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带着你的人,滚!”她是真怒了。
还以为他真是担心她,呵,吕嫣有些忍不住发抖。
她竟然为了这样的人,放弃了见师傅的机会。
一看吕嫣变脸,谢胥甚至来不及解释,“你听我说,吕嫣……”
他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盛怒之下的吕姑娘,哪里会听得进去任何话。
“滚犊子!!!!!!”
进来复命的冯十五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嘴里的话含着:“大人,门、门……修好了。”
顺便还帮吕姑娘加固了一下门上摇摇欲坠的大方医馆牌匾。内心没说出口的话。
“不要你假好心,都滚!”河东狮吼怒气值冲天。
谢胥被吕嫣骂了出去,脸上还有点狼狈。
其他衙役集体低着头,没敢八卦。这吕姑娘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果然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吕嫣啪的一下把加固之后的门在谢胥面前甩上,还听到了巨大的落锁声音。
郑九看了看,门框上,无数的钉子,结实极了,这下怕是八级龙卷风都卷不动了。“大人,这下怕是踹不开了。”
谢胥黑着脸:“……回衙门。”
谢指挥带着一群手里抱着梯子和榔头的衙役们穿梭过京城街道,垂头丧气回到京畿衙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京畿衙门也改行工部了。
郑九看着坐在书房发呆的谢胥,这次白鸦村事件,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大人,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谢胥没好气。
郑九一脸被噎住了的表情。
谢胥也愣了,他下意识才反应过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说话竟然有些像吕嫣那种呛人了。
“……但说无妨。”他不自在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神情
郑九有点心有余悸地看了谢胥几眼之后,才说道:“属下是想说……当、当时白鸦村洪水那种情况,就连属下,都差点未能全身而退。”
那会有一个自称姓赵的绿林人,出来给他带话,让他一定要等到谢胥出来。在看到谢胥之前什么都别做。
然后那人就脚底抹油远远溜跑了,而他再见到谢胥就是洪水滔天的场景。
“如果吕姑娘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把大人带出来,然后还能在属下离开之后,全身而退,那岂不是说明、说明、说明……”
郑九说明了半天也不敢说。说明吕嫣的身手,武艺,还远在郑九之上。
倒也不是郑九自吹,他能被于趾逑选中做脏活,自然武功在衙门里是排得上前几的。虽然比不上之前那个死了的邢捕快(第一个案子),但是郑九绝对不弱。
可是当时,吕嫣几乎被洪水笼罩了。
今日再见面,她竟然毫发无伤,要知道郑九回来之后还内力岔气,调养了好几天才恢复。
谢胥久久没有说话,但他显然把郑九的话全都听进去了,郑九不敢说出来,他也能明白。
郑九缓慢道:“这位吕姑娘,当初被我们抓回衙门的时候,被验明过正身,属下当时她应当是没有武功在身的。”
所以吕嫣当时各种喊冤卖惨,才被谢胥取信了。毕竟如果当时发现吕嫣有武功在身,加上赵无霜那张脸,无论如何不可能让她那么轻易洗脱嫌疑。
“难道这位吕姑娘一直在、在……隐藏自己?”郑九有点不自然说道。
不仅隐藏身份,还隐藏实力。
这又是为什么?
郑九眼中,只觉得这位吕姑娘疑云密布,太神秘了。
而且,谢胥为何绝口不提白鸦村那十五天发生了什么,而这位吕姑娘,到底又为什么也出现在村子里。
谢胥紧紧扣着手心的肉,才能让自己面上保持平静,他看着郑九:“这些话,出了这个门,不要再让我听到。”
关于吕嫣的任何一切,谢胥都不希望传出这个门。
“……是,属下明白。”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千世界,佛曰一笑
京城最繁华的红楼之上,包厢红螺绮帐之内,却有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在檀木桌面上,嘴巴被棉布堵住,脸部肌肉甚至因为极度恐惧而微微颤抖,眼里充斥着惊恐。
就在绑住的男人旁边,桌面上,放着一张兔头面具。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看来,不得不给自己找一张脸了。”
随着这声淡叹的话音,一只手默默地抚在被绑住的男人脸上,像是在描摹他的弧度,带着些感慨。
“原本,我是不会用这么招摇的脸的,没想到……”说话的人似乎笑了一下。同时,他想到了谢胥的那张脸。
那张脸如此完美,好看,温和。
他早该想到的,那就是他徒儿最爱的脸。
“就他了。”
淡淡的声音说道。同时描摹男人脸的手收了回来。
有时候,招摇也是一种掩饰。
因为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过于高调招摇的人。
聆月虔诚地跪在地上,脖子里的黑斑已经淡化了不少,“是,仙人。”
三日后,一个身穿白衣,长相极为俊美的公子,从楼宇中走出来。他松松握着手里的扇子,眯眼一笑的时候,仿佛三千世界都在他面前盛开。
——
谢胥很想了解吕嫣,非常想,但是吕嫣的戒备心太强了,他稍微有所试探,就会被她无情地打回来。
他进一步,吕嫣就退十步,吕嫣心底的墙,把他挡在了外面,也把她自己,关在了里面。
“谢指挥,出事了。”
冯十五匆匆走进来,那脸上似乎遭遇了大事不好。
“刚才衙门门口来了个小童,说他是尚书府的门童,请大人即刻去一趟尚书府……”
谢胥把桌面上的画像不动声色拢入衣袖,抬头皱眉:“尚书府?哪个尚书府?”
京城六部尚书,只说一个尚书府,谁知道是哪个。
冯十五压低了声音,“工部、来的是工部尚书府的人。”
工部尚书?谢胥眸底划过了异色,最近工部尚书的热度高得很,而且不是刚说要告老还乡吗?
突然找他干什么?
冯十五接下来的话如同重磅惊雷:“说是工部尚书……死了。”
谢胥呆住。
“你说什么?”
谢胥第一反应是难道工部尚书真的因为白鸦村的事情被降罪了?可是没听到有旨意啊?什么时候宣的旨?
但下一刻他几乎就反应过来了,不可能是宫内降旨处置,即便是真的要处置尚书,也是走流程先削官,再下狱,接着才问斩,怎么可能速度这么快就死了。
“怎么回事?”谢胥沉声问冯十五。“死在哪?怎么死的?”
冯十五小声道:“问题就在这里,听说尚书大人是死于自己家中……的床上……”
“自杀?”谢胥不敢置信。
工部尚书耐不住压力自裁?不对,如果工部尚书这么不惜命的话,就不会辞官了。
连官位都能放弃,可见是想要保命的。
“具体的小童不肯说,只让大人亲自前去之后,自会知晓。”
谢胥自然立刻就要动身前往,这听起来就诡异离奇,只是他刚起身,冯十五却有些吞吞吐吐。
“尚书府的人还说,让大人您去的时候,尽量低调,而且不要穿官服。”
谢胥皱眉了,怎么个意思?人都死了,还低调,不穿官服?
谢胥脸上阴晴不定,但他现在就是个四品,工部尚书官居二品,他再怎么不满也要受制于人。
“知道了……走吧。”
尚书府甚至派了马车来,就在后门。并且只允许谢胥带一个随从,谢胥思来想去,还是带上了郑九。
马车的外表上没有任何尚书府的家徽,一看就是从马车行随便雇的,不仅如此,马车甚至没有直接去往尚书府,而是还特意在街道上多绕了两圈,才趁人不备停到了尚书府的后门。
越是这样,谢胥心底的疑云更是重重。
尚书府后门,早就有下人等在门口,看到谢胥从马车下来之后,立刻就做出引路的姿态:“谢指挥里面请。我家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尚书夫人,同样有二品诰命在身,谢胥见了还得行礼。
谢胥往庭院内走的时候,发现对面不远处的走廊上,有一道身影也匆匆的,却是和他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谢胥眼底一沉,没看到那人的脸,但那人身上背着药箱,身上穿着太医的服饰。
太医竟然也来了?
引路的人似乎感受到谢胥的视线,立刻转了个身,刚好挡住走廊,“有句话先和谢指挥说在前头,待会您不论看到什么,还请不要外传。”
引路的人不过是个下人,对谢胥这个四品说话到好像居高临下一样、隐含着威胁的话语。
谢胥看着这人,面上不显,只觉得这话说的,到好像工部尚书的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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