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指尖轻拂红绳上的小兔子,感受着自己抚摸后留下来的温热。
又过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
严胜急匆匆走了出来,在出门后没忍住摸出口袋中的烟。
林时听到了动静,侧眸看过去。
也正是这一眼,严胜也回过神来了,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抽烟是绝对不允许的。
将烟盒揉成一团又塞回了口袋中,他才出声,“狗娘样的,这是把人当猪杀吧。”
他就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现场,哪怕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事实上,他在鱼龙区当大队长的这几年来,确实是没有遇到过这么恶劣的事件。
此时他倒是庆幸中午没吃东西,不然一会儿全得吐出来了。
再看林时,知道林时肯定已经看过了,但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是有点差异。
实在是林时的年纪摆在那儿,如此血腥的画面,饶是他这个做了这几年大队的老刑警都有点受不了。
不过仔细想想,当时看到行李箱里的肉块时,林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像是早就看过许多一般。
他是不知道支队那边接手的案子都是什么样的,但看林时这样,估计比今天这个还要恶劣许多。
最终什么也没说了,忍不住又想去抽烟了。
“去外面抽吧。”林时知道他这是压力大,也没有在意,只让他去外面抽。
严胜没有出去,叹了一声气,然后说了房东那边得到的信息,“刚刚我问了房东,说是二月二号开始就没见过聂青明了,三十号回来比较晚他没见到,平时都是早上六点左右就出门了,晚上偶尔几次看到都是六点多,一号的时候他还看到聂青明从巷子离开。”
“二月一号?”林时疑惑地转头去看他。
这似乎与法医上确定的死亡时间并不符合,监控画面最后看到的是三十号,工作单位的同事最后一次看到聂青明也是在三十号,而何家村运送炸药的车子是在三十一号早上看到的。
按说,聂青明的死亡时间就是三十号才是,怎么会在一号早上还看到过他。
“我也有点奇怪,如果说是三十一号早上还看到过我觉得这也说得过去,廖老师推论的时间就是这两天,但是一号早上还看到过,确实是有点对不上。”严胜也觉得奇怪,这事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都说不过去。
甚至是三十一号早上看到都有些说不过去,聂青明工作的监控画面,以及各方证词都对不上。
可偏偏,现在有目击证人表示在一号早上还看到过他。
林时皱眉,随后道:“你确定房东说的是一号?为什么确定就是聂青明?”
一连两个问题,询问情况。
严胜先是点头应了,然后道:“这个问题我也问了房东,他说是聂青明来来回回就两件羽绒服,那天他穿的羽绒服胳膊上有个补过的破洞,当时他正准备和他妻子一起去集市上买年货,骑自行车出去的时候看到的。”
也是这话,他猛然想起来一件事,道:“林队我想起来一件事,当时找到聂青明买的那件衬衫的店里,店员说对聂青明有印象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聂青明穿的那件羽绒服上有个大的补丁,那儿的东西都很贵,能去那儿买的家里应该也是不差钱的,所以衣服上会出现补丁的几率不大,所以他们对聂青明的印象比较深。”
“你的意思是,犯罪嫌疑人穿着被害人的衣服在1号那天曾经出现在第一案发现场周围,重回现场?”林时应着他的话出声。
第24章
按照尸检报告,很明显聂青明在三十号的晚上就已经死了,三十一号他的尸体则被抛在金河山。
但房东却表示在一号的时候见到过聂青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房东看到的人并不是聂青明而是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出于某种原因还穿着聂青明的衣服,不是想混淆他的失踪时间就是重回现场。
如果是失踪时间,应该不是,因为在他工作的地点并没有得到消息,如果真的要混淆失踪时间肯定会和工作单位联系。
但并没有,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结果,重返现场。
为了掩人耳目所以穿了聂青明的衣服,如果是个生面孔出现在这儿,多少还是会引起点注意,尤其还是要过年了,本来离开的人就多,剩下的人少了,那生面孔出现也就比较能让人留下印象。
可现在穿上聂青明的衣服,稍稍伪装一下,怎么也能勉强迷惑一下。
但是他重返现场做什么,总不至于回来观看他的分尸现场吧。
“林队你是觉得那个人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严胜诧异于林时的猜测,但若细想似乎这个假设又成立。
如果房东确定没有看错人,那人很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重返现场,于是他又道:“但是他为什么要重返现场,而且还是在一号重返?”
“也可能三十一号也重返了,只是没有人看到而已。”林时不加余地的说出第二个猜测,侧眸又看向严胜,道:“打扫现场。”
这个猜测也是他刚刚才想出来的,聂青明的住所很明显就是被打扫过的,干净的有点不象话了,好像前一天还有人住在这儿一般。
而且根据尸检报告,聂青明身上有一些伤是挣扎时撞到物体造成的。
再这种情况下造成的撞击必定不会小,东西肯定会有移动或者倒塌痕迹,但是从他刚刚进门开始就没有看到哪一处位置有过倒塌移动。
这种情况下,犯罪嫌疑人的指纹可能都不会被留下。
严胜也听明白了,如果是打扫现场,那能留下的东西岂不是就是没有了。
于是,他道:“那不是什么都没了?”
“等勘查结果吧。”林时并未多说什么,现在也只能等勘查结果出来了。
同时他想到一件事,道:“房东还在吗?”
“在。”严胜点头。
林时应声,然后迎着风雪往外走。
院子外围观的人依旧有不少,好在有民警维持秩序,离他们的位置便有了些距离,不用担心围观的人会将现场破坏。
房东丁富贵就在院子外不远的位置,旁边站着两名民警,正在询问着什么。
林时走了过去,两名民警看到了他和严胜,“林队,严队。”说完便在严胜的点头下到了旁边等着。
丁富贵是认识严胜的,毕竟刚被问过话,至于林时他只远远看到过,是当时和严胜一块儿来的。
本来以为应该只是个普通刑警,结果却被唤了一声林队,不免有些诧异,实在是林时给他的感觉太过年轻。
他的诧异林时看在眼里,但并未在意,只询问关于聂青明的事,“丁先生您好,我是安城公安局的林时,麻烦你配合我回答几个问题。”
丁富贵点点头,表示明白。
“聂青明当初来找你租房子的时候,是你对外招租还是他主动来问的你,是他一个人来的还是和别人一起来的,平时有没有看到他的朋友来过?”林时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同时去看旁边的民警,见他都记下来后便再次去看丁富贵。
丁富贵想了有好一会儿,毕竟已经好几年前的事了。
片刻后他才想起来,道:“房子是我自己贴出去的,空着也是空着,人嘛好像是……好像是他一个人来的。”
紧接着又去回想聂青明朋友的事,眉头紧皱着,随后才低喃着摇头出声,“小聂有没有朋友来过,说实话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哪儿离我现在住的地方有一点距离的,不过我每次看到小聂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的,孤零零的我还觉得怪可怜的,人生地不熟的。”
说罢,他还不由得轻啧了啧,俨然是对聂青明一个人孤零零的很是咋舌。
尤其现在警方突然找上来,还到处检查他那个房子,心里边儿也有些乱,觉得这人不会是出事了吧。
如果没出事,好好的警察干嘛找上来,于是他又道:“警察同志,小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时并没响应他的询问,只问起了其他的事,“这栋出租的小楼,你们之前有没有重新装修过。”
“没有,我爷爷奶奶去世之前就一直是这样。”丁富贵摇了摇头,这有啥好装修的,花冤枉钱。
不过很快他想到一件事,道:“不过小聂住进去后说是搞个痰盂上厕所太别扭了,问我能不能把那个卫生间给按个马桶什么的。”
“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啊,我这种从小到大就这么用的也没注意这些,不过人家大学生嘛,而且这个钱都是他自己出,我反正只要不是瞎搞就随便他了。”
“而且我还提前说清了,要是他不租了,这个钱我也没办法出。”
“他说可以,就随便他了,警察同志,这个算吗?”
他有些不确定自己说的这个算不算,说完后还去严胜,随后才又去看林时。
“你是说,他给卫生间装过马桶,那浴缸这类是你们的吗?”林时再次询问,将刚刚在洗手间内看到的景象一一说出。