”
看着白夫人跌跌撞撞走远,吕嫣皱起眉,觉得有点奇怪。
整个会面过程最多也就一刻钟,白夫人也没有什么很过分的举动,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她真的只是来看看白首义是死是活?
还是说,有人想让她来确认?
“听说,今日本是白夫人女儿的生辰。”
听到吕嫣的话,谢胥愣了愣,想起白夫人刚才几欲崩溃的样子,所以才这么失常?女儿生辰当天,得知夫君还活着。
“想来也不会留把柄,给我们抓。”谢胥刚这么说,就转头,看到了吕嫣的脸。“你的鼻子怎么了?”
吕嫣感到一股热流滴到下颌上,茫然伸手摸了一把。
看到手指上的血时,她视线似乎恍惚了一下。
后来发现,是真的视线在恍惚,而且鼻血又滴了一滴到手指上。
“吕嫣!”谢胥震惊了。
吕嫣看着手心里的血,“她刚才碰了我……”
好在吕嫣并没有昏倒,她只是恍惚了一刻,就被谢胥紧紧扶住了。
谢胥一瞬间眼神已经能刀人。“她对你做了什么?”
吕嫣想起,刚才白夫人摔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隐约闻到了一股味道。像是花香的味道。
她脑子里轰的一下想起来了。
在尚书府葬礼上,李夫人用来对付她的,铃兰花,她对铃兰花粉过敏。(此处可回看“一百四十七章”)
“她的目的不是白首义,是我……”
谢胥怒喝:“来人,白夫人走了吗?把白夫人给我抓回来!”
千防万防,竟然还敢在他的地盘上下手,这是多大的胆子。
“算了……”吕嫣用满手的血污抓住谢胥,“你没有证据。”
她也没有证据。因为这东西只是针对她一个人的,只有她会中招。“她见过师父了。”
或者说,师父见过她了。
所以才会有铃兰花粉。
谢胥已经气到微微发抖,“你师父,他要害死你?”
吕嫣向上仰起脸,控制着鼻腔的血流,“扶我下去休息一下,我不会死。”
这不算要她死,最多只算个警告。
谢胥抱起吕嫣就走,看着吕嫣呼吸困难的模样,谢胥牙骨都要咬碎了。
这是他的眼皮底下,他的京畿衙门。
“白夫人,她可能都未必知道这件事。”吕嫣忽然喃喃说道。
白夫人的演技没有那么好,刚才白夫人虽然激动,但总体说并没有什么破绽。如果让她揣着害人的心思,故意来为之,可能根本做不到。
师父只需要见一面白夫人,把花粉撒一点在她身上,然后再把白首义在京畿衙门的事情透露给白夫人。
谢胥把吕嫣轻轻放置到她房间的榻上:“别再叫他师父了,他不配。”
吕嫣靠在软枕上,自从她知道自己有所谓的铃兰花粉过敏,就一直在脑中回忆和师父的点点滴滴的。
谢胥说她也可以像师父了解她一样,了解师父。
现在看来,这根本是痴心妄想的。
吕嫣说休息一下就好,可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她躺在床上捂着脖子,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整张脸憋得通红,上一次这个什么铃兰花粉,就让吕嫣直接昏倒了,醒来时候就被师父关在棺材里。
这次她没有昏迷,可是却还不如直接昏过去。
这样的状况足足持续了快三个时辰,这中间,谢胥只能看着吕嫣各种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吕嫣自己也什么都不能做,她无法缓解自己的难受,只是在那种溺水般的死亡感觉之下,吕嫣仿佛出现了幻觉。
梦中师父带她到了一片铃兰花的地方,“乖徒儿,看师父给你准备了什么。”
“哇,好美的花啊……”
师父站在远处,看着沉浸在花海里的吕嫣,露出诡异的笑。
师父把所有的铃兰花都砍了,将花叶丢在了吕嫣的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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